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風流病世子4(1 / 2)

紅妝十裡, 喜樂長吟。

鬱止一人一馬行於隊伍前方,熱熱鬨鬨的迎親隊伍排滿了幾條街,沿途有鬱止安排的人拋灑銅幣, 不愁沒人說喜慶詞吉利話。

但圍觀之人能擠滿幾條街, 更多還是因為這場婚事的特彆,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有人想看看那敢冒大不韙請旨賜婚的應王世子是何模樣,也想瞧瞧那勾得應王世子傾心不已, 不顧名聲也要娶回家的盈風又有多傾國傾城。

後者由於人在花轎,無人得見,可前者卻被眾人圍觀了個夠。

不少人在心中感歎, 難怪這位應王世子從前風流浪蕩, 原也是有那等資本, 就這模樣,若是對方願意,他們倒貼都心甘情願。

可這樣的人, 如今竟願意為了一名青樓女子收心, 且情深若此,世間罕見。

“哼!都道江山易改, 本性難移,他應王世子從前是何模樣,如今便是暫且收了心,也未嘗不會有故態複萌一日, 屆時,我等著瞧那什麼盈風的笑話。”有人酸溜溜道。

她們沒有鬱止這般容貌的夫君,更沒有為她們情深為她們付出的愛人,此時見狀,可不得心生嫉妒。

一名粉衣女子坐在樓上, 通過窗戶往下看去,看著那容貌昳麗如仙的男子騎馬走過,看著長長的迎親隊伍絡繹不絕。

眼中的豔羨之色毫不掩飾,“真可惜,四姐姐病了,未能見此盛景,從前也曾見過應王世子,卻也不及今日驚豔,難道是今日是他大喜之日的緣故?”

“公主,咱們該走了,您不是要去瞧那世子妃容貌嗎?”

五公主當即起身,“走,本公主要去鬨洞房。”

京城應王府,燈火通明,簷下院中,處處掛著大紅燈籠,囍字幾乎落在整座王府每個角落,賓客早早到來等待。

卻如鬱止所想,不說他發請柬的,還有不少不請自來之人,有人想來參加這場特殊的婚禮,有人卻是想借著這場婚宴與人交談籌謀。

鬱止並不在意,一來是不在意他人,二來今日重點不在於他們,他隻想著一個人。

高堂不在,並無長輩受他們跪拜,兩人隻按禮數跪拜了兩回天地,隨後便是夫妻對拜。

直到最後那一拜低頭,應輕燭才恍然發覺,自己竟然真與一個男人拜了天地,做了夫妻。

聽著儐相唱禮,送入洞房,應輕燭下意識握了握袖口,那裡,裝著他提前準備好的不舉藥。

男人的大手握住他手臂,扶著他往後院走去。

一群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跟著,聲稱要鬨洞房。

鬱止心知若讓人見到應輕燭,未來未必沒有暴露身份的風險,於是皆以“不願讓人見到心上人樣貌”為由,將這些人全部關在門外。

五公主亦在其中,看著那緊閉的房門,狠狠跺腳,她辛苦出宮來參加婚宴,便是為了一睹那盈風的真容,誰知鬱止根本連機會都不給她。

氣得她跺腳。

一名女子笑著走到她身邊,“五公主莫要著急,明日應王世子必定會攜世子妃進宮謝恩,屆時公主等在貴妃娘娘身邊,自然能見到世子妃真容。”

中宮無主,貴妃統領後宮大權,若是那兩人要謝恩,應當會在貴妃麵前走個過程。

五公主渾身一個寒顫,撇撇嘴,“彆了吧!”她又不是貴妃所出,去那女人麵前平白找罵嗎?

“容姐姐莫說我,你是未來板上釘釘的三皇子妃,貴妃娘娘未來親兒媳,比我更合適。”

眼前這位黃衣女子,便是已經定下的三皇子妃,而三皇子乃如今奪嫡熱門人選,換言之,這位容姑娘,極有可能是未來皇後。

然而,聽見這話,容雲嫦麵上卻未有喜色,仍是那般端莊穩重,優雅大方,淡聲道:“臣女尚未嫁與三皇子,理應守禮才是。”

五公主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這女人裝什麼裝,表麵冷淡,心裡也不知有多得意。

多半便是父皇和貴妃被這女人端莊做作的外表所騙,才會將她賜婚給三哥。

哼,真以為大氣端莊便能當皇後嗎?三哥連太子都不是呢!

幾個紈絝也被關在門外,被守衛攔在外麵,不得進去。

一人不滿道:“世子可真小氣,當誰沒見過那盈風似得。”

不就是個濃妝豔抹的青樓女子,這麼寶貝還真當是什麼閨秀不成?也不知被多少人見過了床上的模樣,竟還被鬱止當成個寶。

曹公子看了他一眼,將畫著仕女圖的扇子一合,“行了行了,春宵一刻值千金,鬱世子哪舍得讓你們給他耽誤了,走!咱們前麵吃酒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其他想要湊熱鬨的人見沒人捧場,洞房也鬨不下去,於是便也遺憾地去前院吃酒。

喜房內,應輕燭坐在床上,因鬱止提前吩咐,床上並未有花生紅棗桂圓等等,他便是坐著也挺舒服。

喜娘笑著端上喜稱,說了兩句祝二位稱心如意的吉祥話,便對鬱止道:“新郎揭蓋頭!”

