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不清楚了(2 / 2)

“既穿在身上,合該它歸你所有,何來歸還一說?”大哥神色肅然,頓了頓,又緩和了語氣說道,“隻記得教訓七童了,倒忘記自報家門。我是七童的大哥,花問鶴。”

彆的環節她不熟,自我介紹她還是應對自如的。

“我姓薛,名字是靈素,《靈台》的靈,《素問》的素。”她莞爾一笑,說話的聲音也跟著溫柔起來,“是花滿樓視財如命的妻子。”

【你怎麼把人設講出來了?!】係統狂摳問號。

任務進度仍停留在66%,看樣子她的推測沒有錯,從天而降的完成度,果然是來自花滿樓的親人。

自曝人設後,現場並無一人失態。應該說,花家大哥看上去甚至連眉頭都沒動一絲一毫,反倒是顯得更親和了。

“少夫人說笑了,七少爺獨居江南,日子是清苦些。”管家似乎是終於找到了主心骨,看著薛靈素時雙目炯炯,一掃方才的頹勢。

“您看看這份禮單,都是夫人近年備下的見麵禮。聽說小樓有了女主人,便囑托一定將禮物帶到。”

用“清苦”二字形容花滿樓的生活,實在不大恰當。

儘管和他隻相識不到三日,薛靈素認為他的生活狀態其實相當“奢侈”。——他真正拋開了世俗的成見,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而非活在他人的評價中。

就像他從不因雙目失明而自怨自艾,反而就此練成無雙的聽音絕技。

另一方麵,薛靈素想說,你們花家的見麵禮都是這種程度嗎?!

“謝謝夫人,我很喜歡,但這些禮物我不能收。”她說出來的瞬間,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管家大驚,遲疑地說道:“這卻是為何?若是擔心無處歸置,這一片還有不少空置的宅院……”

有錢人的快樂她確實想象不到。

但薛靈素拒絕的理由也很充分:“那麼我需要再添幾個丫鬟,伺候我梳洗打扮,幫我打理家務。有了豪宅華服,金玉珠翠,自然還需要珍饈美味,這就需要再添幾位廚子,幫傭和小廝……”

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她歎了口氣。

管家急切地說道:“您說的這些,咱們府上要多少有多少,有什麼不對嗎?”

“隻不過是,這樣一來,清淨自在就不複存在了。”薛靈素微微一笑,一雙杏眼仿佛隔著千山萬水望向窗前的青年,他的身姿如鬆柏挺拔,此刻亦是微笑。

她說:“我豈能貪圖一時的享受,令我深愛的人感到難過呢?”

此話一出,莫說是管家無言以對,就算是真正閱人無數的花問鶴都換上了擔憂的目光。

花問鶴相信,這世間任何一個男人,都扛不住這樣的深情表白。但其中大多數,會在之後的或長或短的時間內感到厭倦。

為什麼會結局會這樣?這又涉及到任性層麵的問題,太過輕易得到的寶貴愛意,反倒是不會被珍惜的。

幸好花滿樓不是如此膚淺的男人。幸好薛靈素遇見的是花滿樓。

他看向窗前白衣臨風的七弟,花滿樓手裡還拿著那屜包子,指尖微紅也不知道,隻臉上神色難掩憂心。

“為了七童開心,你心甘情願放棄享樂嗎?”花問鶴又探究地看著她。

豈料薛靈素下一句回答直接打破了他的思路。

“所以請折現給我吧!就是那種,能隨便填寫數額的銀票什麼的?”她真情實感地期待著。

好想收到那種,可以隨便填寫金額的支票本……不熟悉古代金融製度的薛靈素,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真實需求。

這一次忍不住發出疑問的是花滿樓。

他已經安靜了許久,隻因打定主意隻在關鍵時刻說話。

“薛姑娘,你真的想要那個?”他分明是看不見的,但說話時臉精準地對上她的方向。不止是神情,就連頭發絲都寫著擔憂。

那時候的薛靈素還不明白,這種神情意味著什麼。她隻是順應心意說道:“不可以要嗎?”

“自然可以。”花問鶴立刻道。

像是生怕慢了一秒,她就要後悔了。

大哥右手攤開,一枚玉佩靜靜躺在手心,不是時下所受追捧的羊脂白玉,反倒是猶如雨後初霽的天空,另一種沉穩的氣質。

玉上無刻字,隻雕刻成牡丹形狀,似乎隻是簡單的一件配飾。

不需要係統提醒,薛靈素自己就能判斷,這玉佩也必然是大有來頭。隻因那位大受打擊的管家,在見到這玉佩後,呼吸一窒,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持此玉佩到江南任意一家錢莊,都可以拿走任意金額的銀票。”花問鶴鄭重地說,“隻盼你記住,它既到了你手上,也斷然沒有還回來的道理。”

他從來是一字千金,絕無例外。

花滿樓道:“大哥,這不妥。”

也許薛靈素還不知道這玉佩是多貴重的東西,但花滿樓清楚。一旦她敢接管,這輩子就和花家綁定在一起,再不可能離開。

所以花滿樓說出的話,用詞不多,唯有態度十分堅決。

左右為難。

薛靈素在頭腦風暴之中,默默咬了一口包子。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