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很長時間安撫好了蕾拉,把小姑娘哄睡以後,薇拉走出了小房間。
走廊上空調溫度並不高,克拉克順手拿來了毛毯裹住隻穿著毛衣(大衣留給蕾拉了)薇拉,問她:
“你打算拿沙爾托怎麼辦?”
薇拉看著韋恩集團董事長,挑了挑眉:
“一點兒物證都沒有?”
“隻有口供。”
在薇拉安慰小姑娘時,布魯斯早把沙爾托所有資料都調出來了,遺憾是……還真沒有什麼確鑿證據。
他把手裡整理成冊,有關於沙爾托資料遞給薇拉。
此人確足夠謹慎小心,他和坎貝爾不同,對於錄像、錄音、短信記錄等玩意兒都極為敏感。
光從他騷-擾這些變種人女孩時基本都在一些私密場所,要不就是課堂,絕不會使用短信、郵件等手段,就能看出他有多謹慎了,想抓他小辮子還真有點困難。
誠然,以布魯斯能力,他能找出沙爾托在工作上、理財上諸多紕漏——比如說他來參加這個‘人才培養計劃’就是為了韋恩慈善基金會。
但是這些罪證跟這件事毫無關係,也達不到重創沙爾托目。
“沙爾托在大學期間曾經聯合幾個友人侵犯了一個農家姑娘。”
布魯斯冷冷地道,“但是現在無法定罪。”
隻要蝙蝠俠想查,二十多年以前案件也能水落石出,可問題就是,當時那個案子已經過了追訴期,再加上那位農家姑娘對此事羞於啟齒、生怕暴露之後自己名聲受損,基本不可能出庭作證。
“也就是說……那老雜種真能脫罪?”
喬爾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他睜大眼睛,冷冷地問。
布魯斯和薇拉對視了一眼,衝著喬爾略一點頭:
“光憑口供,法庭不會判他有罪。”
當然,這隻是針對法庭。
哥譚每年都有無數這樣無法被審判冤案,這個時候就需要蝙蝠俠出場,運用某些不正當手段來達成目了。
喬爾當然不知道麵前看似好脾氣韋恩先生已經在心裡判了沙爾托死刑,他怒氣衝衝地道:
“那我就打電話給教授!”
——以查爾斯教授能力,肯定能讓沙爾托這老混蛋付出應有代價!
話音剛落,薇拉陡然伸出手,對著喬爾額頭輕輕一戳。
“沒出息。”
她瞥了少年一眼,“喬爾,遇見這種事,你第一反應還是哭著回家叫家長嗎?”
想讓沙爾托認罪還不簡單?
等戴安娜回來,借用她真言套索不就行了?
真要說起來,他們有上百種辦法搞死沙爾托,可問題是,日後喬爾或者其他人再在職場上遇見沙爾托這種玩意兒,難道還要家長一直跟著處理嗎?
“你記住,喬爾。”
薇拉一手推開醫療室門,衝著目瞪口呆少年略一挑下巴,慢條斯理地道:
“打蛇打七寸,殺人要誅心。”
說罷,她不再理會門口三個男人,腳步翩翩地走了進去。
克拉克:“……”
布魯斯:“……”
薇拉……你這樣是會教壞小孩==
每個人都有自己弱點。
一如單純天真蕾拉會因為遭遇侵-犯而感到自我厭棄,一如布魯斯查到那個被害農家姑娘隱瞞被侵犯事長達二十多年。
她們產生這樣情緒,完全就是出於靈魂深處性-羞恥。
被撕裂、被貫穿、被剝奪了最寶貴尊嚴時,產生第一反應,隻會是濃濃羞恥。
這種羞恥存在於蕾拉無法說出被侵犯具體過程,存在於農家姑娘堅持二十多年保守秘密,不可被修正,無法被挽回。
她們,以及無數個“她們”,沉溺於羞恥之中,無可自拔,崩潰枯萎。
但是,這樣“性-羞-恥”感,僅僅隻存在於女性身上嗎?
