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7:【七十七之咒】(1 / 2)

77:【七十七之咒】

有可以說再見的人的人生, 是不錯的人生。

如果對方還能為那聲再見感到悲傷。那我便可彆無所求了。

儀式的時間是30日的零點。地點,是與日上山同屬一處山脈,共同持守水之信仰, 自古便作為日上山的附屬存在,並在物理上與它相距不遠的陽炎山。

山下自數日前便拉起了警戒線全麵封鎖,更有數十重普通人看不見的結界與封印保證不會有人誤入。而山上, 原本古舊破敗的神社早已修繕一新, 拜殿前的廣場被拓寬, 為了運送物資上山, 開辟出了新的車道與停車場。

濃厚深重的夜色中, 碎石鋪地的停車場上各種型號的車輛整齊排列,搭配上周圍白亮的現代化照明,仿佛什麼旅遊景點。然而, 從這裡下了車, 再繞過幾處影影重重的水杉樹屏障,便能看到神社重新被漆得朱紅的鳥居。

鳥居之後,雪白細沙鋪平的廣場四周豎立著成排的篝火,正中是以京都上七社供奉的鬆木搭起的高台。濃紅漸橙的火光跳躍,穿著各色正裝的神官與巫女在火光的照耀下不停來去, 正忙碌的準備著。

然而, 即便每個人都腳步匆匆,現場卻非常安靜。那是一種鮮少能在現代社會裡看到的莊嚴、肅穆、幽寂、神秘的靜謐。沒有談笑聲, 每個人都神情鄭重, 即便需要說話,聲音也壓得極低。除廣場和其後方的神社拜殿, 如濃墨般厚重的夜色依舊包圍著一切, 這使得廣場看上去像是以火光開辟出的, 漂浮在沉暗黑色海洋中的孤島。

鬆明燃燒的劈啪聲中,這孤島上正複刻著百年,甚至數百年之前的景象。

有點像薪能。太宰治想。

與方才帶著現代化氣息的停車場不過數米之隔。氣氛卻已截然不同了。這裡有多少人?二十人,還是三十人,不,還要更多一點。

太宰治手插在口袋裡,眯著眼睛計算著這個所謂儀式需要的人數。即便巫女神官們的打扮都挺相似,對他來說,稍稍觀察便可分辨他們各自的身份與職階甚至進一步推測出他們在儀式中扮演的角色也不過是本能。

至於長相,那就更簡單了。

他歪著頭看了看,轉頭看向身邊的少女:“沒看到黑澤先生嘛。”

“我家老爺爺現在很忙的。才沒空招待你。”

“所以你這個正主倒是清閒?還有空給我當導遊。”

“因為還沒到我出場的時候啊。”黑發的小姑娘笑眯眯的說。

“小姑娘”。這個詞彙浮出,太宰治有一瞬間的晃神,17歲的女孩子,早已不適合用“小姑娘”這樣的方式稱呼了。但也許是她嬌小的身材,也許是認識的時間太早,在他的印象裡,她始終是當年那個在橫濱的夕陽裡,仰著頭對他微笑的小女孩。

似乎是見他不說話,還穿著那身樸素的白襯衫黑裙子校服的少女轉臉,看著前方,繼續說明了起來。

“現在的日上山無法隨意進入,那裡受黃泉瘴氣影響太過嚴重。一般靈力較弱的神官巫女一進去就會被侵蝕。即便是靈力較強的,一旦觸碰到被夜泉汙染的水係,也會沾染夜泉濡的詛咒,成為咒靈和怨靈集中攻擊的目標。”而日上山所有的水係都已經被夜泉汙染,那裡又常年不是下雨就是濃霧,在遊戲裡夜泉濡還有緩衝時間和解除道具,在現實裡,就是個100必中的debuff。

“所以這次用的是陽炎山的‘箱入’儀式,正好我本來也就不是在日上山修行的巫女。符合舉行儀式的條件。”

所謂“箱入”,是當在日上山之外,其他日上山一係的神社發現符合成為柱的條件的巫女時所舉行的儀式。在各自的神社裡,先將巫女置於柩籠之中,再將柩籠與其中的巫女送往日上山。柩籠中的巫女被稱為“箱入大人”。原作裡,或者說這個世界裡,現在鎮守於日上山山腰形代神社下的中柱·白菊,舉行的就是這個儀式。

“白菊大人原本就是在這裡,也就是在這個陽炎山的神社修行的幼巫女。不過那個時代,說是幼巫女,大概也就是孤女或者棄嬰吧。她是白子,可能還有什麼先天或者遺傳疾病,那時候的醫療環境,這樣的小孩子夭折簡直太正常了。她也確實很小的時候就數次瀕死。之後更被診斷為活不過7歲。”

