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差不多半個月之後的事情,鬱酒在學校圖書館裡修學分,接到的消息。
仇桂琴死於吸毒過量,大概是被病痛折磨的失了分寸,不過據說臨走時並不會感到痛苦。
她這樣的走法,倒也算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人這一輩子,其實不過生死兩個字而已。
唏噓的都是局外人罷了。
而那些朋友,甚至是親人,在一個人獨立個體的生命中,有哪些又不算是局外人?
人活到最後,身邊剩下的......是不是就隻有自己了?
一直到離開學校,鬱酒都在思考關於生死這個問題,晚上吃飯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已經跟他‘搞同居’了半個月的汪星泉很快發現了端倪,看著鬱酒比起平常有些反常的模樣,他反過筷子輕敲了一下鬱酒麵前的碗:“小酒。”
鬱酒這才回過神。
“怎麼了?”汪星泉有些疑惑的看著他:“有點犯呆。”
“也沒什麼,就是......”鬱酒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今天的事情跟他說了:“我媽死了。”
“?”
他這般突兀的一句話讓汪星泉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死在拉斯維加斯了。”鬱酒回過神,給自己到了一杯旁邊的藥酒權當正經酒喝了,微微恍惚:“我之前就知道,她得了艾滋病,大概率是熬不過這個冬天的。”
至親的生死麵前,彆人的安慰都是蒼白而徒勞的。
就連汪星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伸手跨過桌麵握住鬱酒的。
“沒事,我跟她關係淡泊,並不怎麼傷心?”鬱酒誠實的說,頓了一下,又微微皺起眉好似困惑的喃喃道:“我就是有點好奇,生命儘頭的話......會不會還是孑然一身?”
世人所追求的結婚,生子,人丁興旺......真的能從外在來滿足自身的空虛麼?
鬱酒不是很懂,因為他實在是一個有點‘獨’的人。
“不會。”鬱酒自認為問出的是一個很難的問題,而汪星泉卻很快回答了他。
鬱酒有些意外的望過去,隻見汪星泉眉目柔和,對他輕輕的笑了笑,回答的卻很篤定:“我會陪著你。”
鬱酒一怔,心頭柔柔的劃過類似‘悸動’的感覺,他不由得反問:“你會一直陪著我麼?”
“為什麼不會?”汪星泉輕笑著反問:“我們兩個在一起,以後不會有孩子,也不會考慮養孩子的問題,也不會兩地分居,當然可以一直在一起。”
......汪星泉居然都考慮的這麼全麵了!
鬱酒忍俊不禁,眉頭輕挑:“可我怎麼感覺一點真實感都沒有呢?”
好像他和汪星泉剛在一起不久,就說這些未免有點太鏡花水月了,但是......還是令人心動。
汪星泉放下筷子,手指抵著下巴看他:“你想要什麼真實感?想要個儀式麼?”
鬱酒心下微微一動。
其實什麼儀式不儀式的他倒不是很在乎,一張證什麼的扯了未必代表不分開,不扯也不代表倆人不好。
隻是剛剛說到‘真實感’,鬱酒詭異的,不合時宜的想到這幾天晚上兩個人同居睡在一起,一張床上時......那些焦躁的,曖昧的繾綣觸感。
或許沒有真實感,就是因為他們始終沒有什麼僭越的親密,直到現在都僅限於親親抱抱什麼的。
有時候親吻熱烈的過了頭,依舊也會敏銳的注意到汪星泉身上有一些不可言說的變化。
可他始終紳士的沒有越過那條界限。
而自己現在渴望著那種‘親密無間’的距離。
抿了抿唇,鬱酒看著汪星泉那張在暖色燈光下毫無瑕疵的清雋俊顏,想起汪熠濯已經回房睡覺了……他便不由得對著汪星泉揮了揮手:“你過來一下。”
汪星泉沒什麼防備,還以為鬱酒有話要近距離跟他說,便站起來走過去低頭在他麵前。
——誰知道剛剛微微低下頭,便被他一口叼住了下唇。
在汪星泉錯愕的目光中,鬱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含含糊糊的說:“咱們試試吧......我會很溫柔的。”
作者有話要說: 99:我自信以為我能反攻。
卡車了。
不是我故意要卡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