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我哥哥超凶 槡茴 7939 字 5個月前

那是一張對於美知來說, 很陌生的麵孔。

上次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好像還見過一麵,不過, 也隻是見過一麵而已,談不上認識。

良好的禮儀讓美知客氣地朝著裡梅笑了一下:“請問,我們認識嗎?”

按道理,她應該不認識的。

白發少女靜靜地看著美知,即使她不說話, 裡梅眼神裡泄露出的情緒,美知也能察覺到什麼。

因為美知那句話導致她眼神都黯淡了下去,偏偏在美知強行扯了一個笑,不願多說一樣:“你和我的故人很相似,可能是我認錯人了。”

美知根本不可能將千年前的冷淡少年和麵前的少女連接在一起,這對於她而言, 換了性彆的故人會出現在她麵前,無異於天方夜譚。

他們之間的交談似乎走到了末尾,裡梅垂下眼眸, 她積攢了多年的怒火在看到現在的美知後,風一吹,似乎就什麼也不剩下了。

她現在過得很好, 和當年一樣天真浪漫,況且……應該已經沒有當年的記憶了,那自己都沒有必要參入她的生活裡。

如果當初她沒有出任務的話,或許, 在那個時候, 被毒-藥折磨的美知還有活下的可能。

她一個人, 當初該多麼無助……那點愧疚糾纏了她千百年, 即使在美知墓前說了無數遍抱歉,也依舊無法完全脫離悔恨的折磨。

她半蹲在美知麵前,少女的容顏如冰雪冷漠,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如同雪地裡的梅花綻開,美得清冷。

美知望著裡梅的臉,確實想不起是誰,“她也叫美知嗎?”

裡梅低低應了一聲,眼神陷入回憶:“她比你要小一些,喜歡抓著我的袖口撒嬌……”

美知一愣,她看向裡梅的袈裟袖口,突然有了懷疑。因為她以前也有這樣的習慣,想到這裡,美知突然沉默了下來,她湊近一些看著裡梅的臉,又聽到白發少女繼續說下去:“我沒能守護好她,就連親口和她說對不起都做不到,我就是個廢物……”

說到最後一句,裡梅自嘲著笑了笑,帶著抱歉望向美知,好像透過她看著誰一樣:“抱歉,對你說些奇怪的話。”

美知看了她半晌,她慢慢地挪了挪腳,轉過身體正對著裡梅。

白發少女轉身正想離開,美知突然出聲:“裡梅?”

裡梅僵硬在那裡,沒有動彈。

美知走過去,她朝著裡梅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似乎已經確定了什麼伸出了自己的雙臂,輕輕地抱住了她,很認真地繼續說道,“裡梅,才不是廢物。”

她眼神發怔,似乎還沒從美知那句稱呼裡走出來,因為自己根本沒和麵前的女孩子說過自己的名字。

明明臉色如此冷漠到小孩子看到都不敢靠近的人,對誰都不假顏色的裡梅,此時像是脫力一般任由美知安給與安撫性地擁抱。

過了好久,他才尋回了自己的聲音:“美……知?”

得到懷裡女孩的回應,她才緩慢地抬起手,像摟住自己失而複得的寶物一樣,笨拙且小心翼翼地將她虛抱著,即使她感受到從美知身上傳過來的熱量也不能讓她安心下來,於是,裡梅又輕輕地問了一遍:“美知?”

美知不厭其煩地應著:“我在這呢,裡梅。”

以前需要依靠的人是美知,現在好像關係調換了過來,裡梅才是真正需要依靠的那個,當他看到美知,感受到真實的美知,才能將早已丟失的情感拾回。

原來,她都記得。

既然記得,那些痛苦的回憶,瀕死時的無助,也一直跟隨著她。想到這裡,她羞愧難當地壓低了聲音:“如果當時我認真檢查過那些屍體的話……”

說到這裡,她戛然而止,似乎發現自己說出來的東西不堪入耳,害怕她會生氣又或者害怕自己,呼吸急促地低聲挽回:“對不起,是我的錯——”

“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

裡梅察覺美知並沒有這樣的情緒才稍稍鬆懈了一些,但是背脊依舊是緊繃著的,她在麵對美知的時候,似乎無論如何都無法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冷漠,說話的口氣簡直判若兩人。

在特級咒靈麵前都不會多施舍一個眼神的裡梅,在一個普通女孩子麵前,毫無底線地敗下陣來。

而等到夏油傑回來的時候,隻有美知一個人站在墓碑前,雙手背在身後,朝他溫婉一笑。

她戴著自己送的項鏈,陽光正好,時隔多年,夏油傑才真情實切感受到頭頂的日光是如此溫煦。

如果這樣簡單的生活繼續下去,該有多好。

當裡梅找到成功占據虎杖悠仁身體的兩麵宿儺時,她猶豫了,出於她對於兩麵宿儺曾經將自己的血喂給美知的前車之鑒,並沒有把找到美知這件事告訴他。

但坐在高處的男人支起下頜,掩蓋殺戮的紅瞳慵懶地望了過來,聲線暗啞:“裡梅,你看到美知了嗎?”

心底一緊,低眉斂目的少女保持臉上的平靜,似乎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一般,驚訝地停頓了一會才回複:“沒有。”

“我找到了,”他發出戲謔的悠長歎息,猶如沉睡千年的惡龍找到尋覓已久的公主,不掩嫉妒但又囂張至極,“她現在有彆的兄長了,我很不高興。”

“殺她我有些不舍,”男人狹著眼,臉上露出玩弄獵物前夕的愉悅表情,雙手插-入粉色的發絲之中,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越笑越大,“這個世界太有趣了,裡梅……”

他露出思索的表情:“讓我想想……先殺了那個長頭發的小鬼,要怎麼處理他才好呢?”

裡梅低垂著腦袋,沉默地等他的吩咐。

“她現在居然會無視我了,不知道誰給她的膽子,”宿儺眼底劃過殺意,但想到美知的臉又慢慢收斂了起來,當野獸遇到心喜的獵物時,在此之前也是會戲耍一番滿足掌控欲的,“我應該當著她的麵,把那個小鬼給吃了。”

他說得好像殺雞一樣,即使是裡梅,也不由得背脊繃緊,本來這些事情她早已經曆慣了,手下不知道有多少亡魂……一旦涉及到美知,裡梅便成了一個做事束手束腳的心善之人。

但她對上宿儺,也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即使宿儺死了,現在隻不過是占據一個少年身軀的詛咒而已,來自靈魂的威壓依舊壓得裡梅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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