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1 / 2)

漆黑寂靜的深夜之中, 在寬敞舒適的房子的柔軟大床上卻傳來了痛苦的微吟和哭音,小少爺止不住哭聲,卻沒辦法起身洗個澡讓自己舒服一下。

身體很是難受, 燥熱又滾燙,可手腳卻是冰涼的。

嚴清圓總算是回過味來自己現在可能是生病了, 頭暈目眩十分想吐, 可是又虛弱的連動一動手指都變成了奢望。

吐出灼熱的病氣, 嚴清圓瞪著酸澀的充滿了血絲的雙眼卻眼前一片虛無。

因為疼痛和病氣而導致的心情的極度低落和悲傷的讓他完全失去了求助的欲望, 隻是安靜的躺在床褥之上。

不敢閉上雙眼,一旦閉上眼睛就會天旋地轉, 並不會讓他好受反而會更加的難受。

嚴清圓癱軟在被褥之中,半夢半醒,掙紮不動。

耳邊似乎有傳來聲音, 嚴清圓沒辦法去注意那聲音是真是假,隻是安靜的看著房頂, 在他眼中那暗淡的夜燈都仿佛在扭曲著。

突然一隻手觸碰了他的額頭,那隻手帶來的涼意總算是讓嚴清圓有了些許反應, 費儘全力的側頭, 卻實際上隻移動了一點點罷了。

在他的瞳孔中倒影出的是一片黑影,可就算是在明亮之中他估計也不能很準確的分辨對方。

“嚴清圓,忍耐一下,我立刻去找醫生。”

聲音似乎是在耳邊回蕩, 可嚴清圓卻不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腦海裡紛亂的思索, 似乎記憶在不斷的增加,可是突然回過神來之後卻又發現那不斷增加的記憶不過是自己的幻想,他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

嚴清圓坐了起來起身去洗漱, 但是無論怎麼洗漱都覺得沒辦法驅散在胸口縈繞的熱氣,焦急的不斷的撲水,然而在眨眼的瞬間嚴清圓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去衛生間,他在床上躺著根本連動都沒動一下。

突然他安靜的房間變得吵鬨,有什麼人進來了,在他的耳邊說著什麼,可嚴清圓的腦袋十分混沌,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耳邊說話。

好煩啊。

真的太吵了。

他隻不過是想要好好睡個覺就這麼困難嗎?

他已經這麼熱了,熱到快要爆炸了,在這麼熱的環境之下還不停的在他耳邊說話難道不知道燥熱的時候人是會很心煩的嗎?

接著,嚴清圓就哭了。

是很小聲的嗚咽,明明身體乾涸的厲害,可是還是想哭。

委屈的感情幾乎是將他整個人包裹,可是為什麼委屈,他現在也不知道了。

隻覺得是委屈的很,好像是有人對他不好,是誰?

嚴清圓感覺到自己被抱住了,可是被抱住也很熱啊,不要抱他,他想要躺下,隻要腦袋離開枕頭就會特彆的疼。

周圍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有人試圖往他的嘴裡放東西,嚴清圓抵死不從,他的記憶深處似乎有被下藥的記憶,怎麼都不肯喝下莫名其妙的東西。

那人似乎一直在他的耳邊絮絮叨叨著什麼東西,想要讓他把東西吃掉,可嚴清圓怎麼都不樂意。

為什麼要逼他呢,他都這麼難受了就不能安慰安慰他嗎?為什麼要吵他,為什麼要罵他,他很難受的好嗎?為什麼彆人難受就有人安慰,他就沒人安慰呢。

這麼一想嚴清圓哭的更厲害了。

接著似乎有比他體溫要低了不少的溫度包裹了他,嚴清圓感覺到臉頰很不舒服,似乎是被強硬的抬了起來,那人狠狠的捏了他牙關處讓他不得不張開嘴,接著溫涼的水帶著某樣柔軟的物品進入了他的唇舌之中。

他是不是吞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好像有什麼東西進入了喉嚨了。

身體因為碰到了水突然發出了想要喝水的信號,接下來的似乎總是會有水進來,雖然伴隨著奇怪的滑入喉嚨的東西,那東西的味道有點苦苦的。

難過,扁著嘴就要哭。

“可以了。”突然有聲音進入他的耳側,嚴清圓這時候瞳孔之中總算是映入了些許亮光,他想要看清那個給他水喝的人是誰,可是又很快的因為難受放棄了。

那人的聲音仿佛帶著催眠的效果,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道:“繼續睡吧。”

哭……哭不下去了,好困,嚴清圓隻覺得困意壓過了委屈的情緒。

等嚴清圓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大白天了,迷惘的眨了眨眼睛,感覺渾身不舒服,但是比起之前隻要動彈大腦就好像要被傾倒出來一樣的暈眩感不同,他現在感覺好多了。

嚴清圓抿了抿唇,口中有苦澀的味道,整個人的身上還有灼燒的感覺,他是發燒了吧。

看到了在旁邊居然有吊瓶,嚴清圓抬起手,看到的是在他的手背上的吊針。

他生病了啊。

發燒了嗎?

