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2)

溫柔淪陷 陛下不上朝 14801 字 6個月前

桑酒不知道一個克製了二十七年的男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特彆是桑酒出現在溫季瓷的麵前,他肖想了這麼多年,又念念不忘了這麼多年。

桑酒隻需要一個不經意的眼神,足以讓他潰不成軍。

溫季瓷不準備再讓桑酒留在這裡,他手握成拳,撐在了桑酒的身側,給她留出了一個可以逃離的空間。

單單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他都完成得極為艱難。

溫季瓷甚至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不想讓那試圖蠱惑人心的玫瑰香氣,恣意地鑽進他的鼻間,迷失他的心智。

“不走嗎?自己房間怎麼過去應該不用哥哥教吧?”

桑酒見溫季瓷半仰起了身子,立即從他懷中狹小的空間中,鑽了出去。

因為桑酒夢遊睡在了這個房間,所以來的時候光著一雙腳,離開的時候自然也是。

溫季瓷的視線落在桑酒光潔的腳上,腳踝纖細,腳背上的肌骨起伏,在光線昏暗的夜裡,仿佛一片純白的羽毛悄然拂過。

光著的腳就這麼肆無忌憚地踩到冰冷的地板上,輕而易舉地攝取人的魂魄。

溫季瓷彆開了眼,連將視線放在那裡的勇氣都消失了。

直到桑酒跑出了房間,房門合上。

溫季瓷才渾身泄了氣似的,靠在床沿邊上。

安靜的夜晚,細微的聲響都被放大,遠處桑酒關門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

聽到關門聲,溫季瓷才站起身,往外走。

下一秒,哢噠一聲的鎖門聲,也毫無意外地落進了溫季瓷的耳中。

溫季瓷先是怔了幾秒,隨之舔唇笑了。

漆黑的桃花眼中,笑意頃刻占滿了他的眼睛。

桑酒回房後,僅存的睡意在剛才溫季瓷的一番舉動中全都消散。直到天蒙蒙亮,她才有了困意。

起床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桑酒睜開眼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是周日,溫季瓷是不是會在家?

她推開房門時,下意識地往溫季瓷的房間看了過去。

房門緊閉著,不像是有人。

外頭陽光明媚,四季輪回,冬天差不多已經過去,初春的征兆也逐漸顯示了出來。

儘管還不明顯,但潺潺的春意開始沁入城市的每一角。

桑酒蹙了蹙眉,她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她忘了。

溫季瓷的生日?還沒到時間。

拍戲也結束了,最近沒什麼行程,經紀人也沒聯係她。

到底是什麼事呢?

既然溫季瓷沒在家,桑酒也沒什麼理由待在家裡,她索性開車出了門,剛開出不遠的路,樓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酒,昨晚你哥沒欺負你吧?”

欺負?

桑酒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溫季瓷把她壓在了身下,還肆意把手停留在了她的脊背上。

本就沒有遺忘乾淨的記憶,更是因為樓月的提醒,清晰得像是電影般在她眼前重放。

“小酒?桑酒?人呢?”

剛才桑酒不自覺地走了神,樓月在手機那頭喚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怎麼了?”

“看你這反應,你哥不會真的欺負你了吧?你們之前到底怎麼吵架了,你越不說我怎麼就越好奇呢?”

即將窺探到真相的樓月被桑酒毫不留情地打斷,強勢切斷了她隨意發散的腦回路。

“彆想太多,沒這回事,我現在正在開車呢。”桑酒避重就輕地把這件事忽悠了過去。

樓月不是那種會刨根問底的人,桑酒這麼一說,她就信了。

“那我不和你說了。”

說完,樓月掛了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樓月提到了溫季瓷,桑酒鬼使神差地把車子開到了溫季瓷的公司附近。

當桑酒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她的車子已經停在了溫季瓷公司對麵的馬路邊上。

隔著一條馬路,車水馬龍,桑酒坐在車裡,偏過頭,透過玻璃去看不遠處的溫氏大樓。

陽光耀眼,玻璃折射的光似乎都沾染了綠意。

桑酒不禁仰頭往頂層看去,刀刃般冷冽的光明晃晃的,桑酒忍不住閉上了眼。

除了被陽光晃得頭暈外,桑酒根本無法透過高樓,看見辦公室的溫季瓷。

而桑酒意識到,她現在不是在做一件她平時不會做的事情。

“桑酒,你現在正常嗎?”

她居然特地開車來了溫季瓷的公司,就為了看他辦公司外麵刺眼的窗戶。她和溫季瓷不是在十幾個小時前,才剛見過麵?

