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一力降十會(2 / 2)

都是在緊著一個人霍霍。

少年的時候,他見溫暖躺在病床上一直不醒,偷聽了醫生說的幾句話就敢一個人背著一書包的板磚,坐一下午的公交車,搖搖晃晃地上門找常惟實。一下車,大少爺自己就先吐了個幾口酸水。再站起身,他就看見親爹正從常家房子裡出來,不甚愛笑的溫爹都還要硬擠出笑,朝要出門的常爹招手,脊背都帶著彎曲的弧度。

父子兩坐在溫爹不知道幾手的桑塔納裡相顧無言,最後混著發動機啟動的也隻有一聲無力地低歎。

但不知道是不是溫爹那天歎氣歎地太猛了,氣著老祖宗桑塔納,當下就給發了脾氣。常常是溫爹發動了兩下,車剛起步就又給熄了火,最後甚至都已經打不著火了。實在沒辦法,那輛車是被他們兩一路打火一路給推回去的。

海市太貴了,什麼都需要錢,而他們家那時候最缺的就是錢。

誰也沒辦法。

像拖了十頭豬回家的溫爹疲憊滑下車,腿都是抖的。他帶著剩不多的父愛,拎起了溫成的書包,單手脫力,直接砸到了腳背上。那一刻,沉默寡言的溫爹都已經開始跳腳罵人了。

“哪兒個鱉孫裝嘞磚!”

溫成都傻了,自己那一書包板磚真跟著從江北推到江南,中間還跨了個橋。

怪不得車那麼沉!

回想起往昔,溫成都忍不住揚了下眉,神色都緩了兩分。

站在他同側的祁庭之沉默片刻:“剛剛聽說你們要包?需要我幫忙嗎?我在港城還算認識些人。”

“算了吧,”溫成朝他笑了下,一貫的坦誠,“我是真的不太想對著你道謝,怪彆扭的。”

又不是第一年給溫暖買包買東西。

隻要找對人、彆想著花小錢,都能買回家裡大小姐滿意的東西。

祁庭之轉了下手腕上的珠串:“你和溫小姐都跟傳聞裡的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溫成看了眼由遠及近的幾輛公司車輛,車裡載著早起去送禮品的廠裡人員。

他玩味開口:“傳聞都挺真的,我確實不學無術沒本事,性情乖戾易衝動,為人還不好相處。”

祁庭之笑出了聲,看他就像看個自家堂弟般,搖了下頭,故意賣了個關子:“溫總說的傳聞跟我聽地可不一樣。”

“你聽得是什麼樣的?”

“我聽人說,溫總是海市最好的哥哥,第一寵妹妹...”

他話沒完,溫成就轉過頭,眸色深深,定定地看了眼他,不見笑意,一字一句。

“那你還真聽錯了。”

他算個屁的疼妹妹。

“祁總不知道,傳聞皆不可信。”

溫成自打臉,推翻了自己剛剛說的全部。而後,他抬腳,緩步下了台階,朝著剛下車的趙美娟和副總等人走去。

“那是祁總?”

溫成點頭,再然後他們便錯過了。快五十的副總戴著頂茂密的烏黑短發直衝衝地奔著祁庭之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看見了他自己那個死而複生的親爹親祖宗,就差下跪磕一個了。

溫成沒理會親媽的呼喊,徑直坐上車,擰動著鑰匙,揚長而去。

——

溫家滿打滿算也就個人,中秋一家人唯一聚在一起的活動就是上山祭拜了溫爹。下山後,幾個人的情緒都不太高。

趙美娟一回家就躺進了屋裡,溫成換了身機車服,喊她出去玩摩托。溫暖提不起興趣,怏怏拒絕,自己一個人坐車去了江邊。

也是巧,那天下午張秘書剛好要來收賬。

兩人在辦公室裡遇見,還是張秘書給她開的門。

“大小姐,過節好。”

“你也好,過節怎麼沒出去玩?”