所以在7歲生日後,她在這裡,進入了柩籠。被送上日上山,成為了鎮守夜泉與結界,超越生死的,於黑暗窄小的箱中永遠綻放的花朵。

“是大概一百年以前的事情。”

說起來,白菊就是在陽炎山修行期間,認識了當時也就是個六七歲小正太的麻生邦彥。麻生家的分家放生家就在陽炎山附近。麻生那時候大概是來分家暫住的。白菊同樣擁有【看取】的能力,再加上可能因為是白子,與其他小巫女們並不親近,唯一喜歡的玩伴隻有麻生邦彥。特彆是在一次麻生救助了發病瀕死的白菊之後,他就成為了她特彆的人。

於是白菊在儀式時邀請了麻生,並將自己的寄香交給了他。

而她,請了太宰治。

深羽轉頭去看身邊的青年。雖說已經六月了,山裡的夜晚還是很涼的。他穿著很符合天氣的襯衫長褲與風衣外套。武偵的打扮,卻是個異能特務宰。

這也很好。

她笑著轉過了頭,繼續剛才的話題,“所以,我也會從這裡出發,進入日上山。而有了我,其他神官巫女就可以進山了。”

日上山的巫女們以水勾連彼此所【看取】的一切,也因此可以互相感知到彼此的存在、記憶與感情。當她接觸夜泉,也便是接觸了她們。同時,柩籠與巫女對日上山的意義非凡,有她保護,他們在日上山裡不會受到任何攻擊。

“隻是就算這樣,那個環境對他們也實在不算友好。”靈力本身沒有攻擊能力,反而是靈力越強的人越容易浸入隱世,甚至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吸引入常世。深羽一直覺得這是個沒什麼大用反而挺危險的能力。

“不過好在這邊都是正經神官和巫女,也都有兩手絕活。全身而退還是沒什麼問題的。”老爺爺本來還打算為她準備諫女,也就是陪她一起沉入夜泉,守護柩籠的巫女。被深羽全力阻止了。先不說現在夜泉是個什麼情況他們都不知道,這沉了是要乾嘛?陪她八卦聊天嗎?

老爺爺沒說什麼,不過聽到她不願意,其他神官巫女們還挺遺憾。據說自願報名的名單就超過了二十人——諫女原則上隻允許五位。這消息【看】得深羽哭笑不得。現在的小姐姐們都在想什麼呀,是電視劇不好看還是甜點不好吃?夜泉裡什麼玩的都沒有,很無聊的啦。

“但是你不可以進入日上山。【人間失格】太霸道了,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加固的結界被你毀掉。”

深羽轉頭,看著太宰治笑著,說出了後半句話。

“所以,太宰,不要來。”

青年停下了腳步。

站在鳥居之前,太宰治蓬鬆卷曲的黑發被夜風吹動,同樣被揚起的是衣擺與風衣的束帶。風不算小,修身的淺色長風衣貼在身上,勾勒出了他挺拔修長的身形。一樣是高個子,與深羽的兩位武鬥派同學相比,更年長的太宰治顯得清瘦而無害。搭配他秀麗精致的容貌,單看外表,很有點文質彬彬弱不禁風的味道。

但深羽知道,這樣的外表下,住著一個怎麼樣的靈魂。

“不要來找我啊。”深羽抬頭,彎著嘴角,看著那雙會被人用深淵啊寒冰啊之類的詞彙來形容的,總讓人看不出真意的深邃鳶色眸子。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寂寞。相反,太宰。我想再問一次那個問題。”

——你現在,有想要做的事情了嗎?現在,你在這個讓你厭倦、疲憊、絕望的腐朽夢境裡,找到一點點,哪怕隻有一點點,多留下了一會兒的理由了嗎?

少女沒有說話,但太宰治已經看懂了她的眼神——與他記憶中,那個站在夕陽裡的12歲小姑娘一模一樣的眼神。

於是,深羽也【看到】了。

“太好了。”她笑了起來,沒有再問。反而舉步從他身邊走過,站在鳥居下,眯著眼睛看著火光中的高台。然後,伸手按了按頭發,開口。

“那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如果你說的是幫你代寫情書的話,”太宰治也走前了幾步,站在她身邊,低頭看了看少女,“那個我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他已然重新收拾了情緒,說著情書兩字的時候,語氣裡帶著調笑的輕佻。深羽立刻瞪他:“才不是情書啊。”說完,自己先笑了。又看向了高台的方向,她很慢很慢的眨了眨眼睛。

“是彆的事情哦。”

“嗯?”

“我知道你想殺五條。”

“但是你沒有阻止。”

“因為他不會死。”

“所以你那麼冷靜。”

“嗯。”

“我搞錯方向了啊。”太宰治聳了聳肩,絲毫不在意他正和深羽討論著曾試圖弄死她喜歡的同級生這樣在旁人看來極其異常的話題。他更沒有問深羽如此篤信的理由,她既然如此說了,就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小姑娘不僅能夠【看到】人心。他知道哦,她還能“看到”很多東西。

“看來我該選夏油傑——這個會死的吧?”

