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2 / 2)

李閒庭一言不發,冷漠地看著雲劍閣中為首的顧杭。

“師兄他在哪裡!”慕鷹揚聲音裡帶上了哭腔,“你為什麼不把他帶回來……!”

他越哭越傷心,淚水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溢出,反複重複一句話,最終泣不成聲。

顧杭亦回望著李閒庭,道:“閣下大道將崩,殊死一搏,隻會兩敗俱傷。既然蕭玉案已身死,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大道將崩?”李閒庭低下頭,緩緩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怎麼可能。”

蕭玉案是他修無情道最大的阻礙。蕭玉案不在了,他也成了一個徹底的,無情之人。

轟地一聲悶響,強大真氣的衝破劍陣,逼得顧杭不得不喚出本命劍,擋在一眾弟子之前。“閣下執意如此,那便休怪顧某劍下無情了!”

……

一場大戰之後,東關山上滿目蒼夷,寸草不生。蕭渡踏上這片荒蕪之地時,一切已歸於平靜。

孟遲道:“看來我得到的消息不假,這裡確實有過一場大戰——顧杭和李閒庭的大戰。”

蕭渡看著腳下的焦土,道:“有他的消息麼。”

孟遲麵露難色,如實相告:“據說顧杭受了不輕的傷,正在雲劍閣閉關休養。而顧樓吟……”

蕭渡打斷她:“我問的是他。”

孟遲歎了口氣:“我四處查訪,仍未探查到蕭公子的消息。顧杭似乎沒有把他帶回雲劍閣,或許是李閒庭和慕鷹揚二人把他帶走了罷。”

蕭渡沉吟片刻,道:“派人在山中搜尋,看看有何線索。”

孟遲道:“是。”

蕭渡順著大戰後留下的痕跡,走到了懸崖邊,垂眸看去。

懸崖深不見底,除了一些蟠纏的古藤和搭棚的怪鬆,什麼也看不見。蕭渡盯著懸崖下繚繞的雲霧,眼眸深深暗暗,喜怒難辨。

不多時,孟遲便來彙報:“尊主,有發現了!”

孟遲發現的是一間農舍。農舍的門窗上貼了不少喜字,屋內擺設整齊,紅綢橫掛,似要舉辦什麼喜事,可裡麵卻一個人都沒有。

孟遲道:“尊主請隨我來。”

蕭渡跟著她來到一間屋子。孟遲打開衣櫃,一件件紅色的衣衫映入眼簾,和他身上穿著的一樣。

蕭渡道:“他在這裡住過。”

“是的。”孟遲道,“我猜測,蕭公子本來是要在這裡和顧樓吟成親的。不料雲劍閣得知了這件事,上山來拿人,恰好李閒庭也在,兩方相持不下,這才有了這場大戰。”

蕭渡嗬地一聲冷笑,“李閒庭不是不管他了麼,都把人送給我了,還多管什麼閒事。”

滿屋子的紅色著實令人心煩,他素來愛紅,不知為何看不慣這些“喜”字。狹長的眼眸眯起,門窗上的“喜”陡然碎成了粉末。

“我從未說過不管他。”

孟遲一驚,這個聲音是……

蕭渡不緊不慢地轉身,見到來人,揚唇一笑:“你居然還在。”

李閒庭臉色極其難看,真氣不穩,顯然也是重傷在身。蕭渡道:“看來你和顧杭是勢均力敵,不分伯仲啊。”

孟遲問:“你還敢回來這裡,不怕雲劍閣的人追殺麼。”

李閒庭看向衣櫃裡的紅衣,道:“我來替阿玉收拾東西。”

蕭渡道:“他果然在你那裡。”

李閒庭漠然道:“沒有。”

蕭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語氣卻仍是漫不經心的:“他不在你那,能在哪裡。”

李閒庭看著蕭渡,一字一句道:“蕭渡,阿玉死了。”

孟遲驚呼一聲,雙手捂著嘴,眼眶刷地紅了。

蕭渡無動於衷,好像隻是聽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死訊。“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李閒庭平靜道,“他從東觀上的懸崖上跳了下去,穿著他最喜愛的紅衣,沒有留下一句遺言。”

孟遲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蕭渡沉默許久,終於有了一聲輕歎:“可惜了。”

李閒庭笑了,“好歹兄弟一場,你隻有這三個字?莫非,你修的也是無情道?”

“好歹兄弟一場,我……我去送送他。”

孟遲哽咽道:“尊主。”

蕭渡語速極快:“我自己去便是。”

蕭渡獨自一人回到懸崖邊,再次看向那深不見底的崖底,再也忍不住,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那是他的,心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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