“我爸媽跟著我哥嫂帶孩子去動物園了,我閒著沒事就出來了。”張秘書笑了下。

“挺好的。”

動物園,她都好久沒去過了。

溫暖不可避免地又想起溫爹,捏了捏自己的鼻骨,微微揚了下唇:“那你繼續忙吧。”

她剛準備走,張秘書又喊住了她:“大小姐,之前你讓我去對接報社的事,已經有了些眉目。”

溫暖止住腳步:“錢不夠嗎?”

“也不是。”張秘書神情躊躇,“大小姐,我們現在問的是有兩家有意向賣,但還有幾家都不沒有賣的意思。除此之外,有一家報社他們雖然死活不願意賣報社,但也想跟我們賣個好,朝著我們透了點消息。”

報社現在也很難,他們基本都已經登報道過歉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人緊盯著他們不放。現在他們經事人員不僅走夜路都有人蹲他們,而且還會有人上門潑油漆,記者都已經離職好幾個了。

那些報社或者雜誌都以為這些事全是他們溫家做的,有的不堪其擾願意低價賣給了他們,還有的離職記者跳到了他們報社以求改過自新和庇護。

張秘書也很冤,他們現在有的人手都用來盯緊林夫人了,哪還有人手去做這種事來整治他們?

得不償失。

但那些記者跳到他們這之後確實沒人再找事了,就連門口的油漆都被人給擦了。

“......”

離了個大譜。

他們家算是被釘死了,張秘書跳黃河都覺得洗的不夠臟。以至於有家報社雖寧死不賣報社,但也想著跟他們求和,朝著他們透點消息。。

冤頭債有主,隻求頭頂上的幾尊大佛彆再盯著他們這幫小鬼謔謔。

透消息?什麼消息?

張秘書可恥的心動了,隨後就故作高深地默認了。

溫暖都快忘了那些小報報道過的虛假消息。

畢竟那些消息澄清的很快,並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困擾。

“是什麼消息?”

張秘書微微歎口氣:“就他們之前報道常惟實和您那些不著邊的事,據他們說是有人給錢了。他們本來也沒想著得罪常家,但那人實在是給的太多了。”

溫暖關注點瞬間偏了瞬:“太多是多少?”

“...就很多。”張秘書當時也沒想起來問,“他們說咱們為什麼會不覺得奇怪呢?突然間就有了那麼多報社爭相去報道這件事情,而且角度都還驚人的相似。”

溫暖還真不怎麼好奇,後世盛淵生意勁頭最勝的那幾年,各種媒體都曾報道過他們這樣或那樣的負麵消息。曾經有一段時間,溫暖甚至都懷疑盛淵主業乾的是不是半夜掘人祖墳的缺德事,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恨不得倔他們祖墳來編排那些不著調的事。

收回思緒,聽張秘書都那麼說了,她也配合地猜了下:“誰做的?薛靜妍?”

張秘書點了下頭,卻又沒有沒有很點:“她應該是出錢做多的那個,有幾家報社都承認是收到過她身邊助理的打錢。那些記者們做的就是這行生意,都有自己的認人技巧。隨後,我跟王助理還是順著他們給的消息往下查了下,發現一點不太對的地方,就是最開始消息傳出來是在酒吧結束的第一天早上。”

“也就是說在場的那些人肯定是有人往外泄了。那天兩邊的人都挺多的,除了各家少爺外還有他們帶的女朋友。本來我們都感覺查不出來了,但簽合同那天我遇見常先生,跟他有關短暫的交流。”

溫成開車走之後,張秘書任勞任怨地幫忙掃尾,照顧常惟實那一幫人。兩人有過片刻的交流,他試探著問了,常惟實還就真跟他說了。

“我們兩個留了聯係方式,常先生當時沒有細談,但回去後就給發了我個名單範圍。”

溫暖問的直接了些:“你懷疑誰,或者說你查到了誰?”

