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星月寄錦書6(2 / 2)

難道……難道……

鬱止見他沒動靜,沒像上回那樣停住,反而繼續寫信。

【我以為,你上回送我印章,也是對我有意,才徹底坦白,原來……是我會錯意了嗎?】

先胡編了印章的意義,在創造了典故後,又將它用在葉逐月身上,鬱止竟還能麵不改色地寫信,半點羞愧也沒有。

葉逐月心中糾結。

他送印章時確實沒有其他心思,可因為他又對先生有好感,這會錯意三個字,用得便有些不對。

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會錯意,隻知道他無法肯定地說出“是”,

先生雖然隻有一本《玉蘭記》流傳數百年,卻也是赫赫有名的文人,家。

相比起來,自己就平凡的多了。

而這樣的他,卻還三心二意,感情不專。

便是葉逐月再厚臉皮,也說不出自己配得上對方這句話。

鬱止卻還在不斷地誘惑著他。

【我不知後世如何看我,卻知道我隻是我,無論是名聲還是榮譽,都是後世人所冠,與我本人無關,若是你要以我名聲過盛為由拒絕,那你喜歡鬱止,豈非也是錯誤?】

鬱止有些後悔,早知道他便不用鬱星這個名字,都是上回見葉逐月問他為何沒有姓名,一時心軟,便想要給他留下一些有關於“鬱星”的東西,等他想念自己時,也好有東西惦念。

接著,葉逐月的一句話,令他罕見的一噎。

【所以,我也沒追求鬱將軍啊。】

鬱止:“……”

你那是沒追求嗎?你那分明是不能追求。

甭管是主觀意願上的不願,還是客觀上的不能,反正這就是事實,反正葉逐月就拿來用了。

鬱止刷刷刷寫道:【我也不需要你追求。】

葉逐月替鬱止漲紅了臉,哪有這樣直白且厚臉皮的!

他鼓著腮幫,【先生,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該不會是誰偽裝騙我的吧?真正的先生呢?】

鬱止當沒看到這句話,想想也知道是氣話。

此時此刻,他竟有些不滿足於通信,想要和葉逐月見上一麵,對方氣的臉紅跳腳的模樣一定很好看。

他不由莞爾,眸光一柔。

想著要是繼續逗,對方可能又不理他了,便想寫些安撫的話,畢竟,他是真的不急。

然而不等他的信過去,打開木箱,他首先看到了對方的來信。

【先生,我認真想了想,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同時喜歡著兩個人,如果……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漸漸放下將軍,我就答應你。】

葉逐月很有原則,不願意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想要全心全意對待戀人,為此,甚至願意給鬱止一個機會。

如果他能改變將軍在他心裡的位置,日後將軍就隻是神壇上的偶像,而不是傾慕的人,那他就接受先生。

可惜鬱止並不需要他這種原則,並且他看著這信,心中忽然有點不妙的預感。

他寫信問道:【你想如何改變?】

葉逐月顯然是已經想好了,在他問了沒一會兒,對方的回信便到了。

【我喜歡將軍,幻想與他共結連理,無非是因為將軍一生都沒有情緣,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妻妾子女,若是他有了紅顏知己,想必我……我就能放下了。】

鬱止看著這段話,心中即是無語又是心疼。

他不知道葉逐月是用了多發的毅力才決定斬斷對鬱將軍的妄念,但他知道,那一定很疼。

疼得他都不想再隱瞞將軍和先生都是他這件事,不想再逗他,便是坦白後被冷戰,他也認了。

正當他想寫信坦白時,又一封書信傳了過來,鬱止放下筆,先去看信。

【先生,我知道將軍身邊沒人,但是你能接觸到他,應該能為他和彆人創造機會,如果將軍能幸福,那也是我所想看到的,一舉兩得,你覺得呢?】

鬱止:“……”

