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嚴清圓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

嚴清圓搖了搖頭把那驚悚的畫麵從腦海中一鍵刪除。

反正大哥也是那種不管對誰都能很快熟稔過來的個性吧,就算不是他也一樣。

“生氣了?”嚴澤水半彎下腰,貼在嚴清圓的耳邊輕聲說道,“是大哥不好,大哥以後不抱起來了行嗎?”

“真的?”嚴清圓問道。

“……那以後我想抱抱之前,給我們小圓圓打個報告?”嚴澤水故意逗弄著嚴清圓,喜歡看著自家可愛的小弟被他調侃的小暴躁,生機勃勃的模樣。

最近總覺得自家小弟看起來有點憂鬱,嚴澤水有意的增加自己回家的時間,可往常隻要看到自己就會貼過來要一起玩的小弟這會兒……天天視他於無物。

他這個做大哥的實在是太卑微了,怎麼樣才能博得自家小弟展顏一笑呢。

不過他也隻是有意無意的暗示,今天嚴澤清就直接去抓人了,自家這個二弟沒想到比他要行動派。

“現在還有不舒服嗎?”嚴澤清問道。

嚴清圓看到嚴澤清的表情了,自家二哥……有點生氣。

早就已經熟悉了流程的嚴清圓乖巧的跑到一旁,自己拖著一個椅子放下,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雙手放在雙腿上,小學生坐姿接受教育。

這是小時候的習慣,嚴家教育孩子沒有棍棒教育這麼一說,對嚴清圓來說,椅子就是證明他應該反省和思考的地方。

但是……其實也是可以交流的地方。

“二弟,今天圓圓不是身體還沒好嗎?就不要這麼強硬了吧?”

然而意外的是,嚴澤清的臉色也不太好,嚴清圓的過於自覺反而讓他心生不悅。

“你這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你的不滿嗎?”嚴澤清的語氣明顯嚴肅了起來,隱含著怒氣。

嚴清圓看到二哥的表情,短暫的迷惑後突然反應過來。

在看書之前的嚴清圓可實在是有點小少爺脾氣,正值青春期叛逆,不服從管教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對抗嚴澤清,恐怕自己今天的乖巧反而讓嚴澤清以為他是故意在嘲諷他。

嚴清圓立刻解釋清楚:“今天是我不對,不論是什麼理由,我都不應該打破和二哥的約定,今天二哥來找我剛好碰到我肚子不舒服,一直在幫我揉搓肚子,很長時間都沒有停下來,也沒有偷懶消力,我不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二哥對我很好,我一直都知道,而且一直都記著!”

哪怕是在最叛逆的時候,嚴清圓其實心裡也是清楚的,清楚歸清楚,叛逆之下想說點好聽的那是不可能的。

可現在的嚴清圓,下定決心要好好珍惜這段時間,他不一樣他們之間因為缺乏溝通而產生任何讓對方不高興的嫌隙。

嚴澤清聽到嚴清圓的話以後臉色好了些許,可依舊滿麵狐疑,不明白到底為什麼嚴清圓和以前不一樣,突然就轉了性。

“小圓圓變得會體貼人了啊!”嚴澤水感慨道。

“還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呢。”嚴澤清坐在了嚴清圓的對麵,雖然麵色依舊冷漠可意外的平靜了很多。

嚴澤水在一旁偷笑,明明就被說的心花怒放,還偏偏麵上要端著。

不過,自家小弟真的是長大了啊,越來越貼心了。

“大哥,二哥。”嚴清圓正襟危坐,“有件事我想和你們說,我想換一所高中。”

嚴家兩個哥哥對視一眼,都不明白嚴清圓這是提的哪一壺。

“怎麼突然想換高中了?仁教有哪裡不好嗎?”嚴澤水問道。

嚴清圓雖然在顧瀚海的事情上有所隱瞞,但是除此之外他不想隱瞞任何事。

“仁教很好,哪裡都很好,隻是我覺得我也許應該嘗試一下,吃苦的感覺。”

吃苦?嚴澤水單手撐著下巴,迷惑不解。

“從小我一直都在最好的學校,享受的也是最好的待遇,可是這都是因為家裡的緣故,我不知道賺錢有多困難,也不知道生活有多苦,我不能一直這樣,我需要進步。”

如果再不進步,一旦到了事情再次發生的地步,他恐怕還有可能走上作死的老路。

“今天其實是上次在公安見到的那個男生在餐廳裡請我吃飯,他連普通吃飯都不容易,在此以前我從來沒想過原來吃飯都會是困難的事,我吃掉了所有的食物,一點也不想浪費,但是實際上我還是浪費了,因為我根本不需要這麼多食物。”

嚴清圓揉了揉自己的肚皮,有些失落。

“我不能一直這樣,我也想成為一個不用彆人擔心的人。”

這樣以後如果真的變成一個人了,他也能過得很好,也許也可以回報一下嚴家多年以來對他儘心養育的恩情。

嚴澤水啞然,心中滿是感慨,發生了什麼,才讓他一直保護在象牙塔裡的嬌花想要向著太陽探出頭來?

“你確定嗎?”突然嚴澤清冷清嚴肅的聲音傳來,“你是認真思考的還是腦子一熱?”

嚴清圓篤定的點頭:“我絕對不隻是隨口說說。”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給你一個機會。”嚴澤清說道,“在仁教,成績不是唯一的考量,可是在其他普通學校,成績就是唯一的標尺,你想考什麼高中,我會給你聯係準備一次入學考試,能過,你就可以去,過不了就隻能說明你的決心也就此而已,乖乖的去仁教高上學,以後不要用靈光一閃的主意來影響我們的工作。”

“好!”

嚴澤清閉上眼睛,神色略帶疲憊:“自己去洗洗睡吧,睡前吃藥。”

“好的,二哥。”

看著嚴清圓重新將椅子放回原位,然後乖巧吃藥回到自己的房間,嚴澤水才開口問著自家二弟:“你怎麼答應他了?”

好好的生活不過,為什麼非要去過苦日子。

“我同意的時候,圓圓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嚴澤清伸手揉著眉間,“不高興,也不失落,我居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圓圓是大孩子了,有自己的主意。”嚴澤水說道。

“不是這個問題。”

嚴澤清疲憊的閉上雙眼揉了揉眉間,眼前浮現出今天在腹痛之時那個蜷縮在他肩膀上全身心都依賴著他的孩子。

可一旦不疼痛了,不脆弱了,就掙紮著要和他保持距離,這個年紀的孩子,情緒反反複複,找不到規律。

即便不說出來,嚴澤清也感受到自己的焦躁。

“這事兒要給爸媽說下,看看他們怎麼說。”嚴澤清說道。

“那我去說吧。”嚴澤水主動攬活,“不對,也沒和爸媽說,你就給圓圓做主了?”

“圓圓成績其實不太好。” 對比完全不關心嚴清圓成績的嚴澤水,嚴澤清可是掌握的麵麵俱到,“真的要用自己的成績考高中不太容易,他如果能考上,就足夠證明他有決心去學習了,那不如直接讓他去。”

“澤清。”嚴澤水曬然一笑,調侃道,“你以後如果有自己的孩子了,會是個好爸爸。”

“我所有的精力都被公司和圓圓掏空,再來一個恐怕你得去精神病院給我交交住院費。”嚴澤清揉著眉間,自己上樓去休息了。

嚴澤水坐在沙發上,直到整個客廳變成自己一個人。他一直掛著的淡淡笑容逐漸散去,麵容凝固,看上去過於威嚴鋒利,嚴澤清總是用眼鏡遮擋,而他善於用笑容。

他目色微微凝,打開手機發送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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