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2 / 2)

就算是去世了,恐怕也不會有人傷心吧。

嚴清圓想到這一點,突然間好想想起了什麼,猛然一個鯉魚打挺翻坐起身來。

在這個黑漆漆的世界中誰都不存在了,他又怎麼可能會被人需要呢,嚴清圓低著頭,發現了這個恐怖的事實。

他是因為不被任何人需要才選擇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可在這個黑漆漆的地方,他也依舊是不被任何人需要啊。

那他繼續呆在這裡,豈不是他的死亡就沒有任何理由了嗎?

要出去才可以,就算是出去被火化,至少火葬場需要他啊。

就算是被土葬了,也許還能在墓地交到需要他的朋友啊?

他在這裡呆了多久了?感覺好像有很長時間了。

出去啊,快出去啊,趁著屍體還沒腐壞的時候趕快出去啊!

大概是嚴清圓劇烈的想要出去的意識,終於有一種很久都沒有體會過的屬於人類的身體才能夠體會到的感覺傳來。

身體很沉重,就像是被狠狠的壓住一般,沉重又難受。

很難受,想要動一動卻很困難。

嚴清圓能夠聽到周圍嘈雜的聲音,但是卻不準確,無法辨認出那到底是什麼聲音,是不是有人在說話,還是,彆的什麼的。

好難受,好難受,誰來幫幫他。

嗚嗚嗚嗚他錯了他不應該說什麼為他人奉獻他不可以他想要回去現在真的好難受啊嗚嗚嗚嗚嗚。

“彆睡。”突然富有磁性的沙啞的聲音從嘈雜的世界中突然襲來,像是破開了黑暗的曙光讓那個人不得不去注意到那隱現的光輝,“求你。”

怎麼了?

嚴清圓覺得此時聽到那個人的聲音的時候,就好像自己身上的痛苦都沒有這個人那樣痛苦一樣。

他怎麼了?

他很難受嗎?

真可惜他現在動不了,否則一定給這個人來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好好的安撫安撫對方。

畢竟這個男人的聲音這麼好聽,同時又……這麼的可憐。

嚴清圓歎了口氣,努力的想動一動手,而他居然真的感覺到自己的手動了。

是錯覺嗎?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手被溫柔的握住了,他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可那握住他的手卻像是傳遞了無邊無際的絕望和渴望,讓他忍不住想要多動動手,給這個人一點點支撐。

如果他真的醒了,會不會是詐屍啊?詐屍了的話,對麵不會被嚇死吧?

糾結。

咋辦呢?!

他動不了啊,他想睜開眼睛,但是怎麼都睜不開。

嚴清圓聽到旁邊的人在說話,全部都是熟悉的聲音,終於回想起來自己身份的嚴清圓,腦海中全都是那本書中的內容,在書本之中,他一直圍繞著顧瀚海生活,因為嫉妒,因為把彆的什麼,可這仿佛就代表著他無法離開顧瀚海一樣。

而如今嚴清圓居然在他的身邊,和他說話。

顧瀚海並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但是顧瀚海卻在這時候好像變成了一個話嘮和他說了很多很多的話。

嚴清圓通過大哥和二哥偶爾和醫生的對話知道自己大概率是昏迷了。

太無聊了,真的太無聊了,即便是顧瀚海一直和他說話他也還是覺得真的太無聊了!

而且身體又難受,還不能說話,不行,他得醒過來才可以,這樣有意識的躺著真的難受!

拚儘全力,嚴清圓去控製自己的眼睛,終於,他的眼前有什麼景色被他看到了。

雪白的天花板,普普通通的燈,他並沒有自己睜開眼睛感覺,但是現在,他卻真實的感受到自己的確是看到東西了。

因為這僅僅一個小小的動作,所有的意識和力氣回歸,不僅如此,伴隨而來的還有疼痛。

與此同時嚴清圓分明感受到自己的大腦暈的厲害,難受萬分,他想要捂住腦袋,但是卻沒什麼力氣。

“嚴清圓。”突然焦躁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嚴清圓的眼前映入了顧瀚海那張帥氣的臉。

彆貼那麼近,你不知道自己的臉人神共憤嗎?你不知道近距離是可以暴擊的嗎?顧瀚海,你怎麼瘦了?

