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人(1 / 2)

時仲身上的青紫有很多處,瞧著不像是一個人動的手。

樂善咬著後牙根,拿了上次沒用完的紅花油,把人扯進他的屋。

“把衣裳脫了,我給你揉揉。”

樂善邊說邊把煤爐子的風門打開,將火調旺,房間裡很快變得更加暖和。

時仲磨磨蹭蹭地不願脫,額頭上肉眼可見地冒出了汗珠。

一旁呆呆坐著的時父看他一眼,像是受不了太過暖熱的溫度,突然站起來走出去,在門口凳子上坐下了。

正好屋裡沒了人,樂善直接上手把時仲身上的棉衣扒了,露出下麵白斬雞似的瘦弱身材,還有上麵慘不忍睹的皮肉傷。

樂善仔細看了位置,倒出一點紅花油在手心裡來回摩擦,嘴裡說道:“這傷必須得揉開才能好得快,不然之後有的你難受,等下我會下大力氣,你忍著點啊。”

時仲臉紅紅嗯了一聲,眼睛裡含著水光,欲拒還迎似的,目光閃閃爍爍瞥向一邊,不敢朝她看。

樂善沒那麼多心思,感覺手心裡藥油熱了,立馬按上時仲的一個傷處開始大力揉搓。

時仲即便被提前提醒過,此時猛不地被這麼來一下,也難免沒繃住,一聲痛吟差點脫口而出。

如樂善所說,她真是用了大力氣,痛得他幾乎呲牙咧嘴,什麼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都沒了。

“姐,疼……”

時仲撐不住歪倒在床上,滿頭冷汗地呻/吟,語氣不自覺地和樂善撒嬌。

樂善不為所動,嘴裡說著快好了快好了,手上的力道卻一點沒變,直到把這小子身上的青紫處全都用紅花油揉搓過一遍,才終於擦擦手暫時放過他。

時仲此刻渾身無力,心口滾燙,仿佛連皮膚都跟著燒起來了一樣。

其實這都是紅花油的功效。

樂善瞧著藥油都被揉進去起了作用,滿意地點點頭,將棉衣還給時仲。

“上邊的好了,下邊有沒有?”

時仲臉色一脹,連忙搖頭:“下邊應該沒有,有的話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他的抗拒意味實在強烈,樂善也不再強人所難,把還剩下一些的紅花油留給他,自己走了出去。

時父從始至終都在門口坐著,等她路過的時候,他還知道側側腿給她讓位置,就是人總不開口說話,眼睛依舊木呆呆的沒有活泛氣。

樂善出去後在他身旁停住,像對待正常人那樣問道:“爸,晚上想吃啥?蘿卜燉粉條配紅薯粥成不?”

時父收回望著虛空的視線,愣愣地看向她。

樂善對他笑笑,自顧自地說:“那咱們晚上就吃蘿卜粉條紅薯粥啦,我現在去做。”

“姐,你放著,等下我來。”時仲的聲音從屋裡弱弱地傳出來。

樂善沒聽,人都受傷了,還是歇著吧。

所以這頓飯最後還是她做的,燉得香噴噴的蘿卜粉條和軟糯稀爛的紅薯粥,滿足了時父不太好的胃口,也照顧到時仲受傷的身體狀況。

這一晚,時仲睡得不怎麼安生,身上的傷仍有些隱隱作痛,揉過紅花油的地方又火又辣,感覺不太好受。

輾轉難眠許久,人才沉沉陷入夢鄉。

半夜時分,樂善起來去他那屋看了眼,替他掖了掖被子,轉身準備走時聽到時仲迷糊著醒來,朝她喊了聲媽。

樂善:…………

媽什麼的肯定不能應,不過這聲媽叫得真可憐,委屈巴巴的。

樂善聽的心口發軟,轉回去坐在床邊輕拍他,“彆怕,姐在這兒呢,睡吧,睡吧……”

時仲聽了好似清醒一瞬,轉口喊了聲姐,在樂善的輕撫下抵不過睡意,很快又閉眼睡了過去。

翌日淩晨,時仲按時醒來做飯,如果不看他衣裳下還沒消退的痕跡,瞧著人和平常沒什麼不同。

“還痛嗎?怎麼不多歇會兒?”樂善跟著起來皺眉問。

時仲笑得一臉歡喜,“謝謝姐關心,已經不怎麼痛了,待會兒還要上班就不歇了。”

樂善點了點頭,沒堅持讓他去繼續休息,隻道等下她陪他一塊過去。

她倒要瞧瞧是誰動的手,不一次性把人解決了,往後這樣的事怕是還會發生。。

時仲嘴巴張開想說什麼,看到樂善不容拒絕的態度,隻好乖乖應下。

“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姐不要為了我犯錯誤……”

“放心,我就是去跟他們友好地談談。”

樂善看起來很冷靜很理智,讓忐忑不安的時仲多少放了點心。

兩人草草吃過早飯,外麵天還黑著,夜空上撒著稀疏的幾顆星子,月亮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街邊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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