“陳萍。”

也就是陳源的妹妹。

溫暖已經把她給忘了,好半天才把她給對上臉。自從上次他們來家道歉,卻被趙美娟給擋了出去後,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再聽過他們消息。

“陳源怎麼樣,進去了嗎?”溫暖比較關心這個。

“沒有,當初他躲醫院裡,我們沒辦法,隻能先讓人散了。”

原本想著等出院後再收拾他,但陳源釜底抽薪,不知怎麼聯係到了正版“方夫人”,自己還去報了警。

張秘書頓時不敢輕舉妄動,準備先冷一冷他。等風波平息了,再招呼人去套他麻袋。

但沒想到江邊廣場又一開業,又出了趙美娟手鐲的事,張秘書分身乏術。所以,不在廠裡工作的陳源,也沒再出幺蛾子的陳源就顯得不那麼重要,無足輕重。

張秘書便擅自把他往後排了排,先辦最為緊要的開業和林夫人。再然後,他就被鷹啄了眼,差點沒摸瞎。

“哦。”

溫暖算不上意外,陳源一直都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她那招都算不上高明,隻能占個先機,先打他個措手不及。但陳源反應快,變故又太多,見招拆了招,那也是無可奈何。

溫暖鬆鬆開口:“所以,他做什麼了?”

問到這時,張秘書的臉色就變了變,露出了古怪甚至有些嫌棄地神色。

“他把自己親妹妹送上了藍池門業的小高總床上。”

小高總也就是高束。他爹高城是海市有名的贅婿。老丈人一走,高城就迅速掌權上位,婚外的兒子閨女都有好幾個。

婚內生下來的小兒子高束也早早地被親爹安排結婚,孩子都有了,卻還整天夜夜笙歌。有其父必有其子,高束像他爹像了個十成十,他床上的那當事傳出來都有些惡心人,不甚乾淨。

“陳源倒是舍得。”張秘書咂舌。

那麼年輕的妹妹說給高束那樣的人就給了,牽橋搭線,實在令人不齒。

張秘書再怎麼樣也算個讀書人,最看不得這種肮臟事。溫成也是,眼裡不揉沙子,性子一根筋。

跟高束那樣的人,溫成打小就玩不到一起,所以兩人基本沒來往。但常惟實不是,他處理人際關係圓滑些,看著跟誰關係都還可,沒有跟人撕破過臉。

就像酒吧事之前,溫成幾次下他的臉,但他跟溫成見麵了都還能坐在一起喝酒。

那天溫暖估摸著就是他喊得高束,而高束把陳萍給帶著了。隻是因為場子裡人太多,都沒顯出來他。

張秘書雖然沒個妹妹,但這麼些年他也是眼盯眼看溫成怎麼對溫暖的。

那樣的才叫是哥呢。他撇嘴,自顧自地嘀咕。

溫暖笑了下,沒什麼可詫異的。

陳源那人自私到骨子裡。除了他自己外,他誰都能舍出去。彆說是陳萍了,就是陳母最後也甭想從他手裡落一套房的好處,哪怕是他當時已經家纏萬貫。

人就是那樣的人。

溫暖好笑地看了眼張秘書,岔開他的注意力:“所以那天酒吧,陳萍也在?”

“對,但他們兩剛開始一道去廁所了,很久都沒回來。最後回來的時候,估計是剛好趕上溫總跟常先生起矛盾。”

當時他們動靜鬨得很大,酒吧老板都來了,現場圍觀群眾就太多了。

誰都不可能注意到旁邊不甚起眼的他們,也顧不上了。。

“跟我們透消息的報社說他們是半夜被人砸門喊起來的,說是有個男人問他們有筆大新聞做不做?”張秘書就跟講故事般,“他們沒聽之前肯定是要做的,但聽完之後就不敢了。可那人又給他們出招說是可以朝薛靜妍那邊透個信,看看當事人的意思。”

“報社最開始以為薛靜妍是要要錢買下消息,他們跟那個男人都賺點新聞封口費。但沒想到是他們想天真了,薛靜妍那邊效率很高,給錢也確實爽快大方。隻是她那方說是願意給雙倍錢,卻要求報社務必按著她的想法改個故事報道。再後來,就有了那幾天的滿城風雨。”

