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鬆:“你會殺豬?”
不是, 時倦雖然不受家裡人待見,但到底也是出身季家的大小姐,現在也是圈裡女星裡第一梯隊的。許鬆怎麼也想象不出來, 時倦怎麼會有這個技能。
雖然時倦怎麼看也不像是會開玩笑的性格,但許鬆還是遲疑問道:“你真不是跟我開玩笑?”
“不是。”時倦淡淡道,“吉時應該沒多久了吧?殺完豬之後還要上鍋煮熟,還是抓緊時間的好。”
供奉用的不能是生豬, 要是熟的一整個豬頭。許鬆打量時倦幾秒, 確定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才飄忽忽地出去叫場務:“把東西準備一下。”
“什麼東西?”
“殺豬的刀和桌子。”許鬆把時倦列的清單給場務, 後者看著眼前一亮, “您找到殺豬的了?誰啊。”
“時倦。”
“哦,時老師……時老師??!”
場務眼睛瞪成了銅鈴,猛地扭頭回去。
許鬆已經自己做好了心裡準備, 見狀反倒是笑眯眯地拍場務的肩:“去準備吧。”
場務飄出去了。
東西是從附近的酒店借來的——一把尖刀, 用來殺豬放血;刮毛的刮刨;一把大砍刀, 用來卸豬頭、蹄膀等比較結實的部位。還有把小砍刀, 用來剔骨等細節部位。
沒有專門的宰殺桌子, 隻好拆了舊校舍裡一個乒乓球桌子充當。本來還需要套豬的套杆, 這玩意也不好找,時倦讓人找來麻繩和鋼絲, 現場做了一個。
“麻煩找四個……六個人, 要力氣大點的。”一般農村殺豬,都是殺熟了的, 三四個大漢壓著豬就足夠。不過現在周圍都是群隻看過豬肉沒看過死豬的,時倦想來想去,覺得還得靠質量取省。
許鬆過去叫人。
找了一圈, 還都是在群演裡找到的——現場群演不乏農村出身的。好歹湊齊了六個人,這是工廠那邊運輸的已經把豬拉了過來。
拉豬的是一口南方口音:“說是有個女娃娃要殺豬?導演,不是我說,這不合適吧?女娃娃,又不是殺雞。”
站一旁幾個被叫來幫忙的也都暗暗點頭。
本來導演說讓他們幫個忙,每人多給一百,大家都挺樂意的。誰能想到是這活啊。
有農村出身的臉都白了,豬這玩意哪裡是好殺的,要是一口氣沒砍好,豬狂暴了,那可有一壺吃的。
時倦他們知道的啊,大明星,看上去就柔柔弱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彆說殺豬了,拔個雞毛怕是都夠嗆。
一時間都猶猶豫豫不敢上前。
許鬆雖然心裡也有點沒底,但因為做了不少心理準備,對時倦生出了點微妙的信心。看他們一群大男人膽子連時倦個小姑娘都比不過,沒好氣道:“不然你們誰會殺豬?有會的,我直接給一千。”
一片沉默。
許鬆:“既然這樣,就不要多廢話了。”
男人們麵麵相覷幾眼,隻好上前。
時倦在旁邊磨刀,她磨刀的動作倒是麻利,尖刀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時倦當然不會殺豬。
會殺豬的是南城。
雖然屠夫這職業從古至今都有,但屠夫是老大粗、下九流,宮裡麵是不會讓這些人進的。
南城剛入宮的時候,不過是個打雜的差役。
像殺豬殺雞,擇菜洗米這些雜活,都是她該乾的。
南城磨刀磨得很慢,很仔細。
旁邊酒店隻是普通酒店,這刀稍微有點鈍了。用來切菜切肉還好,殺豬是不夠的。
殺豬的刀要非常利。
因為殺豬隻能砍一刀——忌第二刀。豬雖然是“菜貨”,該受一刀之苦,屠戶殺它要“一刀清”,令其一刀致死,如果多殺一刀,豬多受一份罪,殺豬的就算“造孽”。
現在人不再會講究這些。
但南城怎麼說也是個古代人,她是很在乎的。
磨好刀,暗暗拜一下殺豬祖師爺。
站起來問搬運的:“這豬空槽過沒?”
“啊?”
“昨晚上有沒有餓一天。”
“哦,餓了的。”
“成。”
時倦眼睛沒看其他人,揮了下手:“把豬抬上去。”
時倦要殺豬的事很快傳遍整個劇組。
工作人員們差點以為怕不是自己耳朵壞了。
“時倦殺豬?”
“難不成那殺豬的和時倦重名?”
“就是時倦本人——趕緊走,我急著看熱鬨去呢。”
知名女明星殺豬,這踏馬說出去都沒人信。手頭上沒事的都往時倦那邊跑,就算有事的也拉著人給他們拍視頻。
一下乒乓球桌周圍圍了幾圈,三四十個人。
本來都嘰嘰喳喳的,但看到時倦的時候,卻又都安靜了下來。
時倦給人的感覺和平時不大一樣。不再那麼雪一般的冷淡,現在的時倦更加沉默,也更加,怎麼說呢,接地氣一些。
幫忙的男人們下意識地按著她的要求做,時倦拿著麻繩利落地把豬捆好:“你們兩個,壓住後腿,剩下的壓著中間。”
這是一頭好豬。
大概花了不少價錢,不算特彆肥,但也不是沒有膘。身體很長,不過因為餓了一天,動起來的時候沒多少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