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蕭渡語氣溫和寵溺, 卻沒有給蕭容說不的餘地。

一滴汗珠從蕭容額前淌下,仿佛他手裡的不是錦盒,而是一張催命符。

他久未動作, 蕭渡催了一聲:“乖。”

蕭容兩眼緊緊地盯著錦盒,手指哆嗦地來到開關上。哢噠一聲,盒子開了,裡麵是一小節白骨。

蕭渡道:“拿起來。”

汗水打濕了蕭容的睫毛,他閉了閉眼, 咬著牙拿起了那一小節白骨。

蕭渡眯起眼眸, 身體前傾, 直視著蕭容的指尖。

久久的, 白骨上沒有任何反應。

蕭容身子一軟, 跌坐在蕭渡腳邊, 強顏歡笑道:“哥哥, 你應該弄錯了。這、這不是我的爹的殘骸。”

蕭渡坐了回去, 臉色有些蒼白,狹長的眸子晦暗不明,蕭容竟在裡麵看到了一絲懼意。

向來傲慢自負,視他人如草芥的魔尊, 在害怕。

隻有旁人怕他的份,他會怕什麼呢?

蕭容畏怯地試探道:“哥哥?”

蕭渡垂眸看著他, 修長的手指鉗住他的下巴, 強迫他抬起頭來。“阿容, 你是不是說謊了。”

“我沒有!”蕭容急道,“我……我有暖玉,有小時候的記憶,這些難道不能證明我的身份嗎?哥哥怎麼能為了一根來路不明的骨頭懷疑我呢?”

蕭渡的手指慢慢收緊, 幾乎要將蕭容的下巴捏碎。他當然知道在百花宮時是有人刻意將他們引到葬花園,從而發現梁辭的墓塚,棺中的白骨或許被人替換了也未可知。可蕭容麵對這節白骨的反應是做不了假的。

蕭渡一身的寒意讓人望而生畏,蕭容嚇得大氣不敢出,身子抖若篩糠。

“你沒有?”蕭渡緩聲道,“那你在怕什麼。”

蕭容睫毛亂顫:“哥、哥哥,我……”

“不說?”

蕭容因恐懼掉下了眼淚,拚命地搖著頭。

蕭渡嘴角揚著笑,道:“阿容,哥哥是疼你的啊。無論你說了什麼謊,隻要你乖乖承認,哥哥都會原諒你。”

“沒有,真的沒有……”

蕭渡耐心儘失,渾身戾氣大漲。他瞳孔一縮,蕭容隨即慘叫出聲,捂著肚子在地上打起滾。

他身上找不到傷口,五臟六腑卻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揪在了一起,這根本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痛苦。蕭容慘叫聲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中,猶如置身煉獄,引來了在外等候的孟遲。

孟遲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平日裡嬌生慣養的少尊主伏在蕭渡腳下,麵目猙獰扭曲,身體仿佛被折斷了一般,彎成一個不正常的弧度,孟遲隻看一眼,便知他在遭受酷刑,大驚失色道:“尊主!”

刑天宗上下皆知尊主對蕭容寵愛有加,唯有心思細膩,又是蕭渡心腹的孟遲知道,尊主對蕭容隻有寵而已。因為蕭容是他弟弟,所以他寵蕭容,這和當年他對蕭玉案的寵愛截然不同。可即便是有寵無愛,尊主也斷不會對自己的弟弟用刑。

蕭渡好似極為焦躁,再不見平日的遊刃有餘。孟遲道:“尊主這是在做什麼?!”

“你來得正好,”蕭渡寒聲道,“有什麼蠱能讓人儘快開口說實話的麼,拿來。”

“不……”蕭容痛苦地呻/吟著,掙紮地伸手去抓蕭渡的衣擺,“我是你弟弟啊,我真的是——啊!”

孟遲聽出蕭渡是在懷疑蕭容的身份,忍不住道:“尊主已經錯過一次,難道還要再錯第二次?還請尊主三思。”

蕭渡低聲道:“萬一我沒有呢。”

“什麼?”

蕭渡的嗓音微不可聞地發顫:“萬一那次,我沒有錯呢。”

孟遲一愣,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了。蕭渡一旦起了疑心,隻有兩樣東西能阻止他,事實和殺戮。

蕭渡單膝蹲下,托起蕭容的臉,道:“嗯,你如果真的是我弟弟,即便是瞎了殘了,我都會照看你一輩子。”

“哥哥……”

蕭渡的指尖來到蕭容的眼睛上,“那就從眼睛開始,好不好。”

蕭容感覺到蕭渡手上的力度,發瘋似的叫起來:“不——我、我說——我說!”

……

兩年前,刑天宗。

蕭玉案閒來無事,坐在窗邊看書,一時入了神,再加上蕭渡刻意隱藏了自己的氣息,他並未察覺身後有人接近。直到放在一旁的無關風月被拿起,他才臉色微變,轉過身道:“什麼人?!”

蕭玉案還未來得及出手,下頷就被扇子挑起,和蕭渡四目相對。

蕭渡眼中含著笑意,問:“阿玉在看什麼?”

蕭玉案從蕭渡手中拿回自己的扇子,眼神躲閃,“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