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曜瘋了就是她瘋了，都幻視了。
“來了來了，我姐剛吃了藥睡了，久等了。”紀豪出來了。
秋漫回神，“你姐怎麼了啊？”
“我也不知道，像是被誰氣著了，但是問她又不說，隨她吧。”
說過幾句話，秋漫若無其事指了指燕夏月出來那間房，問，“那邊住的誰啊？”
紀豪看了一眼，“害，不是沈總麼，你們一起的，你不知道？”
秋漫尷尬，打了個哈哈含混過去。
一晚上腦子卻沒閒下來，老是想著燕夏月整理衣服和頭發的畫麵，不應該啊，相識兩世，按沈曜的性格，也不應該吧，太快了！
預展秋漫走神有點嚴重，半途不出意外的，又遇到走一起的沈曜和燕夏月，混亂間，秋漫百思不得其解，也忽略了沈曜不太好的臉色。
打過招呼錯身，秋漫走神更嚴重了，紀豪都問了她幾次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秋漫向來不會裝，借口去洗手間溜了，想找個地點喘口氣，清理下思緒。
從洗手間出來，滿臉都是水珠，她自己拍的，本身臉上就沒妝，她也不怕。
拍了水珠，往通往預展走廊的反方向踱了幾步，洗手間後麵毗鄰個小花園通道，還有幾扇窗子，是個隱藏的死角，來看預展的人幾乎沒過來的。
站在通往小花園的門口，秋漫放空自己，雙目無神喘了口氣。
伸手扶額，也不知道在混亂什麼。
換成以前，她這個時候應該都祝福上沈曜了，現在再去祝福，怕是太討打了些。
鄭茉莉早上還在問她想的怎麼樣，她這邊怕是還沒想清楚，在沈曜那裡要成明日黃花了吧。
秋漫啞聲笑起來，笑到後麵，莫名有些苦味。
如果有新女友了，他是不是不會再對她那麼好了，那麼，無條件的寵溺她……
這樣想，又有點婊。
給不了又放不開，不是秋漫的作為。
秋漫又往外走了兩步，夜涼如水，空氣也……
“有福氣什麼啊，跟冰塊一樣，完全是在敷衍我嘛！”
“我知道我知道他條件好，但是年齡是不是也太大了一點啊，馬上都二十八了，你是不知道，這次來了不少明星，比他年輕的多了去，家世好的也有啊，有個叫秋朗的，還有個叫紀豪的，都是混娛樂圈不錯的，穿的也潮，我覺得更配呢。”
秋漫皺眉，這聲音怎麼這麼熟？
燕夏月？？
什麼情況啊？？？
秋漫往前走幾步，被樹葉掩印的身影顯露出來，那身衣服秋漫認識，就是燕夏月。
但是這口吻……和白天的落落大方，也差太多了吧。
“那是，肯定比不上沈家咯，要不是他一脈單傳，怎麼那麼多姑娘喜歡啊……這次出來，我媽就一直勸我，趁著大家還不知道我身世，讓我趕緊打著燕家的名頭找個金龜婿，說來說去，好像我能比得過我大姐一樣，家裡但凡好的，還不是她的。”
“那沒辦法，我這種半路被找回去的私生女，怎麼可能和人家正牌小姐比嘛。”
呃……自覺聽到一些不該聽的，秋漫垂目，轉頭要走。
“我哪裡豔絕全場，沈曜他們一幫人跟著個小妹妹，那才真的好看，我這兩天都怕遇到她被比下去，找蔣今歌也一直約的人少的地方。”
“要是能和沈曜結婚，跳出燕家的火坑也不錯了，過幾年離了婚分他一筆財產，我媽看有了保障，也不會一直說我了，那個時候我才能去找我喜歡的小鮮肉呢！”
秋漫腳步頓住了。
“怎麼裝的不辛苦啊，我其實有點怵，跟他相處，他雖然不說話，但是有時候看人的眼神，我感覺他好像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但我長相年齡擺在這兒，比紀甜那種老女人總算好看多了，紀甜可搞笑了，還想擠兌我來著，真以為我好欺負，沒被我嗆得半死，沒人要的老女人！”