顧瀚海叫了醫生,眼睛緊緊的盯著嚴清圓,生怕他再閉上眼睛。

嚴清圓張了張嘴,想說難受,想說自己難受的厲害,超級委屈,但是發出來的隻有沙啞的聲音。

顧瀚海立刻靠近了嚴清圓,想要聽清楚嚴清圓說話的聲音,卻隻聽到少年緩緩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離遠點,你醜了。”

顧瀚海不會醜的,這輩子都不會醜,老了都會是個帥老頭,隻是現在的他沒有嚴清圓所認知的那般意氣風發的樣子了。

即便是在最窮困的時候,顧瀚海依舊是乾淨得體,總是會讓人看到就覺得帥氣和精神的模樣,他的衣服一直都是乾乾淨淨的,甚至能聞到淡淡的香氣,這是嚴清圓最喜歡的模樣。

半年的時間嚴清圓將過於瘦弱的顧瀚海養壯實了,可這會兒看上去不僅憔悴了還瘦了,一股子鬱氣從胸口升起,啊,顧瀚海醜了,不好看了,不要他了。

顧瀚海的眼中閃過一抹錯愕,之後突然笑了,有些無奈的笑,最後他伸手狠狠的握住了嚴清圓的手腕:“等醫生來看看我就回去收拾一下。”

嚴清圓將眼神轉向彆處,他不要看這麼醜的顧瀚海!

然而顧瀚海看到還會鬨脾氣的小少爺,渾身一直緊繃的心情終於淡了下來,他垂眸握住嚴清圓的,此時卻微微低頭,靠在嚴清圓的手指上,緩緩的突出一口濁氣。

嚴清圓醒來了,醫生看了看,並且做了些檢查,嚴清圓終於安靜了下來。

躺在床上,他偏過頭看自己的大哥。

這是……他的大哥啊。

嚴澤水笑著說道:“圓圓想要什麼?哥哥去給你拿。”

嚴清圓這會兒已經能正常說話了,他開口問道:“我躺了多久啊?”

“一年。”嚴澤水想也沒想的就說道,然後看著突然得到了這麼個答案的嚴清圓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大哥!”嚴清圓一看到嚴澤水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在逗他玩兒了。

“圓圓這一覺睡得夠久的,有足足三天呢。”嚴澤水說著,可實際上語氣中都是慶幸,“現在還能和大哥生氣真是太好了。”

嚴清圓一愣,接著有些難受,可能對大哥來說,他的受傷肯定是很痛苦的事情吧,畢竟大哥一直都很疼他的。

“大哥。”嚴清圓問道,“我為什麼會昏迷了啊?”

嚴清圓從嚴澤水得到了這三天之內的全部信息,他是被司雪語打昏迷了。

司雪語當時把他拖出去了,半扶半抱,似乎是想要把他帶到哪裡去,之後保鏢立刻上前就製止了司雪語,發現嚴清圓的狀況不對,就立刻送往了醫院,檢查過後是頭部遭到重擊,醫生說了最嚴重的後果,很可能會就此變成植物人,好在他很快就醒來了。

整整三天的時間,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煎熬。

嚴清圓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他並不理解司雪語這麼做的意義,猜測著是不是自己和司雪語說了他才是司雪語的孩子這個事。

現在嚴清圓才察覺到了異常,如果說普通人突然聽說了這件事,第一個反應不應該是荒謬和質疑嗎?如果有懷疑肯定會要求去做親子鑒定才對,可……司雪語當時的反應很異常。

“大哥,阿姨她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嗎?”嚴清圓猜測,大哥二哥有沒有可能已經知道真相了。

“她隻是一直說讓我們把顧瀚海還給她,說那是她的兒子,誰也搶不走。”嚴澤水在提到司雪語的時候本能的皺眉。

沒說?嚴清圓很是詫異,她隱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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