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諸如此類的事情發生過更多了之後,他不得不懷疑是否有超自然的因素在其中作祟。
直到前幾日,他看到了少年身上的胸牌,外加從從未見過的校服著裝,判斷出少年來自於那個曾經從世界上消失的並盛學院。
一切一切的線索鏈接在一起,構建出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可能性。
多年前的“並盛學院”,以及與“並盛學院”相關的人,物,一切,都全部消失……亦或者是去往了異世界。
……而那個小鬼,則是來自於那個存在著並盛學院的異世界。
聽上去似乎相當的無厘頭。
“異世界”這一詞,對於夏油傑而言是一個知識盲區,就算這些年來他一直致力於從咒術界的高層獲得相關情報,對此卻知之甚少。
他唯一所能確認的,就是他的妹妹……現在也身在異世界。
當上教主之後,隻會將人類喚作猴子的夏油傑,示意教眾為雲雀恭彌處理完了傷口,在判斷清楚那少年的安全程度之前,暫且將他安置在地下。
“夏油傑大人?”美美子拉了拉他的衣擺,想要讓他回過神來:“您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什麼。”他很快反應了過來什麼,微微一笑,兩隻手分彆揉了揉兩隻小姑娘的腦袋。
曾經的他,其實相當不擅長照顧孩子,更彆提是年紀不大的女孩。
直到有個會仰著頭怯生生的問他,能不能做自己哥哥的女孩子出現在了他的世界之後,他開始嘗試扮演好兄長的角色,儘到兄長的責任,無微不至的給予她照料,甚至完完全全的做過頭了些。
用那個人的說法就是,“傑,你簡直和個男媽媽一樣”。
也隻有那個孩子……在那個時候一眼就看出了他最初的疲憊,看出了他的內心的動搖。
所以,他在那次任務叛逃之後,不帶猶豫的收養了這兩個被村民囚禁的少女,多年來也一直將她們帶在身邊,悉心的培養和照料。
就在這時,籠子裡的雲豆忽然拍打著翅膀,大聲喊道:“雲雀!雲雀!咬殺!咬殺!”
菜菜子和美美子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怎麼回事,就被夏油傑一把拉在身後護住。
他隨手掐出一隻被馴服的咒靈,擋住了朝著他們的方向飛過來的大門。
“呀。”夏油傑笑眯眯的望著門外仿佛是來興師問罪,殺氣都快具現化的少年:“看來你已經和我的下屬們打過招呼了,感覺身體如何?”
他能夠無視所有教徒,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這裡,也就說明這一路上的教徒應該都被他放倒了。
沒有任何咒力但是體術極其出色的人對於任何強大的咒術師而言,都是天敵。
正如同多年前的伏黑甚爾一般,倘若他那個時候當真出手果決些,割下了五條悟的腦袋,恐怕最後的結局就會有所不同。
“你還真是讓我想起了不好的東西啊,小鬼。”夏油傑的食指點了點桌麵,卻撐著下巴,沒有起身的意思:“我開始稍微有點想殺了你了。”
畢竟,在此前敗給伏黑甚爾那一次之後,他花了千倍萬倍的時間去練習怎樣與體術強大的非術師戰鬥,不希望繼續重蹈覆轍。
但是出乎意料的的是,少年雖然滿身戾氣的走上了前,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徒手扳開了鳥籠的柵欄。
驚魂未定的雲豆像一顆毛茸茸胖乎乎的小球,biu的一下飛進了雲雀恭彌的衣領旁又拱又噌,嘰嘰喳喳連話都不大會講了,似乎有一堆委屈想要向他撒嬌。
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順勢緩和了下來,夏油傑緩緩挑了挑眉。
畢竟,會放小胖鳥的少年似乎和會放蠅頭的伏黑甚爾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雖然方才切實動過殺心,但是此刻,他的殺意已經漸漸平複了下來。
不過,雲雀恭彌不是這樣想的。
在雲豆撒嬌完畢之後,他黑著臉,目光如炬的掃向夏油傑。
眾所周知,並盛學院的風紀委員長咬殺彆人從來不需要靠譜的緣由。
群聚?咬殺。
遲到?咬殺。
打擾他在天台上睡午覺?咬殺。
麵前這個男人既然膽敢將他囚禁起來,又將雲豆關進了籠子,那麼就一定要為此付出代價——
直到兩個豆丁大的女孩子一左一右從夏油傑的身後冒了出來,她們展開雙臂,義正言辭道:“不行!不允許你傷害夏油傑大人!”
“那些教徒不經過允許就關起了你的小黃雞真的很抱歉,但是,那不是夏油傑大人做的!”
雲雀恭彌望著麵前兩個氣呼呼的女孩子,沉默半響之後,寒冷的目光瞬間緩和。
他思索了一會兒,還是將浮萍拐收了回去。
滿心以為自家主人會為它撐腰報仇雪恨的雲豆:“……嘰?”
—
小默嘗試著繼續和伏黑姐弟倆打聽關於咒術界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因為她發現,津美紀姐姐知道的事真的挺多的。
“緒方家族幾乎全滅之後,禪院家覺得再也沒有了牽製,背地裡,肆無忌憚的四處收購有優秀咒力天份的孩子,用嚴苛的方式訓練這些孩子,想要培養出優秀的咒術師,所以我們起初還猜測,你是不是從禪院家逃出來的……”
“我……”小默覺得一時半會無法解釋清楚自己的身份,想想那個禪院家很早之前就是出了名的屑,乾脆點頭承認了這個身份:“是的。”
為了讓一切聽起來更真實可信一點,小默抿唇道:“他們……因為我不聽話,把我關起來。”
“不用再說了。”津美紀又歎了口氣,緊緊的將這個讓人心疼的孩子抱住:“都過去了,小默。”
“……嗯。”小默心虛的哼唧了一聲。
“不要怕。”
“……嗯呐。”
“晚上有什麼想吃的嗎?”
“都,都可以?”
見狀,伏黑惠擺出豆豆眼,麵無表情的盯著那個一臉陶醉的在姐姐肩膀上蹭的奇怪少女看。
那女孩到底是不是禪院家的,他不知道,但是,為什麼他總感覺她是來這裡和他搶姐姐的……
“姐姐,今天,有個奇怪的男人來了學校,還說想要收養我們。”伏黑惠忽然開口說道。
“……欸?收養?”津美紀一愣:“為什麼那麼突然?那位先生他……是父親或者母親認識的人嗎?”
“不知道,但是他告訴我,人渣老爹把我賣去了禪院家,但是他花大價錢外加大麵子把我買下來了。”伏黑惠聳肩:“雖然很清楚老爹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他看起來不像好人的樣子,我就暫時告訴他,讓我們考慮考慮。”
津美紀咳嗽一聲:“那,那位先生長什麼樣子?”
“銀發,戴著墨鏡,個頭很高,吊兒郎當的笑容,怎麼看怎麼不靠譜。”伏黑惠簡明扼要的形容道。
伏黑惠話音剛落,小默就忽的一下相當激動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