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 溫歡總算好過點。
她有氣無力地望他, 嘴唇蒼白,說:“我……我現在換衣服……你出去等我。”
齊照急得跳腳,一把將她摁床上:“你這個樣子能去哪,躺好。”
溫歡迷茫:“今……今天不是要出發去南極嗎?”
齊照:“就他們兩個去, 我們不去了。”
溫歡蹙眉:“你……你也不去了?”
齊照:“南極沒意思,我懶得去。”
她直挺挺地躺著,沉默半晌後, 緩聲說:“齊……齊哥哥對不起。”
她知道, 他一直很期待這次去南極的事,連續好幾天都在她耳邊念叨。
她剛才聽到了,他說要照顧她,都是因為她突然生病,連累他留下來。
女孩子病懨懨地道歉, 齊照瞧在眼裡,心臟像是被車輪碾過似的, 呼口氣都痛。
他在床邊坐下,替她掖好被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溫歡聲音有些哽咽:“因為……因為我搞砸了這次的旅遊……你……你不能看企鵝了。”
齊照:“企鵝算個屁, 我又不是奔著企鵝去的。”
她轉過水蒙蒙發紅的眼眶,好奇問:“不……不是想去看企鵝嗎?”
齊照一雙眼盯在她臉上。
企鵝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看企鵝的人啊。
笨蛋。
他替她換額頭上的冰毛巾,將飄窗全都打開透氣, 一邊調室內溫度一邊說:“李媽他們也去員工遊了, 早上出發, 估計現在已經飛機上了,這幾天就隻有我和你。”
溫歡:“嗯。”
齊照做好手裡的活計之後,又拿來溫度計:“來,抬起胳膊。”
溫歡抬起手臂。
齊照俯腰就要為她量體溫,手伸到一半,腦子清醒了,急忙收回動作。
差點伸她衣服裡去。
齊照背過身:“你自己量。”
等待量體溫的過程,溫歡聽見齊照站在陽台打電話,急慌慌的,像是要乾架。
他低吼:“什麼叫就隻是發高燒而已,發高燒也是會死人的,我胡鬨?我沒有胡鬨,是錢醫生你胡鬨好不好!”
打完電話,他走回房間,一改剛才的狂躁,聲音瞬間降低五個調,笑著說:“我們家的家庭醫生等會就來。”
溫歡:“嗯。”
量好體溫,齊照拿過一看。
三十九度。
齊照拿著溫度計不動。
眉頭擰成川字。
怎麼就燒成這樣?
也就一晚沒看著。
溫歡躺在枕頭上喊:“齊……齊哥哥?”
齊照捏緊溫度計,摸摸她的額頭:“以後我再也不外宿了。”
“啊?”
“你看你身嬌體弱的哪離得開我,我才走開一晚,你就生病。”
溫歡聽得莫名其妙:“我……我生病和齊哥哥沒有關係。”
齊照一本正經:“當然有關係了,沒我這個辟邪法寶在,你拿什麼擋妖魔鬼怪。”
溫歡:“可是……可是辟邪法寶一般都長得超醜。”
齊照揚起腦袋:“我是個例外,帥得震懾三界。”
溫歡抿嘴笑。
她臉上總算有了血色,齊照鬆口氣。
忽然溫歡問:“門……門怎麼了?”
齊照走到她麵前擋住視線,臉上浮現討好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我一時著急,就把你那門給撬開了。”
溫歡探出腦袋一看。
門鎖被砸得稀巴爛。
她竟然沒有感知到動靜。
齊照解釋:“我來接你,等了好久,你沒回我信息,我就上樓敲門,你也不理,我隻好繞到泳池,還好你窗簾沒有全部合攏,我看你躺床上沒反應,以為怎麼了,一時衝動,就砸門了……”
溫歡點點頭,想起什麼,問:“你明明可以……可以砸窗。”
齊照:“砸玻璃我怕紮著自己毀容。”
溫歡:“嗯……”
她看著砸爛的門發呆,望了會,嘴裡細聲說:“門……門壞了沒有安全感。”
齊照張著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真摯誠懇:“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擅闖你房間,改天我把家裡門都換成電子門,砸不壞的那種,好不好?”
他離得太近。
鼻尖都快要碰到她的。
溫歡往上提被子,一張臉掩進去,留一對水潤純淨的眼睛在外麵。
齊照心癢癢,盯著她看,直到她臉紅閉上眼,他才肯移開。
錢醫生動作很快,帶著護士風風火火趕到彆墅。
齊照知道溫歡不喜歡彆人進她房間,所以特意為她披好外套,她要自己走,他不肯,怕她腳軟摔倒,硬是一把從床上攔腰抱起來,直接抱到一樓客廳。
“我的訴求是讓她立馬退燒,不再難受。”
年輕的錢醫生翻白眼:“齊照我給你們家做家庭醫生真的倒八輩子黴了!你當我是神仙,說退燒就退燒。”
齊照:“錢晁度,你不是號稱天才醫生嗎?”
錢醫生:“我能治絕症,但治不了腦殘。”
齊照想了會才回過神,“你罵我。”
錢醫生:“罵就罵了,你這小女友還要不要我瞧病了?”
提到溫歡,齊照語氣軟下來,撓撓頭發,語氣彆扭:“不是女友,是妹妹。”他頓了頓,說:“乾妹妹。”
錢醫生笑一聲。
齊照心虛掩飾:“笑什麼,陰陽怪氣,難怪你單身三十年,我要是女的我看到你我也煩。”
他說著話,走到溫歡身邊坐下:“讓錢醫生給你看看。”
溫歡點點頭。
錢晁度彎腰給溫歡看病,三秒鐘走完過場,發表結論:“打退燒針,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說完,他叮囑護士準備好針劑。
齊照:“打完針睡完覺要是好不了,我……”
話未說完,懷裡多了個人。
女孩子委屈嘟嚷:“齊……齊哥哥我不想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