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今天天熱, 刮過耳畔的風都帶著點溫度。
時倦壓根沒有表麵上那麼冷靜。
她很看重這次紅毯,因為這大概是袁安有生之年能看到的最後一次紅毯。最後一個盛大的儀式。
時倦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但人的注意力不是這麼好轉移的, 結果就是, 她不知道怎麼的,莫名其妙就上了喻楓堯的車。
開出去了幾百米,才恍然回神。
時倦有點發愣地看著前麵。喻楓堯的肩背比可以說是一絕——被高定西裝包裹著,是成熟男人獨特的性感。
偏偏他現在坐在摩托的駕駛座上。
空氣中響徹著引擎聲。
“扶好。”
“什麼?”時倦沒聽清楚。
喻楓堯沒有回頭, 提高了聲音:“扶好。彆摔下去了。”
時倦“哦”了一聲,手指蜷縮了下, 才勉勉強強地一隻手抓住了喻楓堯的衣服。想了下, 果然還是怕弄皺他的西裝。又頓了幾秒, 她抬起了手。
時倦心想, 喻大影帝的腰是真的細。
但不是像一些愛豆那樣餓出來的細, 就算隔著西裝, 也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緊實。
或許是因為耳畔的風太熱, 她的臉也跟著熱了起來。
時倦用沒有環住喻楓堯腰的那隻手碰了碰自己的耳朵。滾燙滾燙的,好像要把耳朵上戴的銀質耳環都融化掉一樣。
她忽然想,好在摩托車應該沒有後視鏡這種東西。
喻楓堯不知道時倦在想什麼。
她是個對誰都疏離的人——是疏離, 而不是冷漠。冷漠可以說是因為性格, 而疏離, 隻會讓人去猜測她到底經曆過什麼。
他來過好多次電影節——第一次來的時候是五年前,剛演了一部電影,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租合適的車太貴, 乾脆選擇了摩托。
現在開的條路是當時他自己找到的,小路,十多分鐘就能到開幕式會場。
隨著摩托逐漸偏離大路, 人煙稀少起來。周邊變得越發安靜。
引擎聲中,喻楓堯莫名想到了他和莫錦程的閒聊。
莫錦程被他使喚去借摩托,大概是太過震驚,但也沒大膽到直接把“你是不是對時倦有點……”這話說出口,最後千言萬語彙成一句:“堯哥,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哪怕是稍微有點興趣的姑娘?”
一般這種問題是會被無視的。
但這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喻楓堯回答說:“有過。”
有過?
那大概是套不出來莫錦程想套的那個名字了。他微妙地歎了口氣,但還是很感興趣:“她是什麼樣的人?”
他堯哥,怎麼說呢,就不怎麼像喜歡人類的樣子。莫錦程帶了他也有五年了,彆說女朋友,花邊新聞都沒半個。
他這個地位,又不是需要守身如玉的愛豆,談戀愛明明不會有半點問題。
莫錦程充滿興趣地看向喻楓堯。
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姑娘?清秀可人,還是甜美嬌氣的?
喻楓堯看著窗外,眼睛在陽光照耀下變成了較淺的湛藍。
他答非所問。
“她一直在看電影。”
……
“喻老師?”
喻楓堯往後麵看了一眼,沒有多餘給時倦的頭盔,為了不讓風吹亂發型,她往腦袋上扣了個帽子,但還有幾綹頭發隨風飄蕩。
帽子下麵隻露出個白皙的下巴。
喻楓堯:“嗯?”
時倦:“這附近有公共廁所嗎?我要換下衣服。”
她本來準備在車裡換衣服,現在計劃有變,總不能等到會場再換衣服,被媒體拍到了像什麼話。
喻楓堯回憶了幾秒,想起來離會場兩公裡左右有個公園。於是他點了點頭。
摩托車在公園的公廁前停下。
時倦從上麵跳下來,手上拿的包裡的玻璃杯因為碰撞,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時倦一路上都抱著這個包,喻楓堯本來以為裡麵裝的是配飾,但顯然並不是他想的這樣。
“這聲音,”他頓了頓,“玻璃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