拿著那本厚厚資料,薇拉若無其事地坐在了沙爾托床邊,煞有介事地翻開著資料,好似在看一本精彩一樣,時不時地發出“嘖嘖”感慨聲。
沙爾托尚且不知道薇拉想法,還滿心以為薇拉是出去教訓了蕾拉,他滿臉感激地看著薇拉:
“塞納女士,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啊,不客氣。”
薇拉笑眯眯地道,“我已經替你聯係好了救護車,剩下事情也有你們公司人來處理——他們兩撥人都在趕來路上。”
沙爾托感激涕零:“……謝謝,塞納女士,您一定是上帝派來拯救我天使。”
“都說了,不用客氣,這樣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沙爾托先生考慮為我最近想到微電影劇本提點意見嗎?”
沙爾托:“……什麼?”
他臉上表情有點僵,看著薇拉笑容可掬溫柔臉頰,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您答應真是太好了,我劇本是這樣——”
薇拉完全不理會沙爾托疑問,她打開資料,自顧自地講述起了自己臨時想到新劇本。
“從前,有一隻流浪狗。
這是一隻公狗,一隻肌肉發達、年輕力壯公狗,它出生於一個偏遠小鎮。”
沙爾托:???
“這隻公狗自打出生開始,就一直在鎮子裡流浪,整個鎮子裡所有人見證了它成長。
它一點點長大,逐漸成為了一頭威風凜凜獵犬,它每天都會前往鎮子側邊森林覓食,鎮上人隔三差五地就能撞上這隻野狗從森林裡叼著兔子跑回鎮上。
不僅如此,它還能替鎮上穀倉抓老鼠,在深夜抓住前來偷竊小偷,鎮上人都十分喜愛它,許多人親切地稱呼它為‘將軍’”
薇拉語氣輕柔,不緊不慢,她看著資料,又翻過一頁,繼續講道:
“日複一日,戰果赫赫將軍終於成熟了,鎮子裡養狗人家就忍不住想:‘將軍’這樣好基因,不留下來配-種也太可惜了。
這樣一想,大家等到自家狗發-情之後,就立刻把這些雌性帶到將軍麵前,強行按著將軍跟自家狗配-種。
可令人失望是,無論他們如何努力,無論他們如何以食物或者藥劑誘惑將軍,這個配-種計劃始終沒辦法實現,有時候,他們明明都已經看著將軍有所行動了,卻還是失敗了。”
說到這裡,薇拉頓了頓,她目光落在了沙爾托最新一次身體檢查報告上,在報告上男性-生-殖-科對沙爾托診斷報告上停留了一瞬,才微笑著道:
“最後,鎮上人才發現——原來威武神氣、站起來有一個成年男人那麼高‘將軍’,它生-殖-器-官啊,就隻有一條蚯蚓那麼小。”
“它、不、行、啊。”
“超人!超人!”
一直沒說話沙爾托猛地大叫起來,他看都不看薇拉,語速急切地大吼起來,因為過度激動,他發出了野豬喘氣一般呼哧呼哧聲音。
“超人!韋恩先生!你們在外麵對嗎?啊?”
“你們肯定在外麵!誰來!誰來讓這個女人離開!你們不能這樣——!”
站在門外克拉克和布魯斯同時扭頭,一個望天一個玩手機。
……沒看見,沒聽見,不知道。
“彆激動呀,沙爾托先生,故事還沒講完呢。”
薇拉聲音很輕柔,她露出客套微笑,眼睛眯起:
“鎮子上養狗人可太多了,可無論是誰,都沒有見過‘將軍’這樣小玩意兒,他們詫異極了,紛紛呼朋喚友,叫上鎮子裡所有人人前來看稀奇。
天啊,那麼大、那麼強壯一隻獵犬,就隻有那麼小。
就隻有蚯蚓那麼小,就隻有小米椒那麼小,哪怕是幼童手指,都要比那玩意兒要大呢!
自從那刻開始,鎮上所有人看向‘將軍’眼光就變了。
過去時候,每當‘將軍’在鎮子裡逡巡,迎來是孩子招呼、好心人喂食和稱讚。
而現在呢?
不管‘將軍’獨自捕獵了多少隻兔子,不管它抓住了多少隻耗子,人們在看見它時,總是恍然大悟著說:這就是那隻“小”得要命狗啊?
在‘將軍’走過時,總能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這就是那隻‘小’得不行狗啊?
你看看,他那麼大一隻,卻又那麼小,那麼、那麼小。”
故事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