“……會哦。”深羽頓了頓,抬頭看他,“這就是我要拜托你的事。”

太宰治的眸子沉了下去。他的氣息在瞬間變得冷冽而銳利,那是如同冬日寒夜刺骨的冷風般毫無溫度的強大壓迫感。在夜色之中,那雙鳶眸底層暗潮湧動,仿佛被混入了尖銳的薄冰。

“深羽。”他不怒反笑,輕柔的開口,“我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小男朋友們的保鏢了啊”。

但深羽並不在意,相反,她笑了。

“都說了不是男朋友啊。而且,其實,太宰,就算我不說,你也會這樣做的吧。”

“你答應了織田作之助要做救人的那邊。如果想要讓這個世界穩定,你不可能不插手咒術界。到了那時,夏油傑和五條悟,將是非常重要的棋子。”

雖然她不太喜歡棋子這個詞,不過太宰治和森先生就是這種人啦。

所以,她隻要他答應兩件事——或者說,是一件和很多事就好。

“所以,不要老想著把他們弄死給我送來啦。我又不是什麼需要祭品的邪神。”這話說出口就特彆好笑,深羽忍不住就笑了起來。然後,在夜風中,她的笑容漸漸淺淡。沉默了一會兒,才終於開口。

“然後,幫幫他們吧。幫我注意著他們,在你覺得有必要的時候,或者說,在你覺得我會認為有必要的時候,幫我,拉他們一把——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而是在某個也許會到達的“未來”。

深羽抿住了唇,伸手按在了胸口。眼前燃燒著的篝火似乎與“記憶”中的某些場景交疊在了一起,讓她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那是她來不及去做的事情。是填滿了“也許還是會發生”的“未來的片段”中的鮮血,眼淚,死亡和火光。

她不願意去想,也一直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但如果,巫女也有“此世之思念”的話,那些就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事情了。

而眼前,是僅有的,可以讓她托付這份“思念”的人。

——如果是極擅長駕馭人心的太宰治的話……

——如果是【人間失格】的話……

“星漿體將此世之思念托付於濡鴉之巫女”,那麼,她這個濡鴉之巫女,是不是也可以將自己想做卻來不及做的事情,托付給能實現它的人?

“這個時候,我也是可以任性一點的吧?所以,太宰,可以,答應我嗎?”

深羽抬頭,她的聲音難得的有一點點啞。黑曜石的眸子中,篝火的倒影如同印照在水麵上一般,在輕微閃爍的水光裡晃動。

太宰眯起了眼睛,敏銳的從深羽的言辭與表情中察覺到了某些東西。“你‘看到’了什麼?”

“不能說哦。”深羽很努力的仰頭,眨了眨眼睛。

不能說啊。並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她當然有想過啊。她“知道”很多事情,哪怕大部分人不會相信所謂的“未來”,但隻要說出口,就總會有願意相信她的人的吧。那麼,哪怕她不在了,也有人能夠拿著她給的攻略,打出大家都可以笑著的“happy end”的吧。

可是,這是做不到的。她的“記憶”,在這個世界上就等同於某種天與咒縛。沒有任何人告訴過她,可深羽從一開始就本能的知道,隻要她將自己所知道的“未來”以語言文字或圖像等等任何具現化的形式傳達給他人,那些“未來”就會成真。

隻有保持沉默,才有改變它們的可能。她所能傳達的,唯有一些曖昧不清的線索——這也是深羽在決定要插手森先生的計劃時,給太宰治發了條那麼古怪的信息的原因。保密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如果她明確說了“織田作之助和孩子們會有危險”,太宰治就救不了他們了。

哪怕他提前準備,也一定會發生某些讓他必定會失敗的意外。

這是不需要實驗的,深羽在發現自己有記憶的同時就知道了的事情。

太宰治眸中的冷意消失了,整個人又恢複了有些輕飄飄的平靜,他伸手,在深羽的眼睛上輕輕的點了一下,感覺到指尖的涼意,忽然笑了。

“好。”他笑著,有些無奈的點頭,“我答應你。”

——有可以說再見的人的人生,真的是,很棒的人生啊。

深羽笑著,緩步行走在乾淨整潔的本殿中。

木質的地板有點涼,她卻覺得心滿意足。就好像當初立下目標時,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還能與夏夏和小五告彆一樣,她也從未想過,有一天,她也有了能夠托付自己未儘的心願的人。

媽媽,雖然在這個世界上,我大約可以被定義為孑然一身。但是,我並沒有感到寂寞哦。

相反,我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雖然裡麵大部分在常人的定義裡都挺糟糕的。但是我都是雛咲家的孩子,是你的女兒了,常人的定義什麼的,根本從一開始就無所謂吧。

我很開心哦。真的很開心。

現在,我要去你那裡了。

以被忌火清淨過的禦澄淨身,然後更換上嶄新柔軟的潔白裡衣。黑發被協助儀式的巫女姐姐小心的梳理整齊,然後用水再次沾濕。深羽乖乖的配合巫女姐姐們的動作,隻是,當刺繡著彼岸花紋樣的雪白織物被送到眼前的時候,她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起來。

“啊,我不穿這個了。”

巫女驚訝的抬起了頭:“雛咲大人?”

