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四章(2 / 2)

嚴清圓看著麵前的箱子,裡麵放了一個遊戲機就已經是占據了大部分,嚴清圓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這個遊戲機如此的執著,大概是因為在他有自己不是這個家的家庭成員之後,這是完全一個屬於自己的而不是偷的顧瀚海的東西吧。

嚴清圓蜷縮起身體,他為了這個家儘心儘力,即便是稍微拿走一點啟動資金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雖然不知道家裡人會如何,但是顧瀚海肯定是會找他的,到時候顧瀚海恢複了嚴家小少爺的身份,想要通過信息找他是易如反掌。

而自己唯獨不能被顧瀚海找到,這些啟動資金果然還是全部取出來用現金會更好吧。

可是如果一直都用現金的話得防止小偷吧,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所以每一個地方都偷偷的放一點錢以防萬一吧。

嚴清圓已經開始精打細算這些包裹到底能裝多少東西,如果太重了不利於他走,可是太輕了東西又放不夠。

想著想著,嚴清圓看著裡麵放下的東西,突然愣住了。

這些東西,都是對生活完全沒有意義的東西。

都是……存在著記憶的東西。

嚴清圓深深的歎了口氣,將自己放在裡麵的東西全部取了出來,之後從自己的衣櫃中找出了每次和大哥出門都會買的很便宜的衣服放了進去,兩雙鞋,一些簡陋的食物,之後再取一點錢就夠了。

其實如果是要生活的話,這些就夠了。

嚴清圓看著放在最底下的遊戲機,他可以不要這一切,但是唯獨對這個遊戲機格外的不能割舍。

雖然以後不能玩了。

嚴清圓開始頻繁的外出,一個人到處跑,又和以往一樣。

因為閆譚的緣故所有的保鏢都距離的很遠也倒是方便了嚴清圓做事情,他的卡綁定的都是自己的手機,也不會被發現。

嚴清圓重新回到了租房,鬼使神差的,就是想看看。

自從司雪語走了之後租房就閒置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加上過年的事情各種耽擱,他們的房租沒有到期就隻能這麼一直放著。

然而嚴清圓卻看到了在租房的手柄上夾著窩著的一封信。

嚴清圓拿著信封進入了租房,有些迷惑,直到看到了上麵的字。

顧瀚海收。

嚴清圓還在思考既然是給顧瀚海的信封要不要打開,卻突然看清了寄信人。

——顧橙橙。

嚴清圓愣住了,這個一直以為顧瀚海是她的哥哥,實際上自己才是她的哥哥的小學生的字體看上去很幼稚,但是她如果要找顧瀚海,那真正要找的人,應該是他嚴清圓。

嚴清圓打開了信封,在看到了上麵亂七八糟的字以及最終留下來的各種各樣的厭惡和詛咒的話語,終究還是愣住了。

雖然是顧橙橙給他的信,可是在裡麵真正的寄信人其實是顧橙橙的母親,顧長河一直在照顧的妻子。

那個女人一直以來在經濟上和精神上都依賴著顧長河,可如今顧長河卻被送進了監獄,對那個女人來說應該是很大的打擊。

嚴清圓這時候才感覺到他的真正的家庭真的是在繁雜的過程中不斷的重複著複雜的事。

在嚴清圓雖然不想看但是還是看著上麵一大堆辱罵的字體之後,終於找到了信中的重點。

因為顧長河已經入獄她們母女兩個現在已經失去了支柱,所以希望他們能負起責任來。

嚴清圓沉默了很久,也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對這母女兩個負什麼責任,就算是要負責他撐死也就是管司雪語和顧長河吧,即便是擁有血緣的妹妹,他們在法律關係上應該也沒有贍養的義務吧?

嚴清圓很少見的緊緊皺著眉頭反複的在網上搜索,可是得到的全部都是他不用負責的打算。

他們是不懂,還是不想懂?這是故意在想辦法搞他嗎?

嚴清圓抿了抿唇。

但是從他們會將信放在門口這件事來看,恐怕顧橙橙和她的媽媽是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她們也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抱怨了吧。

然而嚴清圓在看到了最後一張信紙的時候愣了一下,這並不是女人的信,而是顧橙橙的信。

稚嫩的字跡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卻看上去有些圓圓的,和他的字跡有些像。

上麵隻寫了一行字:哥哥你去哪裡了?

