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滿心憤怒的死人頭童磨灰頭土臉的被翻了過來。
用腳翻的那種。
傷害性不大, 但侮辱性極強。
童磨的七彩水晶眼眸最終定格在了視線上方笑吟吟的銀發少年身上。
少年的外貌相當正常,五官端正,甚至可以稱得上俊秀討喜, 放在日常生活中也是看起來乖乖的那種孩子, 笑容也相當的“溫柔和煦”, 一看就知道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不過……他的臉頰上有著蠻有特征的兩道相當明顯的縫合疤痕, 此刻正滿臉饒有興致,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沒有絲毫人類的氣息。
或者說, 站在他麵前的這個生物,是某種未知的“東西”。
某種意義上比鬼舞辻無慘更加可怕的東西。
“欸?”
銀發少年見他的表情變化, 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像是這時候才發現他能動一般, 滿臉驚訝的感歎道:“你居然還活著嗎?好神奇啊。”
童磨確定以及肯定,自己麵前的這玩意絕對一開始就發現他還“活著”了, 隻不過出於惡劣的性格,刻意做出這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至於為何能如此確定……
麵前的“少年”如此惡劣的性格, 與他生前的自己是相當相似,這一點童磨再確定不過。
“不過, 正常的人類隻剩一顆頭顱是絕對不能活下來的吧?呐,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呢?”銀發少年蹲下來,仔細的觀察著麵前的磨磨頭, 甚至毫不嫌棄的伸出手指, 塞進他脖頸斷截處的血糊糊橫切麵, 開始了【攪動】。
就算此刻已經沒多少痛覺,或者說對“痛”這個概念早已經麻木了,但是,此刻的童磨仍然會覺得有被冒犯到。
他原本以為自己早就沒有情感這種概念了。
但……一旦日常隻會在彆人的雷區大鵬展翅的童磨這時候一而再再而三被他人踩雷, 內心憤怒的情感那實在是從最開始的涓涓細流到後來的愈演愈烈。
曾經的十二鬼月上弦如此吃癟,這實在是……
“我說,這位好心的先生。”童磨麵上帶著僵硬尷尬又不失一絲禮貌的微笑:“初次見麵時做出這種動作真的相當不禮貌呢。”
“這種動作”,特指用手指頭塞進彆人切開的咽喉裡像是恨不得將他的食道給掘出來,這樣過分的動作。
話說回來,氣管一並被切開的話,此刻的他究竟是用什麼方法發出聲音的?
“啊,這種動作很失禮嗎?那可真是抱歉,我不太了解。”
下一秒,磨磨頭被揪著腦門後麵一縷秀發,提溜起來晃了晃。
少年的嘴上說著抱歉,卻似乎沒有半點表達歉意的意思,隻是望著他微笑道:“我還不太了解人類這些繁雜的禮儀。”
童磨:“……”
真的是無時無刻裡裡外外大大方方的都在承認著他並非人類的事實啊,他這個家夥。
和強行裝扮成人類,妄圖融入人類世界的前任老板幾乎截然不同。
“而且,話雖如此,你也不是人類吧?”銀發少年托腮:“雖然你並非咒靈,卻很清晰的從你的身上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腐爛,肮臟,從裡而外崩壞潰爛的氣息。”
“沒有人類能在失去腦袋之後還能好端端的活著,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用人類的說法,我應該是鬼?”
但是,目前已知,根本不可能有鬼在被割下腦袋之後能繼續活著。
意識尚在,肢體軀乾卻毫無半點要再生的意思,就連血鬼術也無法釋放。
現在的童磨甚至已經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麼了。
“鬼嗎?”銀發少年摸了摸下巴,將童磨舉起來和自己的視線持平:“我明白了,就和人類口中怪談裡的魑魅魍魎是一個道理吧?你是那隻傳說中叫首無的妖怪?身體找不到自己的腦袋了嗎?真可憐呢。”
“……不。”童磨此刻不得不開始感慨這個家夥的奇思妙想。
“欸——那你可真難懂。”
童磨滿臉寫著懷疑人生,被這個魔鬼興致勃勃的拎在手中晃蕩了一會兒,忽然間,察覺到視線一黑,眼前似乎被什麼東西籠罩住了,可以發聲的嘴部也被死死的封住。
“哦呀,有誰來了呢?”
一片黑暗,身旁傳來了銀發少年的聲音:“不要發出聲音哦,當然,你一定想發出聲音的話,應該也挺難辦到的。”
童磨:“……”
此刻,他終於稍微有些許理解,為何日常的同事,尤其是猗窩座為何會被他氣到半死不活了。
“對了,忘記告訴你,我的名字……用人類的說法是這樣的吧?是真人。”
—
小默循著方才那顆自稱哥哥的死人頭氣息一路走來,最後停在了路邊一位笑眯眯的銀發少年麵前。
眯眯眼的人設她已經見的太多了,可惜正常的壓根沒幾個。
夏油傑哥哥除外。
所以,此刻的小默保留著十二分的警惕心,一步一步朝著麵前的少年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