“為什麼離婚？那以後肯定要離婚！”
“我給你說，沈曜這個年齡，周圍不斷在介紹著，好看的姑娘團著轉的，結果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嗬~這種啊，我見得多了，不是喜歡男人，就是那方麵有問題！”
秋漫深呼吸，閉眼，又轉過了身。
“喜歡男人的話，愛好什麼倒是次要，鬼知道會不會招惹艾滋回來，現在同性之間，這種病可流行了，想著我都發怵，萬一他還想碰我，我不要命的啊？”
“至於那方麵，我下午試過了，我給你說，不動如山的，我衣服從肩膀都要扒下來完了，愣是一點反應沒有，反而還給我把衣領拉好了，這都什麼事兒啊！你就說說我這臉我這身材，怎麼也要意思意思呼吸加重點吧，真的絕了，一點反應沒有啊！！”
秋漫走到燕夏月身後，腳上運動鞋本身就沒個聲兒，燕夏月說的滔滔不絕，也沒留意她的到來。
手包扔地上，秋漫用頭繩把頭發紮好，擼袖子……
“我真的，就這情況，我懷疑他吃藍色小藥丸會不會都沒有反……”
燕夏月猝然尖叫：“啊——！”
秋漫伸手抓著燕夏月的長發，猛然將她往樹叢中一推，“我艸你大爺，你特麼嘴巴放乾淨點兒，以為沒人聽到了是吧，說誰呢！說誰呢！！”
“啊啊啊，痛，痛……你放手，我是燕家……”
啪——
秋漫一個耳光，不留情對著燕夏月的臉就甩了過去，憤怒中整個手都是火辣辣的痛。
“燕家私生女是吧，我幫你宣揚宣揚，長臉嗎？”
“裝，讓你裝……”
“說誰有問題呢，誰不行了，我讓你亂說……”
“啊啊——救命啊救命，殺人了————”
……
十餘分鐘，最先趕到的是找秋漫的紀豪和保安們。
兩個大小姐打了起來，這事兒鬨得，他們到的時候，秋漫正打的儘興，揍的眼紅。
兩家小姐都穿的少，保安不好意思碰，拉也拉不開。
給兩家的人都打了電話，但在內場的人一時半會也飛不過來，保安全都傻眼。
紀豪也懵了，看情勢不對，整個擋在秋漫麵前，攔抱她的腰身往懷裡禁錮，“秋漫你冷靜點！有什麼事好好說！！”
“讓開！沒法好好說，不抽她一頓今天沒完！！”
“你讓！！”
紀豪畢竟高大，強行抱住秋漫，對保安吼，“愣著乾什麼，把燕小姐拉走啊！！”
保安這才找到了章程，連忙去拉人。
“你以為你姐被誰氣的得吃藥，她罵紀甜老女人。”秋漫憤憤。
紀豪一怔，手鬆了一霎，被秋漫掙開，轉頭就衝著燕夏月不管不顧的衝。
“啊啊啊啊——彆過來，彆過來，瘋子！！”
燕夏月真的被秋漫這股子勁兒嚇著了。
秋漫還沒動手，整個被紀豪從後麵抱住，男人手臂死死封在她腰間，她完全動不了，紀豪聲音也沉了下來，“秋漫，不管如何，冷靜點，好不好？”
“你們在乾什麼？”
一聲高嗬，定住了秋漫的動作，換口粗氣，在紀豪懷裡不掙紮了。
紀豪不敢放開秋漫，仍舊把她抱著。
秋霖從後麵走過來，看著陣仗腦子發懵，沈曜也出現在秋漫視野中，男人視線觸到她和紀豪，定住了。
夜色掩過他發白的臉色，也掩過那臉色更糟糕的變化。
秋朗：“行了，小豪你把漫漫放開，我們在這兒呢，她不敢再瘋。”
紀豪和秋朗對視片刻，鬆開的秋漫。
秋漫往邊上走了幾步，喘幾口氣，抬著下巴神色桀驁。
秋霖捏眉心：“誰來說說，怎麼回事？”
全場寂靜，有個保安站了出來，“我、我說說我們看到的吧。”
有個五分鐘闡述。
這期間燕家的親戚也趕來了，輩分上算是燕夏月的姑姑。
