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1 / 2)

金貴的小少爺身著設計感獨特的黑色絲質中袖, 金絲低調鑲邊勾畫,黑金的衣物將小少爺本身尚且稚嫩的麵容襯托的少了幾分稚嫩之氣,顯得清涼又舒適, 將小少爺自小培養的優雅高貴襯托的淋漓精致。

他此時低垂著雙眸,讓人印象深刻的那雙透著澄澈目光的大眼睛此時卻充斥著少見的不愉的冷光。

這樣的表情完全不符合小少爺本身給人的印象,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反差更加強烈,顧長河感覺到雙腿發軟, 竟然無法動彈。

凝固著冷寂的黑夜之中, 本身就壓抑到不能呼吸, 更何況周圍全部都是能夠助長小少爺氣質的姿態恭敬的成年男性, 其中任何一個人都能輕而易舉地將他製服。

小少爺是誰顧長河當然知道, 那本身就十分優質的不俗樣貌讓見過他的人都不能輕易忘懷。

到現在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即便對方到目前為止一言未發,他也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他手中的這些東西。

他雖然壯著膽子將這些東西帶了出來, 但是也是在猜測作為一個家境富裕的小少爺並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畢竟它們看起來像是珍貴的放在那裡, 但是也可以理解為隻是因為沒有地方放隨手的塞那個角落裡麵而已。

他偷出來之後想的是, 如果過上一段時間沒有人計較, 他才會把這些東西賣出去, 但是顯然他失策了。

對方能在這麼短時間之內找到他, 可想而知這些東西應該是重要的。

“對不起, 真的是對不起, 是我太過分了, 我以為可能這個是什麼不重要的東西也就拿了,以前我拿我兒子的東西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他沒有說什麼,我也就有點習慣了,我沒有想到這些東西原來不是我兒子的。”

就算他知道, 這會兒也要裝作不知道。

畢竟這東西現在已經到了他的手裡,如果沒有任何理由解釋,對方不會讓他好過。

“真的很抱歉,請原諒叔叔吧,叔叔以後再也不敢了,絕對不會再碰您的東西,看在我還是小海的父親的份上,你一定會體諒我的,對嗎?我家裡也很困難的,家裡還有家人要養,小少爺至少能看在小海的份上饒我一命,謝謝,真的是太感謝了。”

顧長河企圖用最擅長的手段蒙混過關。

嚴清圓安靜的坐在車上,透過玻璃看著此時在車燈的照耀下清晰可見的他的生父顧長河,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下車。

嚴清圓正在思考,應該如何對待顧長河。

他和顧長河真正意義上的見麵就隻有一次,而在那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交集。

然而在書中,顧長河卻是一個占據了不少篇幅的角色,顧長河在書中是一個懶散、貪婪、渴望不勞而獲又肆意妄為的男人,他擁有十分惡劣的性格和正常人無法理解的腦回路。

顧長河是第一個得知顧瀚海不是他的親生子的人,而知道這一點的理由居然是為了和司雪語離婚。

這一場鬨劇一般的婚姻一直都沒有斷絕,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司雪語,司雪語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不再是自己的丈夫,即便是名義上的也要牢牢的抓住。

顧瀚海是優秀的,從小就很優秀,樣貌優秀學習成績優秀各方麵都完全不像他們,這讓顧長河起了疑心,認為是司雪語背叛了他想讓他帶綠帽子,就偷偷的取了顧瀚海的DNA去檢測。

他一開始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的,但是沒想到顧瀚海真的不是他的孩子,當時的他怒不可遏,再加上過往顧瀚海完全和他不像的種種,更是火上澆油。

可是在冷靜下來之後,顧長河又覺得顧瀚海和司雪語也不像,司雪語那樣的智商實在是不配生出顧瀚海這樣的孩子,鬼使神差的他又去做了一次檢測,最後的結果居然是顧瀚海也不是司雪語的親生子。

當時顧長河就覺得奇怪了,甚至懷疑司雪語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畢竟司雪語對顧瀚海的態度完全不像是一個母親對待兒子的態度,過於依賴了。

