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等得久了,車窗落下。
許延探出腦袋,問倚外邊兒抽煙的人:“三哥,事兒不都辦成了,怎麼著盛嚴霄也能安生段日子,咱還上醫院來乾啥?”
指間煙霧嫋嫋,盛牧辭磕了磕煙頭的灰,沒搭腔。
“找個地兒跨年唄?”許延伏到車框,劃拉著手機軟件,屏幕映亮他逐漸興奮的臉:“這森林公園有點東西啊,山頂都積雪了,還能泡溫泉呢,看著倍兒爽!三哥,這不得搞兩下?”
“閉嘴。”
一聲暗含警告的低音炮。
許延頓地銷聲。
盛牧辭抬手,吸了口煙,再呼出,一團青白色的煙霧在眼前升騰四散,朦朧了畫麵。
許延這才留意到,他三哥目不彆視,一直盯著某處地方。
夜裡冷,停車場幾乎沒人,空落落的。
順著他視線,許延一下就望見了站在卡宴前,那拉扯不清的兩人。
也許是辨識度太高,許延一眼便認出,那是宋醫生和她的總裁未婚夫。
許延心頭一緊,立刻觀察盛牧辭的表情。
側臉,冷漠硬朗。
眼神,冰冰冽冽。
許延猛地就想起,他三哥出院前那夜,和宋醫生在臥室裡苟且的事。
勾勾纏纏,**py……真尼瑪會玩兒。
那畫麵,至今回憶起來都很難不讓人那個啥焚身,燥熱得很。
平常那些往上貼的女人,三哥是眼皮都懶得掀一下,許延還以為他是真的清心寡欲。
居然不是。
他隻是獨好宋醫生這口!
這點上許延倒能感同身受,宋醫生確實漂亮,而且漂亮得與眾不同,是溫柔含怯的調調,不帶攻擊性,誘人於無形。
他第一眼就墜入愛河了。
不過那天撞見宋醫生拍婚紗照後,他便及時收手。
雖然姓靳的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但不管怎麼說,做人道德還是得講的。
知三當三的事兒那肯定不能乾啊!
“三哥……”許延悄悄察言觀色,試探著提醒:“宋醫生有男朋友了。”
盛牧辭偏過臉,不冷不淡斜他一眼。
許延從他的眼神裡意會出三句潛台詞。
有又怎樣?
老子就喜歡有男朋友的。
刺激。
“……”許延早發覺這兩人暗戳戳的有問題,一通腦補,開始擔心他們藕斷絲連將來要毀了兩個家庭。
他隱晦,且語重心長說起來:“人家宋醫生就要結婚了,三哥,你倆那事兒吧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也沒辦法,就忘了吧……”
盛牧辭胳膊往後搭著車,聽了兩秒便抽自己的煙,沒理會他。
但這並不妨礙許延嘴碎,他苦惱得薅薅頭發,一咬牙:“你這年紀血氣方剛,搞搞露水可以理解,可這事情它總歸見不得光啊……三哥,就當在南宜有過一段情,彆惦記著了。”
再搞下去,你可真要成情夫了!一世英名全毀了!
盛牧辭依舊不說話,隻是皺眉回頭,那嫌棄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傻逼。
悟到氣氛不對勁,許延倒吸口氣,壓著聲,作死問出:“你倆那晚……咳,做措施了嗎?”
聽到這,盛牧辭算是明白這家...
夥的意思了。
腦回路真他媽清奇。
他輕哂,目光重新投向那姑娘。
有段時日沒見了,遠遠看著,她穿得比他離開前要暖和很多,毛衣,靴子,白色羽絨服下露出半截呢短裙。
下巴陷在一圈毛絨絨的大領子裡,裹得像粽子,但依然能看出身材苗條。
忽然想到剛住院那會兒,跟她說的那句“有女朋友也不是不行”,那是他抬杠的話,故意逗她的。
但現在想想……
確實也行。
盛牧辭舔了下嘴角,斂眸倏地笑了。
這可將許延震了一大驚:“三哥……”
“我真不是在跟你鬨——”
想說彆犯渾,這萬萬使不得,但許延後麵的話猝不及防被一道突然拔高的聲音截斷。
他循聲望向那邊。
“靳時聞,能做的讓步我都做了,走到這裡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你覺得太隨便,那我們今天再正經說一次分手。”
宋黎說話一向溫溫和和,很少有這樣鏗鏘有力的時候,能聽出她當時有些急了。
“宋黎。”男人沉沉叫了聲她名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我今天特意來一趟不是要看你繼續耍性子的,不識趣也該有個度,在我家舒舒服服這麼多年,白養你了?”
宋黎說:“這十幾年的撫養,我很感激,在我身上花的錢我會還,一分都不會欠,但我們……”
“我都已經主動過來找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靳時聞打斷她話:“見好就收,不要和你媽媽一樣得寸進尺。”
突然間,宋黎靜下來。
她微微顫聲,問:“……你說什麼?”
“不就是想我對你多花點心思?你的目的達到了。彆再學你媽那套,裝給誰看?”
“啪——”
凜冬的夜,世界刹那間在這一記清脆的巴掌聲裡安靜下來。
“我……”許延驀地捂住嘴,壓住音量,後麵那個字從指縫間擠出來:“操!”
他沒想到宋黎一柔弱的小姑娘,動起手來這麼厲害,那一耳光甩得,隔老遠都將他耳膜響得一振。
不過,宋醫生和姓靳的吵架了,那是不是意味著……三哥有機會了?
靠,這是小情人要趁亂上位的戲碼啊!
許延下意識去看某人。
盛牧辭靠著車門,依舊閒閒的,眼底卻有了彆樣的情緒,像是蒙上了厚重的陰翳。片刻後,他薄唇銜住煙蒂狠狠吸了最後一口。
在一片青霧彌漫中,盛牧辭直起身,煙隨手摁滅在石墩。他舌尖抵了下後槽牙,活絡著手腕,徑直朝那兒走了過去。
足足愣了半分鐘,許延才反應過來。
忙不迭推開車門去追。
……
宋黎眼睛都紅了,氣得胸腔劇烈起伏。
再情急,她都沒想過眼前的人會說出這種侮辱的話,將彼此間僅存的體麵都撕破。
她死死瞪住臉歪向一邊的靳時聞。
“不許汙蔑我媽媽,她不是那樣的。”宋黎眼圈發燙,抑著哭腔的聲音啞下去:“靳時聞,你憑什麼不肯放過我?這段感情我有任何對不起你&#303...
40;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