“道歉，必須道歉！你們家什麼德行，怎麼動不動就打人啊，看看給我家小月弄成什麼樣子了，這麼漂亮的姑娘，沒破相吧！什麼深仇大恨啊！！”
燕夏月的姑姑一來，看到燕夏月，當即嚎了起來。
秋漫瞪眼：“她活該！”
“打人你還有理了！”秋霖吼了句，秋漫又不說話了。
紀豪隱隱感覺到點什麼，和稀泥：“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問清楚點……”
燕姑姑當場就要哭起來：“再有隱情就能打人了，還是不是法治社會了，我燕家是什麼人家……”
沈曜沒說話，兩個女孩都有長輩，輪不到他說話。
但他卻越發感覺煩躁。
秋霖想了想，摸了根煙出來，指著燕夏月問秋漫：“你先動的手？”
“是我。”
秋霖點點頭，“行，先道歉，再說其他的。”
秋漫不說話。
秋霖抽了口煙，臉沉了下來：“秋漫，道歉，聽不懂話的？”
秋漫咬牙：“不可能！”
“那你有什麼委屈，你說，你為什麼下這個手。”
秋漫眼神閃了閃，又不說話了，拳頭捏的死緊。
燕夏月見狀，猛的嚎啕大哭，“嗚嗚嗚，姑姑，我好痛，她扇我耳光，扯我頭發嗚嗚嗚……”
“！”秋漫跺腳！！
燕夏月這是看準了她不好說的那些醃臢話！
她……
秋漫掃了沈曜一眼。
氣瘋了往燕夏月身前走，“你還裝，你……”
“嗚嗚嗚你彆過來彆過來！！”
“秋漫！”秋霖站在秋漫麵前。
“道歉！！”秋霖忍到了極致，額頭青筋突突地跳，咬牙道。
“我不！”秋漫脾氣也上來了，哽著脖子吼了回去，“她就是裝的，她……”
說著秋漫再次擼袖子，氣昏了頭往前走……
同一時間，秋霖把煙往地上一甩，怒了。
“啪！”
秋霖給了秋漫一耳光，手下沒留一點力道。
“站著！！你怎麼又這個樣子！這才好了幾天，枉我們都以為你改了，你就是這樣改的！！！”
“秋霖！！”
“大哥！”
“霖哥！！”
周遭猛然響起好多錯愕的聲音。
“欠教訓……”
秋霖被猛的往後推，定睛一看，是沈曜。
沈曜攔在他和秋漫中間，“你打她乾什麼，發什麼瘋！”
“你彆攔著，看看人家成什麼樣子了，打人還不道歉……我今天不收拾她……”
秋漫臉被大力掄的偏過了頭去，有好久耳鳴，才重新有知覺。
嘴角湮出一點點血腥味，秋漫舔了舔，而後感覺臉頰上火辣辣的。
秋霖給了她一耳光！
“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秋霖話說到一半，猛的止住。
在場的幾個男人也紛紛怔住。
秋漫往前走一步，路燈恰好投射到她臉上，沈曜轉頭，見著就是這一幕。
秋漫半邊臉都紅了，眼眶亦是血紅，視線死死攫住秋霖，高聲從胸膛中壓出來，甚至有幾分淒厲，“為了她你打我？”
滿目癲狂，一看就不正常，太不正常，神情駭人。
“你……”秋霖語滯。
眼淚從秋漫眼眶中湧出，女孩不閃不避走到秋霖麵前，臉上憤怒瘋癲不減，這樣子看得所有人都緘默，剛還哭著委屈的燕夏月也噤聲，被秋漫嚇的。
“道歉？”女聲很輕，顯得很驚悚。
有那麼一兩秒的靜默。
“做夢！”秋漫淚流滿麵，怒吼，“秋霖我可去你大爺的！！”
秋漫不由分說衝著秋霖就是一腳，踹在大腿上，踹的秋霖猝不及防，躲無可躲。
人踹完轉頭就跑。
秋朗懵了。
沈曜懵了。
紀豪懵了。
燕姑姑什麼都說不出來，瞪大眼，差點就要瘋了。
沈曜第一個回神，跟著就追，“漫漫！”
秋朗去扶秋霖，“大哥。”
紀豪……他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