鬱止接過喜稱,卻並未揭開蓋頭,反而對她們道:“你們都下去吧。”

喜娘一愣,遲疑道:“世子爺,這流程還未走完呢。”

還有喝合巹酒,結同心發。

鬱止語氣平靜,聲音卻仍堅定道:“都出去。”

眾人不敢再言,紛紛退下,並貼心地幫他們帶上房門。

見人都走了出去,鬱止這才以喜稱挑開那繡著鴛鴦戲水的蓋頭。

眼前漸生光明,屋內燭火明亮,應輕燭抬頭,一眼便見到那人穿著一身大紅婚服,容貌昳麗,俊美風流的模樣。

鬱止唇邊含笑,對應輕燭這臉上的妝容頗為無奈。

“夫人若喜濃妝,日後為夫願意親手教你。”所以不要再化成這鬼樣子了,說不定哪日半夜起來,他會當成哪兒來的厲鬼不小心捅了。

應輕燭聽著這人的話,心中的第一個念頭竟不是他才不會在這人麵前卸下妝容,讓對方親手畫,而是今日說好的新婚夜,這人竟在話中嫌棄自己的妝不好看?

果然是娶進門到手了,就原形畢露,不珍惜了嗎?

若是鬱止知道他心中想法,必定會點頭應是。

都成親了,人到了自己窩裡跑不了了,可不得放下心來。

“盈風喜歡,世子若不喜,又何必娶我。”應輕燭硬邦邦道。

他自己都未察覺,在鬱止麵前的姿態已經越來越輕鬆,不再像最開始的緊繃防備模樣。

鬱止點頭應道:“自是可以,可若我要帶夫人外出見人,恐會被人嘲笑指點。”

應輕燭更氣了。

這人娶了他,本就會被人指指點點,這才剛進門,連洞房都未曾,這便將他嫌棄若此,這場婚事又何必成?!

可還不等他說什麼,便又聽這人笑著柔聲道:“為夫自是不介意被人示以異樣目光,可我不願見他們那樣看你。”

“被我放在心上的人,不該受到他人的輕視鄙夷。”

應輕燭憋在心裡還沒來得及發泄的怒氣,頓時宛如那決了堤的洪水,一瀉千裡,不見半分蹤跡。

他看著鬱止,不經意撞進那雙溢滿柔情的眼中,被溺了個渾身酥麻。

他渾身一顫,縮回視線,聲音低低道:“盈風不在意他人目光,世子也不必在意。”

鬱止看著他,伸手在他臉上輕撫,卻沾染上濃重的胭脂色。

“該喝合巹酒了。”他緩緩道。

喝酒……

喝酒?!

應輕燭眼中閃過一絲微光,袖中的手摸了摸,摸到那個小紙包才放心。

他笑著對鬱止道:“世子爺,盈風自昨夜便未進食,此時已然饑腸轆轆,不知可否勞煩您為盈風尋來吃食?”

鬱止見他眼珠轉動,便知他心中在計算著什麼,心中思慮一瞬,多少猜到一點,他想了想笑道:“這是自然,待你我喝了合巹酒,我便去吩咐人端來飯菜。”

當然是喝酒更容易下藥,若是飯菜上來,藥下了進去,鬱止硬是要給他夾有料的菜,還不得不吃怎麼辦?

思及此,應輕燭雙眸微動,水光逐漸在眼中生成,濕漉漉的眼睛看著鬱止,眼中盈著些許委屈難過,令那雙如星星般的眼眸看著那樣令人心生憐惜。

他便這麼看著,鬱止心中好氣又好笑,這人是用自己吃定他了嗎?實際福利沒多少,倒是這種時候利用得十分順手。

好吧,既然如此,鬱止決定滿足他,也好看看他要做什麼,“彆哭,你等著,我這就去讓人端來。”

說罷,他起身去外間,開門對守在門外的丫鬟吩咐。

應輕燭手腳飛快地往喝合巹酒的其中一隻葫蘆裡撒了藥粉,又迅速給兩隻葫蘆倒上酒。

待鬱止回來時,便見這兩杯合巹酒已經準備好,而那人正端著這兩隻葫蘆對他道:“世子殿下,該喝合巹酒了。”

鬱止接過他遞過來的那杯酒,輕輕嗅了嗅,卻仍是在這酒香中嗅出了那樣熟悉的東西。

鬱止:“……”

合著這人下不舉藥下成了習慣?

看著應輕燭言笑晏晏的模樣,鬱止哪能不知對方所想,不過是怕他非要洞房,繼而發現他男扮女裝的真相。

可是小輕燭,你想的未免太過簡單,不知道哪怕硬件不行,也能用工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