“嗯,我不想穿這個。”從古典蒔繪的梳妝台前站了起來,深羽抬頭,“我想穿巫女服。黑澤先生並沒有說不可以穿巫女服入柩籠吧?”

夜色更深了。

深羽的要求被傳達到黑澤宏輝那裡的時候,老者正在陪在場唯一的客人說話。

不同於現場忙碌的神官巫女,老者今日依舊穿著正裝和服,赤茶色的麵料外搭配著黑色的羽織,下擺是日上山的流水與彼岸花紋。

和深羽相比,他的說明就要詳細多了。

“儀式在零點舉行,之後吾等將護送雛咲大人進入日上山。現場這些篝火就是忌火,到時候火把會從這裡取火。吾等將持火把,自陽炎山直接步行至日上山。兩座山是連著的。之前有結界阻隔,有雛咲大人在的話,我們就可以穿過結界了。”

“忌火與儀式需要的水源和夜泉一樣,都是之前從日上山中取來的。”老者隱去了為了獲取這些東西他們所付出的代價。“過程中也得到了內務省及貴處的很多幫助。在此深表感謝。”

“應該的。不過我今天隻是作為個人前來,這些事情就不用說了。”

“不。”老者柔和了表情,“正因為您是作為雛咲大人的友人前來,吾等才更應該心懷感激。”

感激她願意為了這個世界去死嗎?太宰治的眸子裡劃過冷徹的嘲弄。但他沒說什麼。隻是帶著慣常的看不出真意的輕飄飄微笑,看似好奇的問:“那之後呢?你們再原路返回?不會有危險嗎?”

然而,這問題讓老者露出了略帶詫異的表情:“返回?”旋即,他便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淡淡的笑了。

“‘入日上山者不得回返’。這一次,預定護送雛咲大人入山的巫女十人,神官十五人,工匠五人。再加上老朽。全部三十一人,都不會再下山了。”

“……”

“如您所知,現在,現任大柱黑澤逢世大人尚在支撐。她並未融化。因此,雛咲大人不會在此時進入黑之澤。”大柱是接替製,並不需要同時存在兩人。

“所以雛咲大人會先暫時作為五柱之一,鎮守彼岸湖中的水上宮,加固結界,為逢世大人分擔壓力。而吾等會陪同在側。直到逢世大人融化的那一天,再為雛咲大人舉行接替大柱的儀式。”

太宰治聽懂了。簡單來說,就是深羽的柩籠將被置於水上宮之中,她首先會暫時作為五柱結界之一。送她上山的神官巫女會守在她邊上。等到大柱黑澤逢世融化,他們才會把深羽的柩籠投入黑之澤的夜泉,作為下一任大柱。

問題是,那是日上山,又不是什麼旅遊景點。至少在太宰治找到的資料裡,那裡大概是現在全日本最危險的地方。

“你們,能活到那一天嗎?”青年問。他神色涼薄,語氣也毫無掩飾。黑澤宏輝一聽就知道,他與其是擔心素不相識的人的性命,不如說是在意儀式能否完美。

也許在旁人看來這是相當失禮的態度,黑澤宏輝的笑容卻更深了,這表情讓他眼窩深陷的嚴肅麵孔也帶上了一點柔和。相比太宰治這個外人,他對日上山的了解要深得多。位於山頂彼岸湖中的水上宮是日上山禁地最深處的神社,也是最靠近黑之澤的地方。那裡的危險,他比太宰治更清楚。

但是,“不用擔心。如果吾等的推斷正確,經由雛咲大人加固後,結界將能壓製大半較弱的怨靈咒靈。如此,吾等自然性命無虞。老朽也做好了安排,後續神社本廳會將物資送至山腳,供吾等取用。在雛咲大人接任大柱後,留在山上的神官巫女也將繼續淨化山中,點燃忌火,與雛咲大人與諸位人柱大人一同守護夜泉。”

“而如果眾人不幸罹難,柩籠也會保護雛咲大人。老朽不會死。所以,您不需要擔心儀式的問題。”老者說著,頓了頓手中的手杖,“雖然這把年紀,但憑老朽一人,也是可以完成儀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