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護(1 / 2)

鬱酒緊抓著門把手,眼底的神色陰翳。

他木訥的聽著蕭宴在裡麵忙不迭的辯解——

“泉哥,我真說的是實話啊,我特麼...我真的沒讓陳毅他們去乾那些喪儘天良的事兒!不信我這就把他叫過來,當著你的麵你問問他!”

“陳毅現在不在你手下做事了麼?”

“在是在,但是......但是我真的沒讓他乾那些損事兒啊!艸了,我特麼冤枉死了!”

蕭宴越說越氣,還生怕被汪星泉誤會了,乾脆直接拿手機給劉毅打電話問了。

鬱酒在門口隔著一層門板,能清晰的聽到裡麵的說話聲,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

聽蕭宴這口氣......都把這事兒說成喪儘天良了,看來這事兒還真有可能不是他乾的。

但不是他,卻是他的手下?能是誰呢?

鬱酒指尖無意識的在門把手上輕點,腦中閃過一絲飛快的念頭。

“艸!你特麼說什麼?”而這個時候,屋裡的蕭宴也不敢置信的嚷嚷起來,幾乎暴跳如雷:“你說陳毅是和劉恪狼狽為奸?收了他的錢去辦事兒的?你沒搞錯吧!”

這事兒對於蕭宴來說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了——他自以為很要好的哥們兒和隨身保鏢,居然背著他合計這些事兒?這讓蕭宴怎麼能忍!

然而在事實麵前,蕭宴不接受也沒用。

接電話的並不是陳毅,而是警局的記錄員——陳毅現在正在警局裡拘留,手機都被扣下了。見到有人打電話來詢問,恰巧記錄員還正不忙,才有耐心跟他說一下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

原來是昨天鬱酒報了警,幾個找事兒的小流氓被抓進來,稍微上了點手段審一下,他們就都把後麵的人交代出來了。

陳毅充其量算是蕭宴的一個保鏢,並不是什麼貼身的人,也不是什麼硬骨頭,當然不會幫劉恪藏著掖著。為了不在局子裡被拘留,他痛痛快快的就把前因後果都交代出來了。

記錄員聽著蕭宴在電話對麵不可接受的怒吼,眉頭一皺,果斷掛了電話——

嘖,主動告知還被喊了一頓,早知道他就不該多事。

蕭宴怔怔的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嘟嘟’聲響,臉上的表情都是驚愕且迷茫的。

靠在床頭的汪星泉一向是窺一斑而知全豹,聽到蕭宴剛剛對著電話吼那幾句三言兩語,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眉頭微皺:“是劉恪?”

因為劉恪是蕭宴朋友的原因,汪星泉也偶然見過幾次。

隻是他覺得那人從麵相上看來就戾氣重,不大喜歡,因此也沒怎麼接觸過。

不過汪星泉倒是記得那次在酒吧和酒會劉恪對鬱酒的刁難,和兩個人之間的衝突。

真是一個十足十的紈絝子弟,看來是想著法子的過來報複。

就是汪星泉沒想到劉恪居然會借著蕭宴的手來個‘移花接木’,主意很正,但不怕蕭宴跟他發火?

畢竟這位也是一個暴脾氣。

“操他媽的居然是劉恪那混蛋!!”而蕭宴已經忍無可忍的罵起來了,他強忍著摔手機的衝動,看著汪星泉委委屈屈的說:“泉哥,你這回信了吧?壓根不是我!是劉恪那逼居然他媽的用我的人打人?這不是要陷害老子麼!”

......

看來也沒蠢到一定的地步,汪星泉忍不住有點想笑,‘嗯’了一聲。

隻是門外的鬱酒聽了卻有點笑不出來,握著門把手的手指越來越緊,青筋都有些突兀的暴起。

其實無論這幕後派人的人是蕭宴還是劉恪,有一點總不會變的。

那些小混混是來教訓他的。

而汪星泉,是被自己連累才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劉恪,劉恪。

鬱酒心中默念了兩遍這個名字,牙關緊咬,下頜線都微微繃緊,他眼底閃過一絲幾乎有些銳利的冷色。

鬱酒不禁想起他所在的這本《遊戲契約》裡一些原著情節。

書中,作者對於這個劉恪著墨還是比較多的——就像完成一本裡需要有必要的配角和工具人一樣,劉恪在原著中,就是一個渣攻也就是蕭宴旁邊的工具人。

他扮演蕭宴旁邊的狐朋狗友,負責給蕭宴出謀劃策,甚至還和他一起做那些‘喪儘天良’的事情......

但配角就是配角,沒有主角光環的劉恪,在鬱酒大三那年公司曾經犯過事兒,有一次危機最後是蕭宴出麵幫忙解決的。

至於犯的什麼事兒作者並沒有詳細描寫,這個情節更多的隻是為了展示蕭宴的‘主角光環’,和為了彰顯他對於哥們兒的兩肋插刀而已。

劉恪,隻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工具人。

隻是鬱酒討厭他。

哪怕是個工具人,他真的解除了也是發自肺腑的討厭上了,對於他這麼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不想報複劉恪那是不可能的。

“大三......”鬱酒心中默念著,幾乎從這一刻開始,他決定關注劉恪家中那個名為‘增奇公司’的動態。

他倒要看看,大三那年劉恪家裡會發生什麼事情。

況且,現在與書中走向不同,如今發生了這麼一個‘意外事故’,蕭宴心中和劉恪必生間隙。

那到時候,蕭宴還會出手幫劉恪解決麻煩麼?

