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章(2 / 2)

他無法判斷現在應該做什麼,怎麼做。

可要做什麼都必須是在嚴清圓回來的前提下才能繼續思考。

顧瀚海在聽到了他人的彙報之後進入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說了一個地點。

嚴清圓並不會有這麼周密的計劃,有人在幫他,而在瞬間他就鎖定了曾經他所見過幾次的閆譚,那是一個危險的男人,同樣也是一個聰明的男人。

曾經他直接坦言喜歡嚴清圓後消失不見,卻在短短時間之內就回來,直接掌握了嚴清圓的動向,足以見得他必定是做了不少的功課。

嚴家的秘辛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知道的,有任何人試圖做什麼都會立刻回報到家主嚴漪的耳朵裡,可閆譚始終都沒有被發覺,他所真正的目標應該隻有嚴清圓,避開了所有嚴家的鋒芒後,無聲無息的做好了鋪墊。

但是嚴清圓的離開,顧瀚海能夠明白嚴清圓的想法。

曾經嚴漪在詢問他的時候,他都沒有得到過答案。

這一段時間,他又何嘗沒發現嚴清圓的異常呢,他隻是暗示,隻是想要做點什麼讓嚴清圓知道他的肯定,而他一直都沒有作為,是在賭一個可能性。

賭嚴清圓會為了他改變想法的可能性。

可他輸了。

顧瀚海下了車,走向了一條馬路的大道,他看向來來往往的車流,眼神都有些涼薄。

他自從見到嚴清圓開始,自從將小少爺放在心底不會被人觸碰的地方位置,他就一直在輸。

他明明任何事都能做到完美,明明可以掌控一切,不畏懼未來,不畏懼現狀,胸有成竹,信任自己,可一旦對上了嚴清圓,他所有的自信都會崩塌。

他在嚴清圓麵前,一敗塗地。

一直以來,他都在被動著等著小少爺對他好,等著小少爺接受他,他以為嚴清圓不會想要離開他的身邊。

嚴清圓是第一個讓他有‘想要’這種感情的人,也是他無論如何都想要留下的人,但是這唯一,卻成為了無法觸碰的人。

顧瀚海所站在的地方,是一處高速公路的路邊,這一條高速公路是通往城外的一條道路。

根據他們所見到的人的密度和超市的定點大概已經能夠推測出嚴清圓即將逃亡的路線,這一條出城的道路已經是很少在使用的公路,狹窄又蜿蜒但是監視器很少,這也證明著即便是被發現了也可以利用速度和技術更容易擺脫,並且因為會進入不同的城市而選擇很多直接下鄉的道路,很難設置路障。

而且他們為了確保嚴家人控製出城口必然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就出城這條道路也是最快的。

並且他們會利用的車輛應該是經常會出城和過路口的收費站有關係的常客,而這條道路通往的鄉下的人最多……

顧瀚海繁雜的思路突然中止。

即便是到了現在,他的腦海中也一直在分析,分析嚴清圓,分析閆譚,分析路況,可即便再怎麼認真深入的思考,卻依舊無法讓自己接受嚴清圓這是在逃離他的事實。

顧瀚海緩緩的踏出一步,站在了高速路的道路邊緣,他抬起頭,看向了不斷駛來又離開的人流。

如果……

在這條道路上,出了車禍呢?

會堵車,即便他們想掉頭離開恐怕也很困難吧,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顧瀚海無意識的邁出一步,他對於自己想做的事情,從來都是十分篤定的,即便是可能失去什麼。

當顧瀚海再一次想要邁開步伐之時在他的眼前卻突然閃過了嚴清圓哭泣的麵容,小少爺看著他受傷之時的雙眼,透著淚水和悲傷。

這一個短暫的幻象顧瀚海收回了腳。

他……又輸了。

他不能做這樣的事。

嚴清圓會因此而痛苦。

看著車流,顧瀚海知道,對上嚴清圓,他無計可施。

突然之間顧瀚海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突然抬起頭,看向了正在從遠處駛來的一輛黑色的轎車,強烈的感覺讓他篤定嚴清圓就在那裡。

並且,他肯定也看到了他。

顧瀚海抬起了頭,摘掉了圍巾,讓自己的麵容完全暴露在冷風之中,他完美的容貌讓開車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就這麼毫無防備的站在高速路的旁邊,看著,望著,等待著。

那輛車越來越近,顧瀚海偶然間聽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

黑色的車輛在不斷的靠近他,嚴清圓就在他身邊之時才會產生的感覺再次蔓延,無法抑製的,期待著什麼。

然而那輛車沒有停下。

接近了他,和他擦肩而過,離他遠去。

顧瀚海垂下了雙眸,目光沒有再追隨。

十六歲的少年總是脆弱的,顧瀚海第一次感受到了鼻尖酸澀,無法自控眼淚流下的感覺,冰冰涼涼的濕潤,不斷模糊又清晰的視野,難受的鼻尖的酸澀。

從不記得自己哭泣過的少年,在十六歲這一年哭泣了,無聲無息,無法抑製。

嚴清圓坐在車上之時,對顧瀚海居然出現在高速路上極其震驚,他下意識的用口罩遮擋住了麵容,帽子之下隻露出那雙圓圓的眼睛,他一直看著顧瀚海,隔著車窗鍍膜玻璃看向的外側,即便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可嚴清圓依舊更加壓低了帽簷。

越靠越近,嚴清圓隻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

無法抑製的開始緊張了起來。

在車輛和顧瀚海擦肩而過之時,嚴清圓瞬間覺得內心空落落的,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已經徹底失去了,再也回不來一般。

嚴清圓垂下雙眸,長長的睫毛隱藏了此時他的心情,似乎想要哭,可是他哭不出來,悲傷壓過了哭泣的欲望,他的眼睛一片乾澀。

嚴清圓讓顧瀚海去買巧克力,情人節的巧克力。

而他沒有拿。

他用這樣的方法,表達了對顧瀚海的拒絕。

從顧瀚海表達了喜歡他開始,嚴清圓從來都沒有一次當麵回答過,他沒有回複,他隻是接受兩個人的親昵,欺騙自己他們是一對情侶而已。

從頭到尾嚴清圓都沒有和顧瀚海有過開始。

當車輛出了城後,嚴清圓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已經喪失,他寧靜的靠在了椅背之上,沒有任何想做的事,沒有任何想要思考的東西。

什麼嚴家,什麼假少爺,他都已經不再想要去思考了。

將皮衣掛在靠背上的大叔,在後座一直在聊天的兩個聲音很大的姐姐,在副駕駛一直都用帽子蓋著臉睡覺的男人,這一切嚴清圓都無法再注意了。

很疲憊。

如果這就是向往自由的話,那麼在書中最後拋下一切追求自由的顧瀚海,他真的沒有後悔過嗎?

在這一時刻強烈的孤寂感覺蔓延了全身,嚴清圓感覺被剝奪的不僅僅是他的力氣,還有他的感官。

嚴清圓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意識一點一點的陷入了黑暗。

嚴清圓知道自己睡著了,睡的很不舒服,不是柔軟的床,腰背都很難受,頭暈腦脹,睜開眼睛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他記得他應該是在車上才對。

可是為什麼他現在……在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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