幾乎是同一時間,同樣的事情和角度突然就爆了出來。

說到這,張秘書還挺慶幸的,那些人根本就是有謀而來。也就幸好,他們大小姐出其不意,及時澄清。要不然,他都不敢想往後會傳的有多麼難聽,他們廠肯定會受到極大地影響。

還好現在都過去了,報社那些人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估計多少都已經開始後悔了。

溫暖從重生回來後,對薛靜妍的觀感算不上很差。薛靜妍跟她記憶深處的印象相差不大,溫柔話少,穩重懂事。唯一的兩次意外就是上輩子薛靜妍有次突然告訴自己“日後有難處可以找我”;另個就是剛剛,多少有點意外。

薛靜妍一直以來都是彆人家的好學生,既不會如她般得理不饒人,又沒有和她一樣囂張跋扈,天生的省心孩子。之前祁夏青最常說的一句話都是,“有靜妍這樣的孩子,生幾個都不算多。”

“省心孩子”有時候就像是一道彆人強加的枷鎖,薛靜妍背著她走已成了習慣。可情緒會堆積,負麵會凝聚,藏於懂事乖巧下的一切都會有按捺不住,想要宣泄於口的一天。

但這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情緒上頭沒有錯,發泄情緒也屬人之常情,但要想施加彆人身上,是不是就有點太過分了?

溫暖能那麼好欺負?

她是沒脾氣嗎?

溫暖搞不懂薛靜妍是怎麼想的,但也不重要。

她交代張秘書:“你盯著人寫稿,把整件事完整寫出來,刊登各種能聯係上的報紙。”

張秘書少許猶豫:“常家那邊?”

報社現在肯定都會猶豫,常家可不是好惹的。

“不重要,薛靜妍現在不還是常家未過門的兒媳婦嗎?沾親帶故的,他們家不承擔點責任?”溫暖可沒那麼大度的原諒,又不是第一天相處,“讓報社放心寫,重點落到前幾天的小道消息上。有所側重,兼之稍提,常家是不會追究的。”

常惟實是常家新一代的心肝寶。他在,這事就能壓下來。

既然他願意跟張秘書說這些,那顯然他也是認可,或者說默許了溫暖的做法。

海市誰不知道溫大小姐不好惹?

“是。”張秘書不再多言。

溫暖捏起桌上的桂花:“再去找人把這件事改成相聲、小品和大戲,就在薛家廠子門口唱。那幾天的小道消息傳了幾天,他們就在門口給我唱幾天。”

張秘書遲疑點頭:“大小姐,我怕會起衝突。”

“提前安排好記者、攝像和安保,時刻準備報警。”溫暖看向張秘書,隻要求一點,“台子上的演員可以被帶走,但是台子上的動靜不能停。不管你找多少人,一定要給我唱夠時間。少一分,少一秒都不行。”

這是第一次,她給薛靜妍麵子,點到為止。

張秘書不由地開始正色:“明白。”

溫暖把手裡的花瓣整理入袋。

她不是聖人,身上帶著一堆的毛病。有人不喜正常,有人將做壞的苗頭對準她也可以。但千萬不要被她發現,也千萬被自己露馬腳。

沒有人能在堂而皇之招惹她過後,還能毫發無傷地安安靜靜坐於辦公室內喝茶。

給他臉了。

“告訴薛靜妍,這幾天老實給我憋著,千萬彆逼我找人在他們家門口扯旗唱大戲。”

溫暖最不怕撕地就是彆人家的臉麵,彆給她機會。

張秘書麵對著她,態度越發恭敬:“是,大小姐,”

處理完薛靜妍的事,溫暖那口從溫爹墓前帶下來的沉甸甸地窒息感才稍稍散了些。她甚至有閒心想,要是上輩子自己一覺給睡沒了,也不知道盛淵會給自己豎一個怎樣的墓?有沒有溫爹那樣的漂亮寬敞。

