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作為一個好的保鏢要懂得變通,要想要雙方都滿足,閆譚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在提前三分鐘的時候給嚴清圓彙報嚴澤清的動向。

果不其然在看到自己發送的信息之後嚴清圓就慌慌張張的從餐廳中跑了出來,並且還莽撞的撞上了一個路人,這是平常總是有些緩慢不著調的嚴清圓大相徑庭。

閆譚皺眉,站起身不動聲色跟在了兩位少爺身後。

嚴清圓得到消息之後本能的就出來了,閆譚雖然預報的是三分鐘,可嚴清圓擦擦嘴稍作整理剛剛出門就看到了嚴澤清的車。

“二哥!”嚴清圓迅速的撲了上去,直接用雙手摟住了嚴澤清,“二哥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嚴澤清四周看了一眼,這裡的方位距離他們家中比較遠,之前嚴清圓很少會往這裡來,可不知為何現在居然經常會跑來四周,“你剛才在做什麼?”

嚴清圓見到嚴澤清居然在觀察四周,立刻上前去將嚴澤清拉了一下,讓自家二哥的目光全部注意在自己的身上。

“我沒做什麼啊?”

“沒有?”嚴澤清顯然是一臉不相信的模樣,彎下腰來伸出手稍微捏了捏嚴清圓的耳朵,“二哥再給你一次說真話的機會。”

嚴清圓心中直打鼓,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破綻被自家精明的二哥抓住了。

“我……我沒有……”嚴清圓有些不好意思,平時這會兒都會低下頭去,可這次卻依舊努力的抬著頭直勾勾的看著嚴澤清。

他出來的時間到底還是晚了,旁邊的櫥窗之內一眼就能看到在裡麵的顧瀚海,嚴清圓心中本能的畏懼,他不希望嚴澤清這麼快注意到顧瀚海。

嚴澤清彎下腰來,細細的在嚴清圓的耳邊嗅著,突然輕笑一聲:“讓二哥猜猜,糖醋排骨?醋溜土豆絲,還有……酸菜魚?”

雖然嚴澤清沒有全部說出來,可嚴清圓的臉頰隨著嚴澤清準確無誤的說出他剛剛吃了什麼而臉頰逐漸的泛起了紅色,這下可不敢對視了,心虛的低下頭。

自己被撐的鼓鼓囊囊的肚子本身就很是不舒服了,這會兒一個心虛,隱隱約約居然有了不舒服的感覺。

“我一直以來跟你說的話,你都當做耳旁風了嗎?”嚴澤清的笑容淡去,厲聲叱喝。

“對不起。”嚴清圓低著頭,他並不想讓二哥擔心,可是這頓飯是顧瀚海對他的謝禮,嚴清圓實在是不想浪費。

嚴澤清平時很少會和無關緊要的人多話,可在嚴清圓麵前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語言,嚴清圓乖巧的低頭聽著,低下的頭眼睛卻偷偷的看向了餐廳的透明玻璃裡麵。

很巧合的他明明出了店麵,而嚴澤清車輛停下的地方剛剛好能夠看到顧瀚海所在的方向,此時顧瀚海也在看著他。

嚴清圓偷偷的眨了眨眼睛,他注意到了此時在顧瀚海的身旁,站著一個女人正在仰著頭和顧瀚海說話。

女人的著裝看似很精致,可和嚴母比起來在細節方麵很不到位,很多花了心思去裝飾的小角落反而讓女人的著裝顯現出幾分累贅。

她的模樣嚴清圓隻能看到側臉,但是僅僅是這一個側麵,嚴清圓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句話。

‘那是一個脆弱的如同紙做的女人,她的身形嬌小,站在顧瀚海的身旁仿佛能夠被籠罩在顧瀚海的陰影之內,而她則像是要故意蜷縮起身體鑽進那本身是屬於她的孩子的影子裡,尋求著庇護。’

此時的女人有意無意的靠近了顧瀚海,她的眼睛其實很是明亮,但是嚴清圓居然從對方側麵之內,仿佛看到了鏡子裡和自己很相似的雙眼。

女人的身形嬌小,柔弱,嚴清圓想到了自己從來都不曾好好成長的個頭,這一瞬間一個詭異的想法在腦海中形成。

那個是顧瀚海的母親,是自己的生母。

此時那個女人抬頭看向顧瀚海的眼神之中是全然的寵溺和信賴,那是完全對一個親近之人的依賴,而嚴清圓的本能告訴他,他永遠也不可能得到這個女人那樣依賴的眼神。

這一瞬間,嚴清圓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一般 ,本身就不太舒服的腹部開始逐漸的翻滾灼燒,極端的疼痛瞬間刺激到了嚴清圓,嚴清圓的臉色一寸一寸的變得慘白,雙手無意識的捂住了腹部。

這個動作立刻被嚴澤清捕捉到了:“圓圓?”

