第6章 第六章(2 / 2)

奚嫻不相信,覺得奚嫣是站在奚嬈那一邊,故意讓她不樂。

但後來事實證明或許奚嫣是對的,因為很快便有傳聞說,許公子暴斃在一個青樓女子的床榻之上,麵色虛黃,嘴唇乾裂,眼窩青黑深陷,縱欲竭力而死。

不,不是一個,是好幾個。

但消息很快便被壓下去,後來除了奚嫻,也沒有人關心了。

奚嫻不知道這樣的消息,奚嫣是怎麼聽聞的,又為何一定要告訴她,但她現在回想起許公子,也會覺得有些反胃惡心。

奚嫻抿了一口茶水,默默垂著濃密的眼睫,隻是不言語,猝不防那頭許夫人便叫了她:“奚六姑娘這是怎麼了,可是膳食不合胃口?”

奚嫻蒼白著臉,起身的時候背後的針便刺到了她的肌膚上,刺刺的疼。她反而笑了笑,又走得近了些緩緩道:“無事,隻是方才在想事體。”

許夫人挺喜歡她,便招了招手道:“你近前來。”

奚嫻慢慢走上前,後背和腰線處更疼了,她懷疑針紮了小半進去,但卻沒有隱忍,隻是腳踝一酸,便痛叫一聲,軟軟摔在地上,把許夫人都嚇了一跳,一旁用膳的眾人皆停頓下來。

許夫人擔憂道:“這是怎麼了?”

奚嫻抬起含淚的眼眸,咬著唇瓣搖頭道:“無事。”

她又想起身,卻不妨胳膊被人一把捏住,跟拎幼崽似的被提起來,身後傳來嫡姐奚衡冷淡的嗓音:“許夫人,她今兒個來了月事,不太舒服,請您體諒則個,容我帶家妹歸去將養。”

許夫人知道奚衡外家是林氏,如此便作罷了,又關切的叮囑一二才放了人。

奚嫻有些失落,因為許夫人並沒有對她失望,所以她很有可能得再被逼著守寡,故而小小掙紮起來,嫡姐的手卻似鐵鑄的一般,穩穩不動,還帶著陰冷溫柔的笑意警告她:“你再敢亂動,回家打斷腿。”

奚嫻害怕被打斷腿,她知道嫡姐做得出這樣的事體,故而變了麵色,跟鵪鶉似的不敢動彈。

後頭跟著看笑話似的奚嬈,還有一貫不太說話的奚嫣。

嫡姐輕而易舉的避過了奚嫻紮針的部位,幾乎是把她拎上馬車的,手勁大到叫人難以置信,惹得後頭的奚嬈發出一聲笑。

奚嫻被丟上馬車,紅著眼尾的撩開袖子,便能看見自己胳膊上深深的紅痕。

她體質弱,又很特殊,隻要被掐過一下便會紅腫起來,於是垂眸慢慢揉捏起來,也不管嫡姐難堪的麵色。

嫡姐細長泛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頜,逼迫她抬頭,冷笑道:“我警告過你,給了你機會,你不聽話,寧可毀了自己的名聲也要叫旁人倒黴,你來告訴我,你腦袋裡想著什麼?”

奚嫻當然不可能說她的打算,更不準備這麼早就把底牌露出來,故而也隻是無辜道:“我、我不曉得您在說甚麼,我身上疼得緊,似是被針紮了一般……”

她說著又忍不住流了淚,奚嫻的眼淚說掉就掉了,上輩子她也這樣,隻要她一哭,皇帝就不舍得責罰她,不管她做了什麼錯事,他都不舍得。

女人是水做的,奚嫻就是最清澈幽邃的井水,能一把撈到低,但那樣就沒意思了。皇帝寧可她又作又哭,也不想讓她老實下來。

嫡姐沉默了一下,微涼的手為她慢慢擦去了淚水,淡聲命令道:“不準再哭了。”

奚嫻就想憑什麼聽你的,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嫡姐放開她,似乎怒氣莫名消弭了一些,又頭疼沉冷道:“衣裳脫了我看。”

奚嫻沒有扭捏,都是女子,也沒什麼好作態的。

於是她出乎意料很聽話,立即開始邊垂淚邊解衣裳。

嫡姐端坐不動,脖頸挺直,發髻簪著的赤金並蒂蓮步搖上,流蘇緩緩搖擺著,扯了扯唇角淡淡道:“你脫衣裳倒是乾脆得很。”

奚嫻眼眸含著一包淚,聽了這話便抬頭,淚水又掉了下來,她想起嫡姐的可怕,忙拿袖子管抿了,軟綿綿道:“我疼得很……”

她背過身去,銀針斜戳進了肌膚小半,奶白色滑嫩的肌膚上滴了殷紅的血,瞧著驚心動魄的豔。她惜命,故而綁得很牢,隻是被紮兩下其實也沒看起來這麼疼。

嫡姐卻沒有再說話。

奚嫻抬頭,便見嫡姐幽暗沉冷的眼眸,平淡看著她,似乎也並不準備幫她一把。

奚嫻一愣,困惑慢慢眨眼,又弓著背求嫡姐道:“我夠不著,姐姐來搭把手嘛……”

她的語氣中有些單純的疑惑,又把脊背軟軟彎起來,側著脖頸看著嫡姐。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因為在回學校的長途飛機上,所以這是存稿箱內容orz

謝謝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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