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18:00.
各地陷入混亂時。
閉目歇息的與霧織驀然睜開眼睛。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已經落日時分了,夏油傑還沒回來,看樣子今天是不會回來了。
夏油傑的計劃從未瞞著過與霧織, 與同伴們商議‘百鬼夜行’行動, 以及背後孤立無援的計劃。
當她得知了夏油傑準備孤身一人去高專時, 與霧織就已經有了某些風雨欲來的預感。
最後一抹昏黃的斜陽洋洋灑灑落在窗棲,古舊的庭院宛如籠罩了一層血色的晚霞, 陰影越來越濃重。
與霧織立即站起來, 鼻尖下意識地嗅了嗅。
透著粉色的耳尖與尾巴尖不安地聳動起來,有股奇怪的感覺,她低頭盯著自己毛茸茸的爪子。
有種……力量回來的感覺。
與霧織跳到窗簷下,感覺風的氣息夾雜著一絲鹹腥的海浪味道。
儘管此刻的外界還是一派寧靜祥和, 精致的庭院錯落有致,而覆蓋在宅子裡的結界力量正在逐漸衰弱。
屬於夏油傑的咒力, 在消退。
不消片刻,與霧織從毛茸茸的小狐狸模樣終於恢複成原本的樣子。
對此她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
既然不存在於主動收回和時效性, 那麼被附著了咒力的事物唯一的可能就是夏油傑受到了阻礙,或者死亡。
果然夏油傑還是失手了。
與霧織凝眸望著遠方,沒有急著出去而是回到室內坐下。
當了幾天的狐狸倒是讓她舉動有些不自然,身上過長的和服裙擺局限了她的坐姿,寬大的衣袖被她細細撫平疊在膝蓋上。
未挽起的發絲散落在她的肩上,隨著輕微的舉動而稍作搖曳。
與霧織將手貼在地板上, 似乎隱約能感受到夏油傑的溫度, 很涼。
霎時風起, 比剛剛更為強烈一些。
等了許久與霧織終於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 她微微回頭, 卻隻聽到一聲響徹天機的呐喊。
“斬!”
瞬間將咒力所剩無幾的結界打破!
四麵八方不斷湧進強烈的颶風拍打窗戶, 以及這橫衝直撞的霸道氣息。
與霧織皺著眉,湧進屋子裡的風將擺件吹倒,滾落到滿地都是,漆黑的長發被吹得有些淩亂,隨著袖口與腰間的綁帶劇烈擺動。
“喂!”
纖白的手腕被猝不及防對方抓住了。
風塵仆仆的紫發男子一個踉蹌差點絆倒在與霧織身上,連忙抓緊著她的手腕刹車,胸口還在不斷起伏。
“……”
禍津神啊。
與霧織見他這幅樣子倒是不太意外,畢竟這家夥總是一驚一乍的,反倒是自己淡定不少:“鬆手,太慢了。”
“哈啊!?”
夜鬥本來見與霧織沒什麼事剛鬆了口氣,又立即瞪圓了眼睛,一雙幽藍的貓瞳直直豎起:“什麼太慢了啊!?你知道我會來嗎!?”
與霧織點點頭:“我沒什麼認識的神明,所有一下就猜出來了。”
能找到她的神明無非是禦影或者他。
“你也知道你沒什麼朋友啊……”夜鬥嘴裡小聲嘟囔著,收回了自己的神器,然後拉著與霧織環顧四周圍。
“這是什麼地方啊?”
與霧織欲言又止,其實她比較希望是禦影來。
“對了。”
夜鬥驀然想到,低頭在自己的運動服口袋裡掏了半天,隨著幾聲叮呤咣啷的銅錢響,終於把那撮白色的狐狸毛拿出來。
“這是什麼?”
“……”
與霧織盯了半響,似乎在思考用什麼理由搪塞過去。
其實在夏油傑帶她出去那天,被關在商場的帳裡時她從尾巴上拽了一些毛留下。
和她留給巴衛的發絲同理。
附著神息之物很容易被同為神明發現,隻不過夏油傑的結界有很強的遮蔽氣息,直到結界衰弱夜鬥才能隨著神息感應到她的位置。
竟然瞬間就抵達了……
難道夜鬥正好在附近嗎?
與霧織不去想這些,咳嗽幾聲含糊其辭地一句帶過:“我的神息,因為一些原因才留下的。”
“哈啊?這是什麼原因?說起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讓荒神大人委托我找你?”
夜鬥撓了下腦袋,結界破除的屋子已經恢複平靜,他盤腿坐下敲著自己酸痛的肩膀,然後自己倒了杯茶。
“荒神?”
與霧織眼神終於有了些變化,是中也的委托!?
那天夜鬥按照慣例在街上閒逛尋找有緣者,結果就剛好遇到了一個橘發少年。
夜鬥那雙寶石藍的貓眼立即警惕地豎了起來,從他身上傳來強大神明的氣息,又似乎被什麼掩蓋了。
本來夜鬥隻當沒看見一樣走掉,卻沒想到那家夥找到了小福的神社,聽了那些被忽悠的供奉者的話,竟然以為這是有名的神明大人。
手筆相當闊綽的捐了一筆巨額的香火錢,差點讓夜鬥一頭栽倒。
這家夥真是強大的正神嗎!?
那可是窮神小福的神社啊!
也太好哄騙了吧!?
說到這裡夜鬥端起茶杯瞥了一眼與霧織,見她不慌不忙還在整理衣服的模樣,完全不像失蹤神明應該有的反應啊。
與霧織終於正視起了夜鬥,“所以他的委托就轉給你了?”
“啊。”
夜鬥掀起眼皮,因為是關於你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