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準備最後一擊的咒靈都愣在原地。
是兩麵宿儺。
與霧織眼眸驟然睜大,被這股熟悉的惡意籠罩時她開始不可抑製地冒出冷汗,虎杖悠仁死了?
“哈。”
低沉的笑聲從他嘴裡吐出,兩麵宿儺一邊鬆動著關節和肌肉一邊扭動脖子,結實的身軀線條似乎比原來更加有張力。
他似乎不太意外看見出現在此時此刻的與霧織。
比起那個白發六眼,他對於與霧織的氣息更加敏銳和擅長捕捉。
“你終於來了啊,還以為你會藏到什麼時候。”
兩麵宿儺頓了頓,下一秒挑起薄唇,冷淡低啞的嗓音聽起來卻有股無比愉快之感。
“……宿儺。”
與霧織有些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他甩掉手背上的鮮血,習慣性地用反轉術式將虎杖悠仁的手治愈,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與霧織麵前。
慢一拍的風落在身後,微微揚起衣角。
“嗯?”兩麵宿儺貼近她彎腰低聲笑了起來,似笑非笑地抱起手臂:“真是多虧你這麼辛苦收集我的手指了啊。”
與霧織揮開的同時朝他發難。
兩麵宿儺側過腦袋,沒什麼表情地躲開與霧織的襲擊,動作遊刃有餘,更像是對於他而言的熱身運動。
迅捷的身姿完全不在意與霧織的攻擊,他單手抄兜,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而邊無視在一邊的特級咒靈抬頭看著更加是玩遊戲的兩個人,憤怒的糾集身上的咒力,發出猛烈的襲擊!
與霧織停駐身形,朝它看去。
“啊,忘了這家夥還在。”
兩麵宿儺懶洋洋地看了它一眼,極具威懾力的視線掃過去,抬手輕輕鬆鬆擋住對方的襲擊,還順便治好了虎杖悠仁的另一隻手。
“嘁。”
兩麵宿儺有些不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他隨手將咒靈的腦袋按進地麵,然後起身踩過去。
白色的光芒從他身後揮砍而來,兩麵宿儺頭也沒有回,背後握住與霧織的窄刀,唇角的笑意愈發擴大。
順著這道猛力將與霧織拉扯到身前,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膽子倒是隨著時間大了不少啊你。”
兩麵宿儺揚起眼尾,鐫刻在骨子裡的傲慢與輕狂一點點侵蝕著她的周身。
嗓音仿佛對方尖銳的齒正在細細研磨著她的骨,這種侵略感並沒有流於表麵,而是在緩慢的折磨著神經。
久處高位的眼神十分令人不舒服。
但這一刻與霧織是慶幸的。
幸好為了以防萬一,把夏油傑留在上麵了。
“真可惜,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兩麵宿儺漫不經心說著,抓著與霧織的手腕將她扯近。
聞到了熟悉的氣息,他唇角扯出極度惡劣的弧度,赤色眼瞳眯了眯,帶著戲謔的詢問:“比如歡迎回來?”
“……去死吧你。”
與霧織同樣扯了下嘴角,並不畏懼此刻詛咒之王,而是在思索目前這個情況怎麼做最妥當。
儘力保下虎杖悠仁。
“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聲毫不客氣響起,帶著輕微的震動感與神經質般的愉悅,一寸寸沿著耳廓邊緣鑽進腦內。
“沒問題啊,再給你一次機會,殺了他。”
兩麵宿儺故作大方地將選擇權交給與霧織,將她托起,宛如千年前的戲耍節目重演一次,態度不緊不慢。
與霧織似乎冷靜了下來,唯有這個時候,她才能低頭俯視著那雙的血色眼瞳。
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順滑的墨發落在宿儺的臉側,她眨了下眼睛,十五六歲的少年身軀輕而易舉將與霧織托起,對方的心情似乎愉悅到了極致。
這地獄般的場景就像那個被屍山血海堆積出的王座一樣。
與霧織見過許多比這更為慘烈的畫麵,雖然他沒開領域,但宿儺本身就是地獄。
她緩緩開口:“你以為我還跟千年前一樣傻嗎。”
虎杖悠仁是扼製兩麵宿儺的關鍵,不僅不能死,而且還必須讓他儘快恢複意識。
即使不動手,宿儺接下來的打算應該是殺了這幅身軀吧?
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
“不錯嘛,即便是違心之事不也能做到?”他鋒銳的眉眼向上輕揚,唇角嘲諷的笑意令人心悸。
“不過在取回手指之前,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兩麵宿儺左右擺動著頭顱,雖然這幅身軀令他極度不爽,不過取回所有力量之後他就能重換身軀了。
“讓我想想啊……”
兩麵宿儺抱起手臂闔眼,看似冥想。
他在做什麼?
與霧織蹙眉,不祥的預感漸漸來臨。
“啊,找到了,原來還沒有走啊。”兩麵宿儺睜開眼睛,伸著懶腰朝出口走去,“用這幅身軀把他的同伴都殺了。”
“這小鬼應該會崩潰吧?”
相當惡劣的語氣。
兩麵宿儺單手抄兜,一腳踢碎了牆壁。
他微微回頭朝與霧織挑起唇角,“不準插手,好好看著就行了,或者我準許你去把其他手指帶來。”
命令式的語氣讓與霧織果然還是不爽,她垂下眼簾,見他身影瞬間消失在門口,根本就沒管自己。
與霧織想了想還是跟了出去。
一根手指的宿儺,沒什麼好怕的吧。
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