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的享?”時倦把手刹拉起來。
陸想略微挑起眉:“思想的想。”
他頓了頓, 有些微妙地說:“不過我父母在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想用享受的享。”
“很適合你的名字。”
“你是在諷刺我嗎?”
時倦對他笑了一下。
“安全帶,”時倦說,“陸想。”
時倦的聲音很好聽。
不是那種, 陸想聽慣了的,甜膩膩的幾乎有點矯揉造作的聲音,她說話的時候會刻意把嗓子壓得低一些,但本身又帶著少女的清脆。
所以像雪一樣冷淡又漂亮。
陸想係上安全帶。
時倦把車開到了起跑線的空位上, 顯然是給陸想留的空位——因為那個位置在所有車的中間。
就算隻是個起跑位置, 也是受人矚目的。
陸想說車和給時倦的錢都是他自己賺的。
時倦用纖細修長的手指敲著方向盤:“你是做什麼的?”
這個年紀就賺這麼多。
陸想沉默了很久。
時倦也沒追問, 她看著車窗前麵, 舉著小旗子、穿著暴露的女郎們站成兩排, 嬉笑著舉起旗子。
音樂聲很大,是搖滾。裁判向上方舉起發令槍。
槍聲響起。
與此同時,女郎們手裡的小旗子揮下。
法拉利脫弦而出的瞬間, 時倦聽到陸想說:“我是個歌手。”
*
這片山路是專業賽車場, 每隔十幾米就安裝了一個攝像頭。巨大的屏幕上, 實時播放著目前比賽進度。
山路一共兩公裡, 往返賽, 也就是幾分鐘的車程。
不少人趁著比賽還沒開始, 聚在一起打賭。
“十塊,安迪贏。”
“二十塊, 安迪第一, 塞西爾第二。”
還有不少賭時倦一定輸的:“就那個替陸上的小妞,我賭她倒數第一, 30塊。”
有人哈哈大笑:“賭她有什麼意思?賠率太低了——大家都知道那小妞一定會是倒數第一。”
開玩笑,他們雖然是地下賽事,但因為現在地下賽事遠比以前正規, 來參加的不乏一些真正的實力者。
比如今天這場比賽的獲勝熱門,安迪和塞西爾。他們可都是在世界越野賽這種正規世界級大賽上出場過,通過預選的選手。
其他選手也都參加過不少業餘賽事。
就連陸想這種裝備齊全,也有一定實力的,都不曾在這種地下賽事拿過第一,更彆說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小妞了。
舉著小旗子的女郎們都掛著諷刺的小。
一個金發女郎看向剛剛回來的同伴:“珍妮,你也去下賭注了?”
“當然,賭那個華國婊.子輸。”叫珍妮的棕發女孩翻了個白眼,把旗子往鬆軟的胸脯裡一塞,罵了句臟話,“我廢了那麼大功夫,還沒把到陸那麼個金龜婿——”
剩下女孩都嘻嘻哈哈和她打趣。
當然啦,沒人不想把到陸想。他長得好,而且一看就有錢多金,完美的金龜婿。
可惜陸想看著花裡胡哨,但眼光很高,就算是她們裡麵最漂亮的珍妮,也沒有成功靠近過他。
珍妮滿意地感受著周圍女孩們看向她的,嫉妒羨慕的眼神。
她確實長得漂亮,自我感覺也很好,覺得把到陸想也就是時間的事。
至於那個華國婊.子?都知道陸想沒什麼好脾氣。
她瘦瘦弱弱,看那開車不熟練的樣子,想來也不是搞這方麵的。
要是她真給陸想丟人,絕對會被當場拋棄,說不定還會哭鼻子呢。
這種小眾的地下賽事是很排外的。
大部分人都等著看時倦笑話。
直到比賽開始。
時倦最開始最衝到了第一。
當然,此時沒有人把她當一回事。
法拉利的加速係統大家都是知道的——雖然羨慕嫉妒恨,但是誰讓自己買不起呢。總之,隻要有法拉利,就算是猴子握著方向盤,也不該在起步上出什麼差錯。
觀眾都聚集在大屏幕前,起步速度基本就達到了七八十碼,之後隻會更快。十幾米一個的攝像頭完全夠用,甚至到後麵,隻能靠車留下殘影的顏色,分辨誰在第一。
最開始是直道。
紅色的法拉利一直是第一。
這其實已經讓人有點驚訝了。雖然是直道,但也很考驗賽手的心態以及加速能力,不是每個人都真的敢把油門一路踩到底的。
特彆是新手。
沒錯,所有人都認為時倦是新手——從來沒見過的麵孔,柔弱的外表。她看上去就和賽車這件事無緣。
業餘解說員拿著話筒上竄下跳:“馬上就到第一個彎道了!現在在第一的是陸的法拉利,但我想,九套到此為止了。”
讚同的哄笑。
這條賽道,有大大小小十幾個彎道。事實上,在直到上是很難超車,或者和後麵的車拉開距離的。賽手過彎的技術,基本就是決定最後名次的關鍵。
山路的彎可不是那麼好過的。
“希望那個小妞不至於和彆的車撞上。”
“她這下會落到第幾?希望趕緊到最後,我可是賭了五十塊呢!”
在紅色法拉利,終於出現在彎道攝像頭前的時候,哄笑的人群忽然一靜。
法拉利沒有減速——就算是安迪、塞西爾這樣的冠軍熱門,在遇到山路彎道的時候,也不敢直接開過去。
但法拉利沒有。
眾目睽睽之下,衝在最前方的紅色法拉利就好像是發了瘋一樣朝著彎道衝了過去。
“我的老天爺我的老天爺我的老天爺!”
“那個華國妞瘋了!”
甚至有人不忍地捂上了眼睛。
法拉利衝到了彎道前。
然後,眾目睽睽之下,它一個漂亮的甩尾飄移!法拉利幾乎劃出了一道紅色的殘影,不僅沒有像所有人想的那樣,在這個彎道後落到最後。
它開上直線,把後麵安迪的車甩開了一段距離。
人群:!!!
安靜片刻後,突然爆發。
有人喃喃問道:“開車的真的是那個小妞?不是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