雖然知道葉逐月寫下這段話時一定很艱難,但他仍舊心疼的同時還有無語。

他額角直抽,覺得再隱瞞下去,事情還能更離譜。

【我就是鬱止。】

信紙寫好,放進木盒裡。

他靜靜等了許久,想來葉逐月應該會花費不少時間消化,才能給他回信。

於是他慢悠悠喝完了一盞茶,才重新打開木盒。

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便微微一凝。

他剛才寫好的信,隻有五個字的信,仍舊好好地躺在木盒裡,放進去時它是什麼樣,此時還是什麼樣,半點變化也無。

鬱止麵無表情地伸手將那張紙取出來,鎮定如常,唯有那夾著信紙的指尖泛著些許冰涼,顯示著它主人的不平靜。

關上木盒,鬱止的視線在這張信紙上看了又看,似乎試圖從中看出這信紙有什麼問題,然而無論他怎麼翻來覆去檢查,始終一無所獲。

它就是一張普通的信紙,和他之前的用的沒什麼不同。

可它送不過去,就是最大的不同。

鬱止閉了閉眼,關上木盒,再次打開,便看見了葉逐月的來信。

【先生?你什麼沒反應?】

【我……我剛剛胡說的,既然鬱將軍沒那個心思,我們也不能打著為他好的名義自作主張,你把我剛剛的話忘了吧。】

鬱止看著信上的字,眸光深邃。

雖說不知道葉逐月究竟是真這麼想,還是因為割舍太疼而後悔,這回都來不及了,他沒有後悔的機會。

【我覺得你的主意有道理,我會儘快給他找個情投意合之人。】

從今往後,陪著你的,隻是鬱星。

*

葉逐月看著回信,沉默良久,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有塵埃落定時的輕鬆,卻又有割舍之後的隱隱作痛。

那是他想了念了十多年的人,哪能這麼輕易能放下。

可是先生……

葉逐月是個認真的人,他不能接受一個三心二意的自己,哪怕鬱止說得再真誠,他也不願意接受。

如果將軍和先生隻能選一個,他還是不想辜負與他真正有過接觸的先生。

將軍遙不可及,甚至都不知道有他這麼個人,他又何必打擾。

如果……如果與先生的感情不儘如人意,他還能默默撿起對將軍的喜歡,但現在,該放下了。

*

鬱止之後用木盒實驗了許多回,終於漸漸摸清了它的規律。

這個時空的正在發生的事,或者原本應該發生的重要事件,他不能傳出去,隻有那些因為他的改變而發生的事,可以與葉逐月無障礙交流。

例如他不能直接說自己是曆史上那個鬱將軍,卻可以說他是鬱星,這個被他創造出來的身份。

至於葉逐月那邊是否有什麼禁製,他尚且不知道。

這事要說難也不難,說簡單卻又仿佛不那麼簡單。

如果能以鬱星的身份陪葉逐月到終結,那他也願意,無論什麼名字,無論什麼身份,總歸都是他。

可他就是擔心,還有其他變故。

為此,鬱止回想了一下這個世界原劇情,打算儘可能按照原劇情行事。

鬱止有了這個打算,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女主。

十三公主最近正在奔赴各種宴會,試圖將自己推銷出去,雖說還沒定下,但她已經有了好幾個目標。

然而不等她在其中挑選出最好的那個,突然收到消息,她看中的幾條魚全都定親了?!

還是皇帝賜婚?!

氣得她怒氣衝衝找了小皇帝,“皇上,你是課業不夠,才有多餘的精力操心彆人的終身大事?!”

小皇帝覺得冤枉,覺得這個姐姐好笨,“皇姐,這都是鬱將軍讓朕做的,朕根本不認識他們。”

十三公主一噎。

“他說什麼你就聽啊?你怎麼這麼沒主見!你才是皇帝!”

“嗯,朕沒主見,皇姐有主見,所以皇姐自己去見將軍吧。”說得跟她能反抗似的。

十三公主:“……”

她憋著氣離開了。

找鬱止是不可能找的,她也怕那人。

可要讓她乖乖屈服鬱止,任由他欺負,那也不可能。

她一定要找個如意郎君氣死他!

十三公主行動力很強,且運氣很好,畢竟是女主。

很快,她便在一場宴會上製造意外,與一位尚未成親的男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有了親密接觸。

所有人都看著,這不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鬱止知道後不由皺眉。

他是真沒想到女主這麼著急,甚至不惜以這種方式。

賜婚聖旨不得不下,但也隻是暫時的。

把成親時間拖到原劇情中女主去和親之後就是了。

現代

葉逐月拿著筆在桌上仔仔細細描摹著,有人走到他身後都沒注意到。

“在畫什麼?”

葉逐月手一抖,忙收起筆。

“哥,你怎麼來了?”他有些慌亂,心虛的。

從決定放下將軍,接受先生開始,他便自覺自己有了曖昧對象,麵對家長,便下意識心虛起來。

“見你這些日子都在屋裡不出門,我關心你。”

葉大哥伸手想要看他描摹的畫,那是鬱止送給葉逐月的那張,有鬱止身影的那一張。

“哥,我沒事,就是最近不想出門。”葉逐月心虛道。

“那哥也沒事,就是隨便看看。”

葉逐月一噎,他起身想去搶,卻在剛站起來時隻覺得眼前一黑,大腦一暈,重新倒在椅子上,失去了意識。

“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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