桑酒搖了搖頭,笑自己做的糊塗事,這麼不能停太久的車,桑酒將視線收回,直接駕車離開。

車子很快湧入了車流之中。

桑酒漫無目的地閒逛,幾乎是想到哪裡就開到哪裡。

直到她的視線落在路邊一間小巧的花店上,店門口的兩側擺滿了花,桑酒才忽的想起那件被她忘掉的事情是什麼。

今天是溫季瓷母親的生日。

最近的事情太多,桑酒竟然把這個日子忘記了。

所以溫季瓷今天並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郊區的墓地。

桑酒進入溫家第一年,桑酒就在溫季瓷母親忌日那天,隨著大家去了墓地。之後的每一年他們都會一同前去拜祭。

而溫季瓷會特彆在他母親生日的那一天,再去一次墓地。

隻是猶豫了幾秒,桑酒就打開車門下了車,她壓低帽子,走到花店前。

“給我一束滿天星和千日草。”

花店的員工正忙著打理著,聽到桑酒的話,立即放下手上的活,按照桑酒的要求幫她包好了一束花。

當桑酒把花放在副駕駛的時候,她開始猶豫了,她現在又在做些什麼?

平時她在溫季瓷母親生日時,並不會去墓地,怎麼如今連花都準備好了?

“去還是不去啊?”

桑酒把頭靠在方向盤上,有些不知所措,手指尖又開始無意識攪在了一起,想了好一會,終於被她想出了一個方法。

剛才停車的時候,她知道不遠處有一個紅綠燈,如果她等一會抬頭的時候,顯示的是綠燈,她就過去。如果是紅燈,她就立即回家,把買好的花插進廚房的花瓶裡。

“三。”

“二。”

“一。”

桑酒心裡默念著,數到一的時候,一下子抬起了頭,路口的車輛靜止著,前方顯示著是紅燈。

按照和她自己的約定,她不應該過去。

桑酒先是看一眼副駕駛座上的花束,不自覺地握緊了方向盤。

待到前麵綠燈亮起,桑酒突然啟動了車子。

車子開往的方向不是家裡的方向,而是去了郊區。

去墓地的路程不遠,將近一個小時左右,桑酒的車子越往郊區開,越能發現繁盛的春色。

桑酒打開了一小半窗戶,溫煦的風吹了進來。

路上沒什麼車,桑酒很快就開到了墓地。

儘管桑酒來的次數不多,但她將墓地的位置記得很清楚,快要靠近的時候,她忍不住放輕了腳步。

果然,桑酒看到了熟悉的背影,溫季瓷背對著她站著。墓碑前已經放上了一束花。溫季瓷似乎在對著墓碑說些什麼,他放下了平日的傲慢冷冽,聲音帶上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

溫季瓷似乎沒想到桑酒會過來,所以也沒發現桑酒停在了他身後的不遠處。

他說的話一字一句隨著風,飄進了桑酒的耳中。

這些天,溫季瓷的心很亂,他似乎被困在怪誕的夢中,他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但當他看到桑酒的時候,一切的努力又得從頭再來。

“怎麼辦?她好像真的不喜歡我?”

低低啞啞的聲線中帶著些許自嘲,一向無所不能的溫季瓷在這一瞬間,像是個徹頭徹尾的弱者。

“我霸道強勢,桑酒沒準一直在怕我。”

桑酒不由地捏緊了手上的花束,她放緩呼吸,認真萬分地聽著。

溫季瓷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溫行知的工作忙,但他還是會抽出時間來陪伴溫季瓷。

可一個母親的角色不是溫行知做了雙倍的事情,所能彌補的。

溫季瓷覺得自己霸道又傲慢,對自己狠,對彆人也狠,在桑酒麵前卻小心翼翼地維護著他為數不多的溫柔。

即便這樣,溫季瓷仍舊認為自己不夠溫柔。麵對桑酒,他變得患得患失。

“就算她還是不喜歡我,我仍然會繼續堅持。”

桑酒突然意識到,儘管她一直反複地提醒自己她不會愛上溫季瓷,但她對他的感情似乎已經不是兄妹之情這麼簡單了。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卻被腳後的東西絆倒。

“啊。”

桑酒驚呼一聲,猛地往後跌去,摔在了地上。

這樣的動靜實在太大,自然讓溫季瓷發現了正在偷看的桑酒。

溫季瓷很快轉過身,視線落在了桑酒的身上,他看著桑酒狼狽的模樣,怔了怔,突然低頭輕笑了一聲。

他剛才還亂得不行的心,因為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意外地平靜了下來。

下一秒,溫季瓷朝著桑酒走了過去。

桑酒手撐在地上,想要爬起來,不過她又想護著手上的花束,又想單手撐起來,一時之間竟然沒能起身。

剛仰頭,溫季瓷的氣息近在咫尺,他蹲在了桑酒的麵前,走近時他才發現,桑酒的眼角居然帶著淚痕。

溫季瓷反應過來,桑酒把剛才他說的話都聽了進去。

唇角的笑意更深,溫季瓷驀地伸手撫了撫桑酒的眼睛。

“怎麼了?半天沒見哥哥,激動得都哭了。”

被溫季瓷這麼一提醒,桑酒才意識到自己流淚了,她立即拿花束遮擋住了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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