嚴清圓看著這一行字,居然有些怔忪。

突然間嚴清圓聽到門敲響了,上前打開門看到的是站在門口的熟悉的房東。

這一間租屋的房東是一個女性老人,老人的膚色略黑皺紋略深,此時看起來比平時更加的愁眉苦臉的看著自己 。

“嚴清圓啊,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怎麼了?”嚴清圓愣了一下。

“哎,你是不知道有個女人帶著她女兒老來敲門,特彆擾民,我給顧瀚海發了無數次信息打電話他都沒理我,這房子也沒人回來住,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給了房租我真的想把房子租出去了。”

老人說話帶著特有的方言口音,嚴清圓也聽不太明白,連蒙帶猜卻也能大概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這個房子……會退租。”嚴清圓想了想,“我給點錢你,到時候我們交的房租到期了,麻煩您把這裡的東西收拾收拾暫時代為保管,之後再問問顧瀚海這些東西應該怎麼處理。”

“你們不租滿一年我是不會退押金的。”老人立刻說道。

嚴清圓抓了抓頭發:“不退就不退吧。”

到時候顧瀚海應該已經被認回了嚴家吧,到那時候應該也不會在乎這點錢了。

送走了房東,嚴清圓再次好好的打量了下這裡的房子,還在四處能看到的當時自己的血液。

這些足以見得從那時候起顧瀚海從來就沒有回來過這個地方。

對顧瀚海來說隨便舍棄某樣事物,真的就是如此的易如反掌,這個好歹也生活了半年的地方,擁有很多記憶的地方,顧瀚海他拋棄之後就沒有半點留戀。

嚴清圓彎下腰好好的擦拭了一下在地麵上看著十分駭人的血液,重新打掃了房間,包括司雪語所居住的地方,疊好了被褥,整理好了一切,乾家務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的,嚴清圓也熱出了一身汗,坐在乾淨有序的租屋中,嚴清圓倒是逐漸的能夠體會到小房間的樂趣了。

嚴清圓算了算,不知道自己以後打工,到幾歲的時候能有機會買下一套這樣的小房間。

想著想著嚴清圓莫名其妙的就笑出了聲 ,對自己有可能會擁有這樣一套小房子充滿了憧憬。

最終嚴清圓的目光定格在了在桌麵上的信紙上。

雖然不管也可以。

但是他不想給顧瀚海留下任何麻煩了。

嚴清圓看著信上麵的地址,看了看時間。

去見一麵吧。

見最後一麵。

他其實不討厭那個小女孩。

那個和自己真正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過年之後已經開始化雪了,周邊看上去有些臟兮兮,嚴清圓走的比較困難。

嚴清圓找地址的時候問了很多次路人,終於在一個城中村的角落中找到了他們所居住的地方。

顧長河應該是愛這個女人的,否則也不會用所有人的錢去養這個女人和她的女兒,可即便是再怎麼愛,這裡也不過是個租房而已。

嚴清圓敲了敲門,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開門的人是那個女人,可開門的,卻是顧橙橙。

七歲的小女孩兒已經有了獨自看家的能力,看到嚴清圓後愣了一下,突然尖叫一聲上前就拉住了嚴清圓的衣服。

“抓住你了!”

嚴清圓:?

“就是你們一直躲起來媽媽才那麼辛苦,媽媽每天晚上都哭,說一定要找到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把我爸爸帶走,我爸爸明明是那麼好的爸爸!”

顧橙橙披散著頭發,衣服倒是穿好了,隻是比起第一次見到她的精致模樣看起來現在已經要邋遢了很多,足以見得顧橙橙的母親已經沒有足夠的餘力去照顧好顧橙橙。

嚴清圓看著麵前的顧橙橙,她沒有多少恐懼和悲傷,更多的是憤怒,恐怕她到現在還沒能真正的理解爸爸被‘帶走’到底是什麼含義。

嚴清圓伸手握住了顧橙橙的手,不讓她扯著自己的衣服進到房間裡去,吃一塹長一智,他不想再重複上一次和司雪語在一起時的慘劇,時時刻刻都防範著。

“你媽媽在裡麵嗎?”

顧橙橙一咬牙一瞪眼:“不在,你必須要跟我一起在家裡等媽媽回來!”

“她什麼時候回來?”

“八點!”

嚴清圓看了看時間,大概還有兩個小時。

“顧橙橙,你已經是一個大孩子了。”再見到顧橙橙的母親之前,他也有些話,想要和已經懂事的顧橙橙說,“你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也要有自己的作為了。”

“什麼?”顧橙橙顯然沒明白。

嚴清圓笑容勉強,他就是過了太舒服的童年,才會到現在這麼沒有獨立精神。

如果可以他想讓顧橙橙至少能被提點一下,不要走向太過悲劇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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