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2 / 2)

溫柔淪陷 陛下不上朝 15139 字 3個月前

桑酒看得出神,忘了她的手還被溫季瓷抓著。恐怖片總有讓人渾身發涼的本事,但手上卻傳來了源源不斷的熱意。

就算旁邊有人劇透,桑酒的尖叫聲還是會如期到來。

溫季瓷驀地開口:“剛剛那個鏡頭,倒回去。”

“有什麼好看的嗎?”

溫季瓷眼睫微動,看著電視:“你不覺得她有點像你?”

“就第一個領便當的那女人嗎?”桑酒頓時沒了看電影的興致,憤怒上來了,“我像她?”

溫季瓷嗯了一聲。

之所以他會對這部電影印象深刻,也是這個原因,

桑酒努努嘴,拿起遙控器,就把電視給關掉了:“那哥哥你不準看。”

溫季瓷挑眼勾唇,盯著桑酒看了會:“桑酒更漂亮。”

桑酒聽不進去,滿腦子被嫉妒占滿:“隻準看我。”

她沒有想過,為什麼不允許溫季瓷看彆的女人,隻知道哥哥不能被搶走,不管是此時此刻,還是更遠的以後。

“桑酒這麼霸道嗎?”溫季瓷笑了,黑眸注視著桑酒。

沒了以往的攻擊性,他的眼神還是侵略般,掃過她的五官,掃過那張熟記於心的臉。

桑酒一字一句,像是洗腦一樣強調道:“我是你唯一的妹妹。”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溫季瓷的目光猛地失焦,桑酒身上的香味清晰地湧入鼻尖,他有片刻的失神。

唯一的、妹妹。

溫季瓷沒有回應桑酒的話,他沒辦法為了讓她心安而敷衍,更連一句解釋的話也不能說。

也沒有像平時那樣,每當心裡的渴求和**,變態地瘋長時,強勢地宣誓主權。

他知道,隻要他一開口,可能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麵。

空氣安靜了半晌。

“時間挺晚的,哥哥有點困了。”溫季瓷裝作困倦的樣子,伸手按了下眉心。

桑酒的眼裡稍許失落,是她自以為是,太得寸進尺了嗎?

他們的關係不過剛剛緩和,她就想得到溫季瓷那麼多年,不曾給過的關心。

在桑酒持續自我懷疑的時候,溫季瓷說話了。

“桑酒過來,給哥哥一個晚安抱。”溫季瓷勾勾手指,“哥哥就不看電影了,也不看裡麵的人,好嗎?”

這已經是溫季瓷所能給出的,最好的回答。

桑酒想了一會,才磨磨蹭蹭地過來抱住溫季瓷,她沒注意動作,腦袋一抬,不小心磕到了他的下巴。

溫季瓷嘶了一聲,雙手環抱住桑酒,又箍緊了幾分,暫時遺忘了所有的擔憂,隻是認真享受著懷中的觸感。

桑酒聲音悶悶的,語氣委屈得很:“哥哥,你以後不能有彆的妹妹。”

溫季瓷嗤地笑了:“你覺得哥哥有這麼閒,滿世界認妹妹?”

他的聲音低低啞啞,氣息蔓延到她周身的空氣,無孔不入。

桑酒想要的不多,隻是溫季瓷一個肯定的答案罷了,她往他懷裡蹭了蹭,心滿意足地回去了自己的病房。

在這天晚上,桑酒很滿足,她從溫季瓷身上感受到了,他難得的溫柔。

從前那個總是冷漠、對她百般疏離的哥哥,已經卸下了他的心防。

溫季瓷的世界,不再對她豎起很高的圍牆,不再把她排除在外。

桑酒覺得自己有些貪婪,溫季瓷這一麵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想一個人占有哥哥的溫柔。

如果以後,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

沒幾天,桑酒的傷就好得差不多了,她想出院,硬是被溫季瓷和溫家長輩留在了病房,堅持留院觀察幾天。

溫季瓷的身體檢查做好後,就提前出院工作去了。桑酒一個人被留下來,還要時刻受到監督。

在醫院裡待了這麼久,整個人閒得都快發黴了。

桑酒年輕又充滿了活力的身子癱躺了幾天,眼看就要成為鹹魚的時候,終於等到了出院。

劇組那邊已經幫桑酒把拍攝進程調整好了,剩下的戲份不多,回來後隻要再拍幾天就能殺青了。

桑酒回到劇組當天,受到了從未體驗過的大牌明星待遇。

鮮花和慰問的信件堆滿了化妝間,大多都是網友們送到劇組的。

有工作人員每日悉心照看鮮花,就為了等待桑酒回來,讓她看到外界對她的關心。

影帝嚴謨也打聽過桑酒的醫院,但沒得到結果,最後隻是送了花束和水果,讓工作人員代為轉交。

因為溫家的要求,桑酒所住的醫院對外完全保密。就算是劇組裡的人,也隻有導演和製片人知情。

導演的態度也異常熱情:“恢複得怎麼樣?不能開工的話,就再休息幾天。”

桑酒一點也不想回到醫院做鹹魚,她拚命點頭:“我還年輕,恢複得很好,今天就能開工。”

導演也沒急著讓桑酒拍戲,很有耐心地開始給她講解:“古莎今天趕通告去了,她讓我轉告你,拍戲多注意。”

桑酒:“……”

“對了,這是嚴謨送過來的。”導演指了指牆邊的花,“這麼多人裡,他還是第一時間聯係我們劇組的人。”

桑酒:“……”

這些人的關懷,來得真是猝不及防。

導演還想再叨叨一會,化妝間門口傳來了兩下敲門聲。

兩人抬頭看去,宗遇站在門口:“導演,製片說他有事找你。”

導演這才猛地記起來,他在這閒聊倒是忘了時間,就匆匆離開了。

桑酒還坐在裡麵,宗遇走進來,目光撞上,聲音溫柔:“桑酒,你之前住哪家醫院?”

