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在季幼圓的示意下去調視頻。
練習室裡很安靜，練習生們略帶敵意地看向時倦，有些關了麥竊竊私語。
“真麻煩，她專門來浪費我們時間麼？離二公隻有幾天了，我恨不得拿每一秒來練習。”
“季老師怎麼可能會教錯動作，對吧，曉嵐？”
張曉嵐連連點頭。
季老師溫柔又有實力，十分關心他們，怎麼可能會連動作都教錯？
他看向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年輕女人，在心裡猜測她的身份。
工作人員？舞蹈老師？
總之，是個礙事又自大的家夥。
時倦就好像沒看到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似的，給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直播鏡頭清清楚楚拍下了這一幕，觀眾終於討論厭了時倦替人出道的事，但語氣也沒友好多少。
時倦是個眾所周知的花瓶，觀眾的看法和練習生們半斤八兩。
【時倦這是把練習室當她家麼，隨地撒潑？】
【一個眾所周知的花瓶，哪來的臉挑幼圓妹妹的刺，嗬嗬。】
【雖然但是，時倦說的也不一定是錯的？季幼圓自己也就是個半瓶水。】
【？？？多新鮮呐，沒想到時倦還有粉，跟這樣的主子不覺得丟人？】
【彆吵了，視頻好像調出來了。】
工作人員動作很快。
季幼圓為了讓時倦多丟點人，指使工作人員投屏到牆上——這功能一般是用來放舞蹈視頻的。
屏幕上被分成兩邊，左側放著編舞拍的原版舞蹈視頻，右邊則是季幼圓指導張曉嵐的片段。
“請你放一下，”季幼圓叫工作人員，隨即甜蜜地微笑，對時倦說，“這位老師，你也來看一下。”
時倦打了個哈欠：“我看著呢。”
季幼圓高高挑起眉，這時牆上的投屏開始播放。她誌得意滿地看著這個對比視頻。
一分二十六秒，一分二十七秒。
一分二十八秒。
季幼圓臉上的誌得意滿一僵，水靈靈的眼睛猛然瞪大。旁邊的練習生忍不住發出“嘶”的一聲抽氣，然後慌張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是不是瞎了……好像，確實，跟時倦說的一樣，快了兩拍？】
【而且後麵兩個動作的確錯了，特彆是最後那個wink動作，我記得可是要對鏡頭做的，如果錯了，鏡頭豈不是隻能拍到張曉嵐的後腦勺？】
彈幕外行人都能看出來的，季幼圓不至於沒發現。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一片沉默中，時倦的聲音涼涼地傳來：“一開始我還以為我看錯了。畢竟這個難度的曲子，對華國第一女團，DREAM的隊長大人應該是小菜一碟，多看兩遍就該倒背如流才是。”
明褒暗貶。
明麵上是誇季幼圓，這實際就是說——
【這麼簡單的曲子都記不下來，要麼就是季幼圓是個金玉其外的草包，要麼就是，她壓根沒上心咯，虧她還一天到晚艸勤勉貼心老師的人設。】
【噗嗤。時倦這人，說話還挺有意思的。】
【你們抓下重點好嗎？重點不應該是，為什麼時倦就看那麼幾眼，一下子把教錯的動作都記下了？說好的廢物花瓶呢？？？】
季幼圓看上去快被時倦氣死了。她深呼吸幾下，才讓自己沒有當場發怒，但臉上的溫柔也快維持不住。偏偏時倦還接著補刀：“對了，季老師。”
時倦抬眼：“說好的道歉。”
之前的大話劈裡啪啦地打在季幼圓臉上。她心裡恨得要命，但麵上還得維持人設，幾乎咬牙切齒道：“好，我道歉。”
“對不起，張曉嵐，我確實教錯了動作。還有這位——”季幼圓深呼吸，臉色發青，“對、不、起，我懷疑了你。”
如果眼神能殺人，時倦已經被季幼圓殺了一萬次了。但她還十分鎮定的，甚至還彎了彎口罩外的眼睛：“沒關係，下次記得多看幾遍視頻。”
反倒是張曉嵐，被季幼圓沒法完全掩飾的怒火波及到，打了個冷戰。
其他練習生麵麵相覷，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如出一轍的複雜感情。
季老師似乎沒他們想的那麼完美。
而這位不知道身份的老師，瞎子都能看出來，很有兩把刷子。
時倦和季幼圓相繼離開。前者被叫去開會，後者則是忙著去沒攝像頭的地方摔杯子。等她們的影子不見了，有一個練習生恍然發覺什麼，喃喃道：“我剛才就覺得那人好像有點眼熟，那是不是時倦？”
“？！”
“怎麼可能？時倦不是出了名的草包？”
“而且，如果是時倦，季老師怎麼可能認不出她？”
沉默片刻。所有人都想起了時倦和季幼圓那眾所周知的關係。有練習生恍然大悟一般：“怪不得季老師今天這麼不對勁，我說呢，遇到時倦這種惡毒姐姐，還能好？”
其他練習生連連點頭，隻有張曉嵐沒有應和，他想到剛才季幼圓道歉時看他的眼神，好像恨不得這個道歉是給他的賞賜，他得誠惶誠恐地阻止似的。
分明，如果他按照她說的做了，公演就要出大醜。
張曉嵐微微皺眉。
*****
時倦不知道已經有練習生暗暗對她改觀。她被工作人員叫去開導師會議。
今天在的常駐導師除了季幼圓還有兩人，PD寧明知，聲樂導師宋修傑。
寧PD出身棒國天團，在愛豆中算得上最有實力的一批。而宋修傑則是老牌唱將，年過五十，在樂壇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時倦到的時候，恢複得差不多的季幼圓正和另外兩位導師相談勝歡。看到她，三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寧明知禮貌不失疏遠地對時倦點了點頭，而宋修傑，不知是不是因為季幼圓說過什麼，隻是“哼”了一聲，顯然對時倦不怎麼感冒。
寒暄幾句之後，寧明知切入正題：“我們的模式是這樣，每位導師會分配兩到三個組指導，每天晚上，再由宋老師，和另外兩位今天不在這裡的老師進行考察。”
“因為時老師你是飛行導師，來得晚，我們已經分過組，留給你的是這兩組。”寧明知把資料遞給時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