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蠶蛹這道菜,實則是熱吃風味更佳。她一筷子夾下去,故意炫技夾起來三顆,一口炫進嘴裡全嚼了,發出“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她吃得既多且快,是叫公孫蘭都歎為觀止的程度。
“彆光顧著吃,也喝一杯酒順順氣。”她溫柔地又勸了一杯。
【宿主你好像過於亢奮了。】係統提醒道。
奈何薛靈素這時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和每個喝醉了的人一樣,她完全想不到自己已經是逐漸上頭。
這已經是她今天喝的第二杯了。
卻聽那說書人折扇往案幾上一拍,高聲道:“往日的本子諸位聽膩了,今日咱們說點新鮮的。且聽老漢我細細道來,講那玉閻羅惡鬥妙僧無花!”
薛靈素一口酒梗在喉嚨裡,想噴都噴不出來,她也算是體驗了一把陸小鳳的待遇。
換了是平時,她應該已經放下銀子就開溜了。畢竟是尬到想摳腳趾的場景,她想逃避也是正常的反應。可惜她已經喝了兩杯酒,這種程度的尬她還能忍受。
公孫蘭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並不說話,隻是熟練地給她倒滿酒。
說書人還未講正題,座間已有人驚奇道:“玉閻羅?據說此人隻在深夜出沒,手底下四大護衛,各個都是絕頂高手。這人如此神秘,怎麼會跟無花有惡鬥?”
亦有人說道:“妙僧無花武功卓絕,但人家是出家人,自當以慈悲為懷,與人鬥毆這等有失風範的事,是斷不會做的。”
說書的老頭麵對質疑絲毫不慌,他有人證。
——“六扇門的神鷹捕頭所言,此事乃是他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此話一出,約等於是官方蓋章,質疑聲便歇住了。
“話說那夜月黑風高,妙僧無花來到一條畫舫,裡麵已經躺了兩個人,正是丐幫幫主南宮靈,還有盜帥楚留香。”老漢起頭說道。
拋開那輪明月不談,他說得倒是沒有摻假。
“無花走到兩人跟前,正欲行不軌……”老漢說道關鍵之處,顯見是隱去了一些關鍵信息,“卻聽那地麵一陣轟鳴,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他竟直接被突如其來的陰兵借道撞死了。”
四舍五入,他說的全是事實。
但薛靈素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知是忽略了什麼細節沒有說完。
果然,疑惑的不止她一人。
席間便有另一中年男子說道:“什麼不軌,你且細細說來。”
按照規矩,他投了一錠賞銀到老漢麵前的銅盤子裡。老漢故作矜持,徐徐說道:“既然這位客人想聽,我就說了。諸位不妨想想,那楚留香是何人,又豈會倒在船上?那自然是中了無花的奸計。”
“盜帥百毒不侵,不過有一種藥,倒是算不得毒藥。”說書人露出一個懂得都懂的笑容。
薛靈素自然也是聽懂了。她剛想反駁,世上根本沒有他說的那種藥。忽然想起這是在武俠世界,陰陽和合散什麼的,遍地都是。
“無花一個人,藥倒兩個男的,這未免也太難耐了些?”眾人嘖嘖稱奇。
“這算什麼?我還曾聽聞有六人群聚的,被六扇門當場抓獲。”有人又說道。
“這種事情怎麼會被抓?莫不是他們躲在床底,專聽此等陰司之事?”
“聽說是其中一人體格太胖,被他們排擠,所以憤而舉報了。”
席間又是一片唏噓之聲。
“那無花得手了嗎?”終於有人回歸正題問道。
好問題,薛靈素也打起精神,倒是要聽聽傳聞有多離譜。
“這個嘛,反正南宮靈離開的時候,衣冠不整,臉色蒼白,走路都不穩當。”說書人歎道,“盜帥就不知道了,畢竟無花被玉閻羅撞飛之後,玉閻羅又留在了船中,兩人一夜沒出來。”
“這玩的也太花了……”
“很難不猜測玉閻羅和無花是情敵關係。”
“可是玉閻羅近日才在江湖中出現,此前與盜帥從未有過任何交集呀!”
說書人幽幽道:“那玉閻羅本是路過,見三個男子深夜欲成好事,怒急攻心才撞飛罪魁禍首。她應該是個見不得斷袖之好的人。”
薛靈素忍不住一拍桌子,大喊一聲:“放屁,姑奶奶我又不恐同!”
“你這麼大聲做什麼,你又不是玉閻羅。”說書人看著這個小姑娘拍案而起,起先並不當一回事,隻是試圖安撫。
這時候她應該大喝一聲“誰說我不是!”,然後掉馬以及社死。
但薛靈素隻是平靜地坐下,點頭道:“不好意思,聽得太入戲了。”
反正她今天沒開超跑,她就不是玉閻羅,誰愛是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