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該是earth犯的錯誤,明天我要給他們加強複盤,讓二隊賽訓組教練自己也來看一下。”
“其實吧。”聞蠻在視頻對麵慢悠悠地說,“他騙不騙都沒有意義。鬨鬨可以擊穿四個像素點大小的位置,一般人騙槍是探手探腳,他一槍也足夠打掉半血。”
An:“。”
An:“這倒是。好有道理。”
“不過二隊的問題你們是要開開會了。”聞蠻說。
An重新嚴肅地點了點頭:“好,這我知道。不過今晚我先看一下他們比賽。”
“看完你記得帶他出去吃點好吃的。”聞蠻拆了一袋巧克力棒,叼了一根咬進嘴裡,叼著煙似的,“今晚這一把比賽價值千金。”
An一把抓住他,不準他下線:“你仔細說說!你跟小孤狼是不是認識好久了!你早知道他這麼厲害?”
“嗯,以前就是隊友。”聞蠻說,“我給他打觀察手。”
An:“…………………………”
“我靠!!!!他就是Ice!!!這你怎麼不早說!”An大叫了一聲,差點沒把麵前的茶杯震碎,“你讓這幫小孩跟Ice打?”
“和跟我打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彆,區彆可能是他的戰術更多。他喜歡琢磨這些。”
“靠,那你不告訴我們這些戰術????”An悲憤地問道。
聞蠻想了一下,慢悠悠地提醒他:“今天這兩套戰術都是我的,我們國家隊的殺豬戰術還沒再國際賽場上被反製過,我有必要再想一套反製殺豬戰術的戰術,來打我們自己人嗎?”
“………………好有道理。”An更加無言以對了。
本來這套戰術就是一隊和二隊共用的,上賽季才實行,他們總不能讓聞蠻寫一套反戰術,再寫一套反反戰術……
“那他第三局是什麼戰術?”An抓緊時間提問。
聞蠻想了一下。
“不能說戰術。這不是什麼特彆的戰術,這就是最直接的陣容針對。”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陣容和戰術,每一套陣容都有缺點。比如趕豬流,打四突擊手強火力陣容,那麼找個機會拆火就是了。這套陣容,一旦掉了點,一旦掉點被突入,那麼就會像現在一樣,引發一連串連鎖反應。”
“所以這不能算戰術,你如果非要命名……那就叫反殺豬流打法2吧,硬打,攻其薄弱,就是這個道理。”
聞蠻語氣有些散漫,但他端著咖啡杯,叼著巧克力棒,眼底卻帶著一種掩蓋不了的驕傲。
他為他驕傲。
此時,國家隊訓練營裡已經被壓抑的氛圍籠罩。一隊和C組正在打訓練賽,但也是打得心猿意馬,一個個都在想要八卦B組和雪微那隊的戰況。
“不是吧?1:2了?二隊能被人機隊打成這樣???”
“我的天…………”
“都安靜!你們在訓練,不是在休息!”主教練大喝一聲,聲音冷厲,“好奇人家怎麼打的,好奇人家有多厲害,都不著急。你們應該著急的是,現在怎麼練,好到時候跟人家打訓練賽對抗時,不用像今天二隊B組這樣丟臉!”
訓練室內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低下頭,沉默著把視線挪回了眼前的屏幕上,少年們咬著牙,握緊了手中的鼠標,但是心中已經被一種不知名的緊張所覆蓋了。
這種緊張很熟悉,是他們麵對聞蠻的熟悉。
國家隊上下人人,沒有不害怕聞蠻的,不止因為他的氣場,還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能把他們所有人碾壓著、吊起來打的人。
不會有人不害怕能看穿和看透自己的人,如果不害怕他這個人,也會畏懼這種統治感本身。
第四輪。
Silence正在麥裡崩潰地反複強調:“穩住心態!穩住!心態不要崩!大家都看看上一把我們打出了什麼操作!認真起來打!”
這一把,他們四人仍然按照聞蠻教的戰術,隻是再度換了一個位點。
“敵不動我不動。”
雪微換了個姿勢,盤起腿。這時候他才察覺他的腿因為冷而變得有些僵硬,他跟著因為身體的動作咳嗽了一下。
他打遊戲上頭時是不管這些的。
雪微裹了裹自己的羽絨服,接著專注凝神,進行手裡的操作。
對麵打法本質沒有變,那麼他也沒有變。依然是尋找他們陣容的突破口。
這次silence和其他幾個人像是終於得到了一些經驗,學乖了,陣容緊緊貼著,同時注意著每個位點的動向,也注意著煙霧信息。
然而過多的注意,反而分散了注意力。
一聲信息槍響,四人飛快地分散、突入,想要尋找雪微的位置,他們沒有人掉點,但是眼前卻忽而出現了一片濃白的迷霧。
“注意!!!他不一定在煙裡!!!一定要提防他再來一次!!”
Silence拚命在麥裡勸其他人後撤,“不要開槍!不要暴露位置!”
與此同時,煙裡卻突然穿出了一陣猛烈的子彈,他們四人躲避不及,全部被掃殘雪,星黛露運氣最差,又是直接被掃死了。
“對不起啊。”雪微在麥裡愉快地說,“我就試了一下盲掃。沒有想到你們又中了。”
Silence和其他三人組合在一起的死板戰術,第一次真正遇到了降維級彆的碾壓——雪微實打實地用眼前的比分,告訴他們什麼是真正的遊戲理解。
一顆煙,除了掩護行動,還可以是假動作、封關鍵視野、經濟代表、方位來源,甚至它可以什麼都不是,隻是一個乾擾項。
所有人都在此刻,不約而同地想起了聞蠻。
他的幽靈打法。
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十八歲的少年,能帶來和聞蠻一模一樣的壓迫力?
打法不同,喜歡的槍不同,但是那種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再次席卷了眾人。
十七局,除了第一把以外,國家二隊B組直接迎來了十六連敗。
差點成了剃頭局。
但是1:16也不能帶來任何的安慰,因為所有人都記了起來,雪微帶的是三個人機。
B組雖然一直穩著、調整著心態,不至於全麵崩盤,但是思路越打越僵,雪微到後麵已經懶得想新戰術了——他有點冷,手指有點凍僵了,乾脆就把前麵用過的戰術排列組合了一下,在各種小節點上隨意打亂組合,就這樣也能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不打了。”
一局結束,雪微劇烈咳嗽了起來,他盯著電腦太久,同時用腦過度,有點消耗精神,腦子有點發暈。
他把桌麵上的小本子收了起來,“你們接著訓練吧,我打完了。”
“還有。”
此時此刻,訓練室內的國家二隊眾人,看他時不再是排斥與敵意地視線。
所有人看他都跟看史前怪物一樣。
麵對這樣的眼神,雪微有點小小的得意,他儘量謙虛,同時不客氣地瞄了一眼silence。
“你是國家二隊的首發指揮是嗎?”
Silence下意識地回答說:“是的。”
他的手乖乖地交疊了起來,像個聽大人訓話的小孩子。
雪微卻沒再多說話,他帶著小本子,抱著保溫杯,從訓練室門口回來了。
他人好,主要是覺得後麵半句話說出來有點過分。
不過雖然他沒說,訓練內的所有人都隱約領會到了他的意思——
“該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