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拽住電線,以相當瀟灑帥氣的姿勢落在與霧織麵前。
那雙黑眸如鷹般銳利又帶著幾分玩味,然後下一刻單手抱起與霧織,乾脆讓她坐在自己的小臂上離開了電梯內部。
他悄然靠近了幾分,鼻尖呼吸著她發絲間的味道。
電梯裡麵的咒靈已經被殺掉了。
擅自行動。
與霧織皺眉,任由伏黑甚爾抱著離開大廈。
“怎麼愁眉苦臉的?我都幫你解決了不應該感謝我嗎?”
伏黑甚爾吊兒郎當的語調在耳畔響起,臂彎又縮緊了些,此刻待在他懷裡的少女異常乖巧啊。
一直都這麼乖就好了。
他漫不經心想著。
“回來。”與霧織沒什麼表情,伏黑甚爾瞳孔收縮了一下,重新變成鐮刀乖乖躺著與霧織掌心。
“難得積極了一回,是因為你兒子住這裡的緣故嗎?”與霧織極其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直接掉頭繼續回大廈。
她也沒這麼容易被糊弄吧。
“反正你也不可能放著不管,比起被你磨磨唧唧地使喚,我自己出去解決還方便一點吧?”被過河拆橋的伏黑甚爾冷笑一聲,“這種沒報酬的事情我以前從來都不會做。”
桄榔——!
與霧織將手裡的黑色鐮刀頂部丟在地上,然後拖著走。
“喂很痛啊!”
伏黑甚爾怒喊一聲,煩躁地揉著腦袋,隻聽著鐮刀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
“乾脆讓我變成人出來啊!再說電梯都壞了你還怎麼——”
“我現在已經不是人身了,不需要電梯。”
“那你一開始走什麼電梯?!”
“那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變成這樣,所以我要負責祓除。”
“……什麼?”
神體極容易和那些東西產生共鳴,大約是屬性的緣故,與霧織天生擁有著無差彆的吸引力,走到哪災禍也就跟到哪。
無視伏黑甚爾吵鬨的聲音,與霧織一路穿梭到所在樓層的門口,大約是聽進去了那句小孩子早睡的話,她沒有敲門,而是像幽靈一樣直接穿了進去。
伏黑甚爾:“……”
喂,還是敲門比較好吧。
今晚的月色非常明亮。
漆黑的起居室即使拉上了的窗簾也會被清輝照亮。
給床鋪上熟睡的男孩蓋上一層溫柔的月色,也許是感應到了什麼,長長的羽睫不安分地顫動了幾下,冰冰涼涼的氣息湧了進來。
小小的身軀下意識朝被子裡縮了縮,有點冷。
他明明記得關了窗戶和門。
刺蝟頭的黑發小男孩又翻了個身,卻敏銳地察覺到一絲怪異,他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的一角,朦朧的視線瞥見床頭的黑影。
“嗚啊!!”
佇立在床頭的黑影提著一把巨型鐮刀,這種比恐怖片還驚悚的畫麵讓小男孩嚇得手腳並用連忙後退,腦袋和後背撞到牆壁上。
他瞳孔不斷地震著,冷汗不受控製的冒出來。
幸好月色明亮,視線清晰的那刻看清了黑影的模樣。
是她!
伏黑惠胸口不斷起伏,仍舊驚魂未定地大口喘氣,嚇出了一身冷汗的關係覺得渾身冰涼,至今發梢還在顫抖。
“真膽小。”
來自老父親的評價。
“你、你你……”伏黑惠還在大口呼吸著,結結巴巴地出聲,對於小孩子而言這絕對是一生的噩夢。
但伏黑惠的表現還是比同齡的孩子要鎮定許多。
伏黑甚爾倒是興致缺缺,竟然沒被嚇哭。
也許是伏黑惠天賦異稟的關係,經常能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東西,所以表現得還算淡定。
與霧織似乎真的格外喜愛小孩子,她點點頭,露出親切溫和的笑容,如果無視掉她手中的黑色鐮刀或許伏黑惠真的會鬆一口氣。
“最近還好嗎?”
伏黑惠盯著她手裡的武器下意識抱緊了被子,強裝鎮定的臉頰看起來十分可愛,他僵硬地點點頭,當然記得這個少女。
那時候也像現在這樣驀然出現在他麵前,然後告訴他自己被她用二十億買下了,說是他父親的遺願,然後亂七八糟丟給他一大堆卡和錢包,也沒告訴他密碼就走了。
她是誰?
她怎麼進來的?
她到底想做什麼?
小小的腦袋還是止不住的混亂。
但早熟的伏黑惠已經會思考許多事情了,警覺性也相當高,雖然直覺認為眼前這個少女應該不會傷害他。
可明顯,正常人是不可能無視牆壁門窗憑空出現在這裡的。
隻見與霧織緩緩展開愈發溫柔笑顏,仿佛擁有魔力似的讓伏黑惠放下了戒備之心,隻見她蹲下與自己平視。
好漂亮的眼睛。
像卷入了星辰與月亮,明亮又柔軟。
然後她伸出白皙纖細的手,將這把黑色巨鐮遞到伏黑惠麵前,鋒利的刀刃散發出陣陣寒氣,似乎帶著一絲酒味。
伏黑惠忍不住想這麼纖細的手到底怎麼拿動如此巨型帶殺傷力的武器的?
還有她喝酒了?
伏黑惠小巧地鼻尖動了動。
隻見她歪了下腦袋,片縷發絲滑落到衣襟邊,看起來完完全全弱不禁風的小大姐彎起唇角,朝他輕聲開口:
“我把你父親帶來了,你們可以敘敘舊,聊點什麼。”
伏黑惠視線僵硬地移到鐮刀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