但是實在是沒辦法分辨,顧長河到底混了這麼多年也有那麼點能力,通過當時醫院的記錄一一去查,在嚴清圓十七歲的時候找到了正在富貴人家的假少爺嚴清圓,並且偷偷的拿了嚴清圓喝過的水杯等去進行親子鑒定。

拿到親子鑒定的時候顧長河瞬間狂喜,這幾乎就是直接給了他一個來錢的通道,他隻認為自己費儘心思找自己的親生子真的是賺大了。

他的孩子現在正在彆人家裡享受著優渥的生活,那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能不沾點光呢?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會不斷的以暴露身份威脅嚴清圓用家裡的錢給他補貼,而當時的嚴清圓也是無法接受要離開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家人,顧長河的威脅成功了。

整整一年嚴清圓給了顧長河極其豐富的錢,完全變成了顧長河的提款機,一旦有了錯誤的開頭不能及時糾正錯誤就會越來越嚴重,他自身的壓力越來越大,在心虛和愧疚之中反複徘徊,精神急轉直下。

當顧瀚海被認回來那天,嚴清圓徹底奔潰,思維和理智全部崩盤,長達一年的壓力瞬間爆發。

嚴清圓想到,那大概就是自己改變的原因之一吧。

理清這其中的條條框框,或許顧瀚海身份的暴露,也和顧長河有關。

嚴清圓深吸一口氣,緩慢的下了車,也是多多少少的做好了心理建設,他知道應該如何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顧長河了。

絕對不能和書裡一樣放任顧瀚海的行為,也絕對不能畏懼失去家人,他的一切猶豫,都會導致失敗的重演。

這一次他要將一切全部壓製,斬斷所有可能的導致失敗的分支。

他要求得的是一個完美大結局,他日後要將更完整的嚴家原原本本的交到顧瀚海的手中,在那時,他應該對自己心愛的父母和哥哥們沒有任何的遺憾了,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很堅強。

即便是顧瀚海這樣的人,也無法擺脫跟狗皮膏藥一樣的黏上來的顧長河,那麼他就要用更加強硬的手段讓顧長河恐懼才行。

從來都沒有做過壞人的嚴家小少爺在這樣的事情其實非常的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塑造一個人的恐懼。

然後他問了閆譚:“要怎麼樣才能讓一個人對我從內心上產生恐懼?一想到就害怕的那種。”

當時閆譚從後視鏡中看了他一眼,神色複雜:“小少爺並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情,但是如果是小少爺的要求,那麼我可以幫助您。”

“你可以嗎?”嚴清圓問道。

“是的,雖然這樣說不好,但是我恐怕是小少爺身邊最接近恐懼的人了。”

“不是,我是說我讓你這麼做,可以嗎?”嚴清圓到底還是擔心會不會讓閆譚太過為難。

當時的閆譚似乎停了很久,之後才輕聲笑道:“可以,小少爺,可以的。”

像顧長河這樣已經變成了一個老賴的人,單純的威脅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要讓他知道嚴清圓可以直接掌控他的生死,掌控著他的未來和命運,要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真實的恐懼,真實到仿佛已經死亡過一次。

“所以小少爺,你絕對不可以露出任何的膽怯,要對他沒有任何的情感,嗯,就把他當做在你手中可以輕而易舉就能被捏死的螻蟻,要看不起他,蔑視他。”

閆譚在一點一點的教導嚴清圓要怎麼做,如何去做。

“要讓他知道比起被盜竊的東西,您真正厭惡的是他的行為,他做出這樣的行為,就是在打小少爺您的臉麵。而您是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小人物讓您不痛快的。”

“你到底是怎麼才敢在我的手中偷走我的東西,是誰給你的膽子?”

嚴清圓故意壓低了聲線,少年期略顯清亮的嗓音居然帶出了幾絲喑啞,在一片寂靜的黑夜,連路燈都影影綽綽的地方,顧長河沒有任何安全感,明明踩著地麵,卻仿佛腳下就是深淵。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這次能不能放過我,我隻是一時之間鬼迷心竅,我真的不敢了。”

顧長河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了,麵前的少年看起來和上一次很不一樣,他明顯帶著惡意的聲音和冰冷的眼神都讓顧長河雙腿打顫。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此時,嚴清圓輕輕地上前走了一步,顧長河因為他的步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