或許......要更加挑撥離間才行。

鬱酒左思右想著,唇角一直掛著一絲淺淺的冷笑——直到他靠在拐角的牆上,聽到了蕭宴離開的聲音。

男人一路罵罵咧咧的走了,顯然是要去找劉恪,他的‘好兄弟’去算賬。

鬱酒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暴戾的心情,轉身回了病房。

因為在外麵等的時間有些久的緣故,飯盒裡的菜已經不是剛剛從食堂打好奔跑回來的滾燙了,溫溫熱熱的。

鬱酒低眉順眼的給汪星泉把飯盒裡的夾層拿出來。

汪星泉並不介意飯菜的冷熱程度,隻是看著滿臉寫著‘不開心’三個大字的鬱酒,沉吟了下問:“你是不是知道蕭宴剛剛過來了?”

鬱酒一僵,悶悶的‘嗯’了聲。

......

汪星泉皺眉,看著無事可乾又拿了個蘋果削的鬱酒,乾脆了當的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握住他的手腕:“你在不開心什麼?”

僵持片刻,鬱酒無聲的歎了口氣,雙眼直視汪星泉漆黑的眸子:“我覺得我應該跟你道個歉。”

“......?”

“都是因為我......”

“打住。”汪星泉一聽就知道鬱酒要說什麼,忙不迭的一揮手製止他,頭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彆說這些。”

“不,要道歉。”鬱酒一板一眼的:“劉恪要報複的是我,你和趙梓藍是無妄之災。”

汪星泉皺眉,淡淡的說:“我們是朋友麼?”

鬱酒一愣:“什麼?”

“是朋友就不用說這些。”汪星泉嗤笑一聲,長眉輕挑,眼神像是利劍一樣直插鬱酒的心臟:“這對你不是無妄之災麼?”

鬱酒心臟登時像被人抓了一把一樣。

“虧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前衛的編劇。”汪星泉舉起那隻完好無缺的手,靈巧的彈了下鬱酒的腦門:“這年頭,什麼電視劇都不實行弄受害者有罪論了。”

他彈腦門彈的並不重,可鬱酒卻覺得鼻頭有些酸。

他連忙吸了吸鼻子,把這莫名其妙的懦弱憋回去。

按照正常的年齡來說他可是一個快要三十歲的男人了,不興這麼丟人的。

“其實我也有很多仇家。”汪星泉貼心的裝作沒看見鬱酒微微粉紅的眼眶,似笑非笑的說起了彆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是說真的還是在編故事,微微側頭,完全陷入了回憶的模樣——

“之前也有一次和你差不多的狀況,唔,那個時候我跟老趙一起上高中。”

“大概是高三的時候吧,有人追著砍我,我肩膀上被砍了一刀,老趙也被我連累的軟組織挫傷了。”

“我倆都住院了,他沒埋怨我——你覺得我會埋怨你麼?”

這用著玩笑話的口氣說著驚心動魄的事情,鬱酒聽的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喃喃的問:“為什麼...會有人砍你?”

這還是法治社會麼?高三?那個時候汪星泉還沒成年呢吧?到底是什麼人那麼沒有人性!

鬱酒光是聽著,都覺得義憤填膺極了!

同時也有點理解了為什麼汪星泉和趙梓藍關係這麼鐵,他能看的出來汪星泉外表溫柔斯文,實際上是個防備心相當重的人。

原來趙梓藍跟他關係這麼好原來並不僅僅是因為發小,更是因為‘生死之交’。

要不然怎麼同樣是發小的蕭宴,汪星泉態度一般呢。

汪星泉聽了鬱酒的問題沒回答,隻是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仿佛那是什麼不重要的事情。

其實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事情真的沒有那麼重要了。

但他卻聽到鬱酒輕聲問了句:“你這麼會打架......是因為以前經常打架的原因麼?”

隻有挨過揍的孩子,才會對危險的認知程度對彆人更加靈敏吧?

汪星泉一怔,微微動容。

半晌後他才輕聲回答:“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曾經那些焦躁,絕望,讓人覺得喘不過來氣的暗無天日般的生活......

時過境遷的想想,不過是‘爾爾’而已。

下午的時候,後知後覺的得到汪星泉住院了的消息,蕭遲也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了。

和他哥蕭宴幾乎如出一轍,這倆人到了病房門口都踉蹌了一下子,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還不耽誤蕭遲看到鬱酒時愣了一秒。

“鬱酒你...不是。”蕭遲懵逼了,左右看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撲到汪星泉的床前:“泉哥!你怎麼受傷了呢?這都馬上要過年了那個龜孫子乾的事兒啊?太特麼......”

“乾什麼呢?醫院要保持安靜!”

話沒說完,就被應聲過來的小護士給嗬斥住了。

醫院裡是著急忙慌的地方,醫生護士腳下恨不能踩著風火輪一樣的忙,小護士語氣並不好。

蕭遲是什麼暴脾氣,豈能受的了這種‘教訓’,當下就要不服氣的站起來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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