這裡是……彆墅不是醫院,那應該是沒有燒的很嚴重吧。

可是如果沒有很嚴重的話,為什麼身旁會有監測儀。

嚴清圓看著檢測儀器上自己的心跳血壓和一大堆看不清楚的數值,滿臉都是迷惑。

他一覺醒來,難道已經快死了嗎?

嚴清圓張了張嘴,發現口中粘膩,唇瓣乾枯,像是很就都沒有進過水一樣,然而接下來嚴清圓就感覺到淺淺的清涼的東西在自己的唇瓣上滋潤。

嚴清圓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在他身邊的顧瀚海。

哇。

這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顧瀚海啊?

上次受傷去醫院的時候看到的是誰來著,他怎麼就忘記了呢。

“渴嗎?”對方問道,聲音非常的輕柔。

他應了吧,但是好像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他現在特彆渴想喝水。

“張嘴。”

顧瀚海的手中拿著一個瓶子,是吸口設計,他稍微捏緊瓶身,一點點水順這樣嚴清圓的唇邊流入口中,很舒服。

連續喝了很長時間,每次對方都隻給一點點,這對身體十分缺水的嚴清圓來說哪裡夠,可顧瀚海怎麼都不肯一次給他多一點,嚴清圓試圖去搶奪瓶子,卻被對方清清冷冷一句‘彆動’就收手了。

可是委屈,不給他喝水,要哭。

“張嘴。”

嚴清圓乖乖的張嘴了,他好凶,想哭,還想喝水。

在補充了足夠的水分之後才鬆了口氣,終於身上有了力氣,感覺回歸,嚴清圓才感覺到腦袋上好像貼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不舒服,想拿掉。

“彆動。”顧瀚海再一次說道。

嚴清圓莫名其妙就不動了,但是委屈,要哭。

“不哭。”

那聲音一句話,嚴清圓的眼淚又給憋回去了。

嚴清圓眨巴眨巴眼睛,終於產生了疑惑的心情——為什麼顧瀚海一說彆動他就不動了呢?

此時從門邊傳來的是嚴澤清的聲音,嚴澤清看到睜開眼睛的嚴清圓立刻快步走了過來,手稍微碰了碰他的脖子。

嚴清圓迷惘的眨了眨眼睛看嚴澤清,嚴澤清也同樣看向他。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嚴澤清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突然說道:“圓圓,能聽到我說話嗎?”

嚴清圓用一副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的表情看著對方:“能。”

“一加一等於幾?”嚴澤清問道。

“二。”

“我是誰?”

“二哥。”

“二哥是誰?”

“……”嚴清圓覺得有些無語,卻見到沒有得到他回答的嚴澤清的眼底又開始浮現出細碎的擔憂,才緩緩說道,“是嚴澤清,大哥是嚴澤水,爸爸是汐鶴,媽媽是嚴奇邃。”

嚴澤清表情詭異:“……爸爸是汐鶴?”

嚴清圓似乎又思考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媽媽是汐鶴,爸爸是嚴奇邃。”

“已經稍微回複神智了,隻是反應還有點慢。”嚴澤清歎了口氣,“你是打算要了二哥的命嗎?”

“……沒有。”嚴清圓否認道。

“圓圓,知道你很疲憊,但是現在二哥讓醫生進來,你要回答醫生的話,好嗎?”嚴澤清說道。

“恩。”

嚴清圓應了,雖然反應了很久。

醫生進來不斷的詢問嚴清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重新測量了體溫,甚至還推進來了很多嚴清圓一直都沒見過的儀器來給他檢查。

嚴清圓看著一大堆儀器,眼圈一紅:“我是不是要死了?”

“噗,沒有,圓圓不要多想,就……就感冒發燒而已。”一直在角落裡不妨礙醫護人員的嚴澤水才開口說道。

嚴清圓說話時才發現自己有氣無力,放輕了聲音:“可之前大哥發燒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儀器。”

“圓圓,我發燒的時候,可沒有迷糊到人畜不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