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得早, 醒得也早。
溫歡起床給自己量了體溫,三十八度,比昨天退了一點。
她打開推門走出去, 清新的海風撲麵而來。
盛夏日出早,剛好望得海邊水天一色,太陽緩緩升起。
霞紅從水平麵底端往上蔓延, 暈墨般緩緩滲透天際,美不勝收。
溫歡靠在門邊看了會, 視線從日出美景轉到前方躺椅。
躺椅上齊照睡得正香, 仰麵呈八爪魚狀, 薄薄的蠶絲被隻蓋住一雙腳。
他微微張著嘴, 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夢裡都在笑。
溫歡輕步站定,彎腰替他蓋好被子, 又替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剛好齊照一個翻身, 抱住她的手臂。
溫歡嚇一跳。
“親親嘛,就親一下。”他在說夢話。
溫歡籲口氣,試圖抽出手臂。
結果齊照抱得越來越緊,大概是將她當成枕頭。
他嘟嘟嘴, 吧唧一聲特彆響亮。
可能是親到了。
嘴角都要咧到後腦勺。
溫歡沒辦法,隻好任由他抱著手臂。
她伸出另一隻手,點了點他的鼻子:“你……你到底在親誰?”
也許是哪個女明星。
畢竟, 他都瞧不上平凡的女孩子。
老李說得沒錯, 齊哥哥確實自戀。
世界第一漂亮的美少年, 肯定要配世界第一漂亮的美少女,哦不對,也許是美少-婦。
蔣之香就曾將剛滿二十的富家子弟迷得神魂跌倒,那人甚至要與家裡決裂。
等齊哥哥到二十歲,說不定也會被像蔣之香那樣的女人收為裙下之臣。
隻希望他將來不要像那個富家子弟一樣,被傷得遍體鱗傷心碎痛哭。
想到蔣之香,溫歡眉頭皺起來。
剛好電話響起。
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
溫歡在齊照身邊坐下,手臂仍然被他抱在懷裡,等了幾秒,猶豫按下電話鍵。
她怕吵醒齊照,壓低聲音:“哪位。”
竇綠白的聲音傳來,背景音是旋螺槳聲:“歡歡,是乾媽,你好點了嗎?”
溫歡:“快……快好了。”
竇綠白在電話裡麵和誰說話:“這什麼破信號,虧我特意換了電-信號,我現在就要看到我乾女兒可愛的臉,你快點弄。”
電話被迫掐斷。
不一會,竇綠白打來電話,這一次,是視頻通話。
剛接通,竇綠白一張臉卡在屏幕上。
溫歡喊:“乾媽?”
這一喊,齊照就醒了。
齊照睜眼看到溫歡,感受到自己懷裡緊抱的白嫩手臂,先是一愣,而後屏住呼吸。
媽耶,他乾了些什麼?
痛定思痛,最終決定繼續閉眼裝睡。
不但裝睡,而且還暗搓搓抱著溫歡的手臂往裡拽。
溫歡壓根就沒感知到他的小動作,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和竇綠白的視頻通話裡。
南極信號差,要想用國內號碼打電話,隻有電信的信號站。
乾媽轉用視頻通話,應該是接通衛星上網了。
溫歡主動轉了語音通話:“乾……乾媽你能聽到我嗎?”
竇綠白的聲音清晰起來:“能。”
溫歡:“我……我病快好了……齊哥哥很會照顧人,乾媽不用擔心。”
躺椅上的齊照聽到誇獎,滿足地笑了笑。
竇綠白痛訴:“你齊叔叔沒良心,非攔著不讓乾媽下飛機,不然乾媽早奔過來照顧你了,還去什麼南極。”
背景音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歡歡,齊叔叔回去給你包個大紅包,下次你想去哪,叔叔就給你包機送到哪。”
溫歡聽出了一絲歡喜雀躍的意思。
好像她這個病,來得正是時候。
溫歡了然於心,體貼地問:“乾媽,可以……可以請你幫忙多拍一些企鵝的照片嗎?”
竇綠白應下:“當然可以,乾媽給歡歡拍一千張企鵝的照片好不好?”
溫歡笑起來:“好。”
信號斷斷續續,沒聊幾句,溫歡說了告彆。
掛完電話,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平板看起來。
齊照悄咪咪睜開眼。
她在看企鵝。
看了企鵝圖片又點開企鵝視頻。
齊照忽然想到什麼。
不止是他,她應該也很想去南極看企鵝吧。
女孩子最不能抵擋的生物,企鵝,熊貓,以及他。
在溫歡手臂快要被抱酸的時候,齊照及時“醒來”。
伸個懶腰,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說了早上好。
再次量體溫,喂藥,吃過早餐外賣,兩人坐在外麵曬太陽。
溫歡額頭上仍然敷著冰毛巾,隔半小時,齊照就給她換一次。
剛好薛早給她發微信,問:“歡歡你到了嗎?能收到我的微信嗎?”
齊照坐在旁邊,趕在溫歡回信息之前拿走她的手機。
溫歡皺眉看過去。
齊照振振有詞:“你要是跟她說沒去,她肯定得讓你去補課。”
溫歡伸手去搶:“不……不會,我生著病,早早知道肯定不會讓我去補課。”
齊照:“那就更不能跟她說生病的事了。”
這要往外說了,薛早這個煩人精肯定二話不說跑上門。
齊照直接了當:“這幾天你就老老實實和我待在一起,除了我媽,誰給你發信息都彆回。”
溫歡迷茫:“為……為什麼?”
齊照:“因為你要好好養病。”而且,隻能由他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