嚴清圓因為極端的疼痛無法控製的彎下腰來,腹部灼燒一般的痛感仿佛連通了他腹部的皮膚,不僅僅是從內部,甚至他覺得觸碰都疼。

嚴澤清瞬間就變了麵色,直接彎下腰將嚴清圓打橫抱起放入車內,自己也立刻坐上去,對司機說道:“去附近的醫院。”

嚴清圓疼的滿頭都是汗,嚴澤清給嚴清圓帶好安全帶後偏著身體用手輕柔的按揉他的腹部,手的力道不輕不重,按照順時針方向不斷的按摩,對這個動作非常的熟悉顯然已經不是一兩次做了。

嚴清圓因為疼痛小聲的嗚咽,靠在嚴澤清的懷中不自然的微顫,嚴澤清眼中的擔憂都滿的要溢出來了,手下的動作更是一刻也不敢停。

手中和以往柔軟的觸感不同,能夠感覺到嚴清圓吃的很撐,這已經是很久沒見過的事情了。

嚴清圓靠在自家二哥的肩膀上,隻覺得自己大概是罪有應得。

以前也不是沒吃撐過,頂多也就是難受,可現在這麼痛苦肯定是老天在懲罰他不讓二哥和顧瀚海見麵的緣故。

嚴清圓渾身都冒冷汗,緩緩的抬起頭去,嚴澤清擔憂的眼神和焦慮的表情,這都是真實的屬於自己的感情。

疼痛讓思維不太清醒,嚴清圓莫名的小聲開口:“二哥,對不起。”

嚴澤清現在滿腦子的都是嚴清圓彆出什麼大問題 ,哪兒還有心情去計較他為什麼突然吃這麼多東西。

陡然聽到嚴清圓說這樣的話,嚴澤清心疼壓過了所有:“沒什麼對不起的,你要是覺得對不起二哥,那就好起來,彆這麼難受。”

嚴清圓撒嬌一般的埋在嚴澤清的懷中,蹭了蹭,小聲的重複著對不起。

嚴澤清隻當嚴清圓是疼的迷糊了。

可嚴清圓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卻是關於嚴澤清在書中的零碎描寫,混沌一片。

人在脆弱之時總是格外傷感,迷迷糊糊中想著,他絕對不爭不搶不作妖,這都是顧瀚海的東西他絕對一分不剩的還給他,隻要他不作死,二哥就絕對不會……

雖然轟轟烈烈的兩人跑了一趟醫院,可實際上檢查下來什麼事兒都沒有,唯一的問題就是吃撐了,走走路,按摩按摩,吃個健胃消食片自己就能好,十六歲的大男生本來就是皮實的時候。

但是為什麼會這麼疼,醫生甚至還委婉的問是不是壓力太大了,甚至調侃說有沒有可能是失戀了。

嚴清圓從頭到尾都低著頭不好意思說什麼,這個醫生是嚴家很熟悉的醫生,嚴清圓自小就胃不好有事兒沒事兒來看這個醫生,相互之間很是熟稔,才敢這麼調侃。

說到最後嚴清圓十分乖巧的道歉:“對不起,讓大家為我勞師動眾了。”

“這有什麼的?”那老醫生笑眯眯的拍拍嚴清圓的頭,“從小叔叔就看著你長大的,怎麼說都有點乾爹的意思了,跟叔叔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嚴清圓從老醫生的手下偷偷抬眼,這會兒已經不疼了,但是之前因為疼痛而哭紅的眼角還豔豔的,衝著老醫生傻笑。

老醫生頓時一咂嘴,對一旁的嚴澤清說道:“這孩子真是沒遺傳到嚴家的特點,看看這模樣多可愛啊,你看看你們家那一家子長得硬朗的。”

嚴澤清不置可否的笑笑。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嚴清圓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雖然從小到大因為嬌弱的胃進入過不少次醫院,但是因為嚴清圓是很大眾的血性,也就沒被發現過端倪。

嚴清圓這會兒隻覺得頭皮發麻,兩年之內他是再也不想來醫院了。

回到家剛剛好看到嚴澤水在門口,上來就直接將嚴清圓抱了起來。

十六歲的男生再怎麼嬌小也不至於被輕而易舉的抱起來,可這對本身就身材健壯的大哥來說毫不費力。

“讓我看看,我們小圓圓是怎麼回事,又把自己吃進醫院了?”雖然嚴澤水的語氣之中帶著調侃,然而卻是在看到活蹦亂跳的嚴清圓之後悄悄鬆了口氣。

“大哥,大哥……”嚴清圓掙紮著想要下去,“放我下去。”

“恩?”嚴澤水還頗帶閒適的歪了歪頭,“大哥不能抱嗎?”

“……我都十六了。”嚴清圓捏了捏自己被嚴澤水的手掌禁錮的有些疼的部分,“我這麼大,重力也大,大哥你手硬,卡著我疼。”

嚴清圓雖然嘴上抱怨著,可實際上真正的原因是想要和嚴澤水稍微拉開點界限,總不能讓大哥習慣了,等顧瀚海回來之後,嚴澤水也這樣把顧瀚海也舉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