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哥哥,您儘管放心,我們賣的花絕對是這條街上最好看的!”瘦男孩曬得黑乎乎的,露出兩層小白牙朝陳源笑,“哥哥,我們賣的花是海市裡最好的,那麼好的花就該配哥哥你那麼帥的男人!”
方老板現在對他構不成威脅,溫暖又答應跟他一起看電影,陳源正是心情好的時候。
“小家夥,你倒是會說話,給我來一捧。”他從錢包裡掏了張紙幣,“記著,挑跟這朵粉花同色的,不能混色不要蔫花,明白嗎?”
瘦男孩收錢很快,沒有找錢的意思,立刻就點頭:“明白明白,哥哥你就等好吧,絕對給你挑最漂亮的花!”
原本都沒幾塊錢,陳源也不跟他們這群眼皮子窄的小鬼頭計較,嘴裡含了根煙,手裡握著打火機。
“啪嗒”
他按下又熄滅,遲遲不敢往煙上點。
溫爹就是因為吸煙得的病,溫暖不喜歡煙味,聞了鐵定會翻臉。
陳源抬高手腕看了眼時間,正在猶豫遲疑之際,突然聽見眼前那個黑不溜秋的小男孩開口。
“那邊穿白裙子的姐姐好漂亮呀!”
陳源抬頭看去,眯著眼定睛一瞧,瞬間就笑了。
那不就是溫暖嗎?手裡還拿著她那個昂貴的限量包。
“小暖!”
他急聲催促麵前的兩個小崽子,撈著捆好的花就快步朝前趕去。
“小暖,你等等我。”
陳源前腳剛走,後腳瘦男孩就把剛剛偷昧下來、開得正盛的幾朵花開得拿到筐裡,繼續叫賣。
胖男孩惴惴不安:“俺娘說城裡人都小氣,咱們坑了他的花,他一會兒不會回來打我們吧?”
“那不能。”瘦男孩倒水壺裡的水擦了下臉,自信滿滿,“他回不來了。我剛收錢答應幫人喊話的時候都看見了,裡麵巷子有人蹲他呢。”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瘦男孩拿袖子擦乾淨臉,踮著腳還要把手搭在比他高一截的胖男孩肩膀上,胡吹八吹,“不信你聽聽,咱們在這是不是能聽見那個男人正被打的嗷嗷叫呢。”
“你聽,你細聽!”
胖男孩雖然什麼都沒聽見,但還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瘦男孩更加得意:“所以,你就放心吧。你現在要是喊了我一聲哥,我保你以後...哥?!”
“大..大哥!”
瘦男孩嘚啵瑟瑟地轉過頭,就見麵前站了個高大男人,正看著他,似笑非笑。
“!”
瘦男孩嗓子幾乎要被嚇劈叉,剛剛那點小聰明全然沒了影。胖男孩聞聲也跟著抖了抖,低著頭裝鴕鳥,死活不敢抬眼睛。
得虧兩人腳邊有個籃子,不然兩人都能嚇坐地上。
盛淵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們:“滾過來。”
——
“都沒拿家夥吧?”
張秘書托了托眼鏡:“大小姐放心,找的都是有分寸的人。”
溫暖跟張秘書站在巷子口,看陳源被人拿麻袋蓋著頭,一頓拳打腳踢。
為首的男人朝張秘書那邊看了眼,又伸腳狠狠地踹了下陳源:“我們方夫人說了,隻要我們方老板一天沒出來,你走夜路的時候就天天小心著點。咱們兄弟幾個可時時盯著你!”
溫暖饒有興致地看了會兒,陳源能屈能伸不斷地周旋求饒。
張秘書低聲開口:“要不要再鬨一下他們家裡人?”
溫暖看向張秘書:“你覺得陳源在乎他們家裡的誰?”
“他老娘?”張秘書不止一次聽人誇陳源孝順了。
他們要是能拿捏住他老娘,陳源不是進去更快了嗎?
溫暖笑著搖頭,像是聽見了什麼可樂的笑話。
“一個擅長背信棄義的人,你還能指望他孝順嗎?”
不可能的。
上輩子溫家失勢後,陳源他老娘對她的態度可謂是翻臉無情,天差地彆。那段時間陳家人沒少給她使臉色,明裡暗裡地擠兌她。可最後耀武揚威的陳家人又有幾個雞犬升天了?就連經常被陳源拿來刷孝順的陳老娘,最後有的也不過是一座房子的暫住權。
“他在乎的永遠都隻會是自己的利益。盯好了他,等他忍受不住要報警的時候再給方老板透氣。”溫暖輕輕擦拭手指,耐心細致,“陳源可是那天揍他、檢舉方老板的大功臣,那樣的恩情又怎麼能不告訴正蹲在裡麵,幡然悔悟的方老板呢?”
張秘書聰明:“我明白。”
陳源哪怕是個犯罪未遂,溫暖也要把他送進去。
她倒要看看帶著個背信棄義、吃裡扒外名聲的陳源該怎麼在海市結交他的商業人脈,發展他的商業根基?
那些老板們還會信他嗎?
溫暖真的很好奇呢。
她跟張秘書從昏暗巷口一道走至街燈明亮的主路,張秘書見縫插針地跟她簡單提了上一季度報表情況。
溫暖、溫暖一個字都聽不懂,隻是很懷念上午看過的狗血劇。
也不知道劇裡的那個少爺到底有沒有推他的救命恩人下懸崖?
“大小姐。”張秘書無奈喊她一聲。
“在呢。”溫暖笑著抬頭,視線隨著光落到正前方。
那裡站著個男人,路燈把他的影子不斷拉長,高大挺拔,一如她想。
男人朝她頷首,不卑不亢:“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