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1 / 2)

傅家書房裡,容漾正在奮筆疾書。

結束了兩個班級的教學後,除去每周一次的答疑,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編寫《感知鍛煉法》的教材,作為方法的提出者,把它落於紙麵是他當仁不讓的事情。

這份工作好比在創造修煉功法或者武功秘籍,每個用詞、步驟和體悟,容漾都需要仔細斟酌,確保沒有錯誤,才能印發給所有的種植師。

為了能讓更多的人深入理解冥想的原理,他還需要引入一些更古老的事例來引證,因此他這些天也很忙。

咚咚咚的敲門聲突然打斷了容漾的落筆,他頭也不抬地說了一聲進來。

慕恒端著一盤切成塊的水果拚盤走了進來,他把果盤放到書桌上,雙手在容漾眼前揮了揮:“歇一會兒吧,明年四月才會開班授課,距離現在還早著呢。”

容漾抓住慕恒亂揮的大手,鋼筆上頭抵著下巴:“你不知道,吳大會長催的多麼緊!”

吳泉是跟著高級種植師速成班一起來上課的,上完課就催促容漾寫教材,還賣可憐說,他們這些老家夥記憶裡不好,需要指導書。

容漾對這種說法也很無奈啊,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教學,他對種植師們學習《感知鍛煉法》後的各種表現儘收眼底,趁著印象深,總結教學書也挺好的。

反正不管早晚都是他的活。早點寫完,他培養的老師預備役們也好加深理解、早點備課。

慕恒用牙簽叉了一塊蘋果喂給了容漾:“吳會長隻是提醒你,可能都沒想到你會寫得這麼快。”

容漾揚眉一笑:“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慕恒投喂了容漾吃了好幾塊水果,才突然說道:“最近有人在打聽我們家的住址,爸派人去查,發現打聽的人是周良木,一個星期之前,周家四口人一起來到了京市。”

容漾聞言,雖有些許驚訝,也覺意料之中,孟繁寧可是在京市呢。他奇怪的是周良木為什麼要找他。

“我又沒有暴露過照片,周家人就算來到京市,怎麼會來找我呢?”

他最近在京市種植師圈子裡是很火,可很多人對他的認識僅限於名字,就算周良木知道周明瑞是發明《感知鍛煉法》的人,無人引導之下,恐怕也隻會覺得是重名吧,畢竟原主在周家待了十八年一直都是普通人。

“來周家之前,他們去過孟家,不過被趕出來了。”

容漾眯起眼睛:“是孟繁寧?”孟家其他人都沒必要暴露他吧,或許話趕話禿嚕出來了?

“算了,管他誰引導的,這些人如果上門,直接向種植師協會舉報他們騷擾我正常生活,把他們加入黑名單好了。”這種人,讓他們當著種植師,美滋滋地賺錢,真是浪費社會資源。

“他們畢竟是你的養父母,做的這麼直接會被人說道,爸前幾天不是拿到了馮荷的口供嗎,倒是可以趁機…”慕恒如此這般出謀劃策道。

容漾聽完,默默笑了,其實他也正有此意,到時候或許還能做點其他手腳呢。

*

醫院裡,經過一番搶救,紀榮已經清醒過來。

他抬頭看著白色的屋頂,聽著女兒女婿的問候,隻感到疲憊又無奈啊。

他一直告訴彆人,他注重紀家的傳承,其實真的如此嗎?他是想要一個完美的繼承人,但更多地,卻是為了子孫後輩考慮。

他的身體他知道,如果不是長期吃靈氣植物,可能還堅持不到現在。

如果他隻在乎紀家,早就讓孟繁寧改姓紀了,當初也不會提起孟繁寧與許如柏的婚事,因為那時,孟繁寧還是孟家的親生孩子,就算嫁娶了,還是會庇佑娘家的。

現在他想讓孟繁笙和許如意聯姻,也是希望許如意嫁進來後,撐起孟家和紀家,希望等他這個老頭子入了土之後,許如意到時候能成為高級種植師,拿著紀家積存的異植,為紀孟兩家遮風擋雨。

他的兒子,性情耿直,這些年在官場上得罪了不少人,孫子和兒子的性格一脈相承,女兒經不住事兒,隻適合嬌養在家裡,女婿才能平平,偏又自視甚高,靠著父親積累的人脈,坐到了現在的位置,不知道擋了多少人的路,結果還不知足,天天妄想著更進一步,孟家其他房頭的人更是自大,以為有孟泓這個叔叔就無所不能了,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禁不住調查的。

如果他不在了,沒了他這個高級種植師的臉麵,紀家和孟家該何去何從?

他本來對孟繁寧寄予厚望,沒想到他竟然突然失去了能力,紀榮有時候在想,這人生,是不是真的是守恒的,繁寧能搶得過明瑞一時的運,卻掙不過命的安排,這就是報應。

如果小寧還是一個天才,等他升級到高級種植師,答應他和繁笙在一起也不是不行,話語權終究是掌握在強者的手中,可現在的小寧,就是那落地的鳳凰,人家巴不得從他身上得到笑料,來平衡之前被他壓著的失落。

這就是人性啊,就算孟家說明小寧隻是養子,可養子和兒子就不是兄弟了嗎?到時候,什麼難聽的話說不出來,他怎麼堵得住悠悠之口。

還有許老頭那裡也不好交代,許老頭的兒子兒媳婦在南方經商,一年也不在家幾天,孫子孫女那是許老頭看大的,之前回絕了小寧和如柏的婚事,讓如柏失落地跟著父親南下,許老頭就難受了許久,現在再拒絕如意和繁笙,兩家這麼多年的交情,估計就斷啦。

紀榮越想越愁,扭過頭去,不看女兒和女婿的臉。

結果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說話聲。

隻聽許如意擔心地問道:“紀爺爺沒事了吧?”

伴隨著這句問候的是,孟繁笙那帶著一點生冷的聲音。

“許如意,我想和你說清楚,我喜歡的是小寧,我對你從未產生過任何朋友之外的感情,我希望你能和許爺爺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