而後,又不免想到自己那一屋子的珍寶,實在太為可惜。積攢了那麼多的昂貴首飾和稀有包包,到了最後也沒個女兒可以繼承,全都白白便宜了外人。

她一想就有些心痛,進而就會萌生出一種想要女兒的衝動。要是她這輩子能有個女兒,她就可以繼承自己所有的珠寶、首飾、包包、房產、股份和任何的動產或不動產,甚至還會有個愛鑽死胡同的姥姥和一個一定會把她寵壞的傻舅舅。

溫暖算了下日子,估計再有兩天去京市的人就該回來了。等他們都回來了,除了能揭穿賣假翡翠林姨的真麵目外,她也可以抽時間提前調養下自己的身體。

溫暖一想就有點刹不住車,甚至都開始想今年冬天吃涼酸奶的快樂了。

直到張秘書輕咳了兩聲,才慢慢吸引回她注意力:“大小姐,那陳源兄妹怎麼處理?”

“不用處理了,高束估計已經收到信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陳源這次真是自己摔坑裡了。

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再多的聰明都是虛的。尤其他們遇見的還是高束那樣的陰晴不定,脾氣不正常且有一切壞毛病的男人。

身邊人漏的風聲,常惟實沒了那身衣服的束縛,肯定更能方便查明與處理。

高束那人挺糟糕的,但也不是瘋狗。他跟溫家兄妹雖然玩不到一起,卻也無冤無仇,犯不上冒著出賣常惟實的風險來做整治她的蠢事。那也就說明,酒吧那晚外散的消息多半就是陳萍傳出去的。

這或許也就是陳源最初的打算,他想了解甚至說掌握溫家的相關消息,可他又不可能成天地跟著前呼後擁,時刻有人跟著的溫家大小姐,隻能另辟溪路,自找辦法。又或者是因為他太想一步登天,混進所謂上層人的圈子,最好是能找到一個不用費心的就伸手能搭上的通天梯。

上輩子那條梯子是他,而這輩子他沒了希望,卻選擇將親妹推上。

陳源那人就像條看著漂亮無害的毒蛇,誰都猜不透他內心真正的想法。溫暖閒著無聊隨意猜了兩下便潦草放棄,轉而開始回想上輩子。

上一世的陳萍確實嫁了個有錢人。雖然不知道是她想的,還是陳源鼓動的。但陳萍的婚姻也沒走完一輩子,在陳源生意越發蒸蒸日上後,她跟著就有些飄飄然,出軌找了個年輕的男人,日子過得蜜裡調油。

但卻很快就被她老公捉奸在床,鬨得極其難看。

陳家的家風從上至小,都不正常。所以,他們能鬨出什麼事,溫暖都不覺得奇怪。

“且等著看吧。”

高束跟他爹一樣都是麵慈心狠的主,不會輕易放過陳家兄妹的。自古以來通天梯都是有風險的,有的能一飛衝天,有的卻隻能通向崖底。

命運總是公平的,陳源這次賭錯了。陳家的好日子現在才算是真正過到了頭。

靠著自己的歪心思成功把自己路給走死的陳源,已經得不到溫暖的分毫注意。

她心情無端又舒展兩分,看著張秘書推過來的盒子,終於露了個笑臉。

“這又是什麼?”

“常惟實常先生讓我帶給你的東西。”張秘書本來是不想接的,但常惟實畢竟給了個消息,禮尚往來,不欠人情。

溫暖拆開看了下,裡麵是一套白玉擺件,正是他們警局那晚打賭的彩頭。

“他這是願賭服輸了。”

都不像他了,常惟實愛贏還有些較真。小時候每次打賭,贏了還好說,一旦輸的跡象,他總會格外緊張,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結果出來,注意力相當集中。

當真正確定徹底沒有翻盤的可能後,他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送上彩頭。

記憶如同砂礫,分散在時光的海灘邊,也遺忘在海邊的浪濤聲。可總會有一天,在某個時刻,某一捧的砂礫會經太陽或鏡麵折射而露出原本的樣子。

可歲月已逝,早已物是人非。

溫暖隻看一眼,便合上了蓋子,又推了過去。

“折成錢去買輛最新款的摩托車。”

她接下來可能要做些溫成不喜歡的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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