“仁和。”桑酒覺得奇怪,“導演沒跟你說嗎?”

“問導演這事比讓他在媒體前劇透還難,我問了幾天都不肯開口。”宗遇笑笑,“所以啊,這麼多天,我才第一次看到你。”

宗遇頓了頓,像是思忖了許久才忍不住問:“你哥怎麼樣?”

桑酒隨口應了句:“他啊,早就出院了。”

溫季瓷那天為什麼會在片場?

他對桑酒關心過度,身上的占有欲也過分強烈,遠超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應該有的程度。

宗遇有很多疑惑,但不知道從何問起,或者是,有的問題,根本就無法問出口。

他沉默了一會,緩緩道:“你們兄妹的感情挺好的。”

宗遇一直在看桑酒,她的神色平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驀地漾開了笑,眉梢眼角的笑意滿得快要溢出來。

“我的哥哥當然好啊。”

桑酒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裡麵有她自己都無法察覺到的情緒,宗遇忽地一滯。

宗遇若有所思地看著桑酒,想開口,卻什麼都沒說。

他們沒聊多久,戲就開拍了。

桑酒剛回來,劇組的人都很照顧她,開拍前和結束後,都有人圍著噓寒問暖,連助理都擠不進來。

收工的時候,桑酒覺得她今天的拍戲就跟放了個假似的。

在走去保姆車的路上,遠遠地看見一個人。那女人打扮得精致,在冬天的寒風裡,美麗凍人。

走近一看,一張熟悉的臉顯露出來,竟是許久未見的顏嘉。

桑酒下意識眯起眼睛,起了警惕心:“你來乾什麼?”

她和顏嘉天生八字不合,見麵永遠不歡而散,在這個時候,顏嘉的突然出現,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大抵是因為發生了太多事,跟先前的張揚比起來,顏嘉的氣勢弱了許多。

即便她刻意打扮,仍能看出眉眼間的憔悴:“桑酒,我不是來吵架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哪裡得罪了溫季瓷,但是我不可能幫你說話。”桑酒神色冷冷的。

“是啊,我惹怒了溫太子。”顏嘉忽然自嘲地笑了,“可你知道原因嗎?”

沒等桑酒開口,顏嘉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這次是想來提醒你,很多事情都跟你看到的不同。”

她喃喃自語:“隻可惜,有些真相,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清楚。”

“你到底在說什麼?”桑酒完全聽不懂顏嘉的自言自語。

她講的這些話似是而非,好像明明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卻不能公之於眾,在守住這個秘密的過程中,心理逐漸崩潰。

“桑酒,其實你又比我要好多少呢?”顏嘉多年深陷執念,已經讓她無法理智地思考了,“隻能這樣看著,卻不能真正靠近。”

她離開的時候,輕輕落下一句:“反正你永遠也得不到他。”

顏嘉講得語無倫次,或許連她都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

桑酒沒攔住她問個明白,隻覺得顏嘉可悲。坐進汽車裡,車窗外麵是沉悶的黃昏,最後那句話反複地回響在桑酒的腦海。

你永遠也得不到他。

什麼意思?

這個他又是誰?

顏嘉遮遮掩掩,想說又不敢說全,就留下一些莫名其妙的句子,讓桑酒自己猜測。

想來想去,隻得出一個結論,或許溫季瓷會知道她在說什麼吧。

到家的時候,桑酒也沒心思吃晚飯,一頓飯吃得慢吞吞的。她一直都在注意門口的動靜。

直到大門敞開,溫季瓷走進來。

桑酒扔下筷子跑過去,長發掠過空氣。

一陣清香鋪天蓋地,惹得溫季瓷停下腳步。

溫季瓷垂下眼,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聲音中是若有似無的笑:“你在這裡等哥哥呢。”

桑酒沒心思跟溫季瓷打趣,她蹙起眉:“哥,你知道今天誰來找我了嗎?”

不等他說話,她迫不及待地搶先道:“顏嘉。”

溫季瓷的笑意凝在了唇邊,他分明在笑,卻令人覺得危險萬分。

他聲線淡淡,恍若無事般開口:“是嗎?她跟你說什麼了?”

“她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溫季瓷望著桑酒的眼睛,她的眼裡是迷茫、困惑、猶豫不決,似乎是知道了什麼事情,但又不像是真正知道了。

桑酒頓了頓:“她說……”

認真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像野草般燎原生長的心思,早有預感在某一刻,會被揭示得明明白白。

但是真的聽到耳朵裡時,隻覺得字字誅心,句句生疼。

“你永遠也得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