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乘風破浪第六十天(1 / 2)

喻眠縮在殼裡自閉了半天, 終於還是慢騰騰走出了房間。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男士家居服,袖子比她的手長了好長一截,她伸手抖了半天, 才從袖子裡露出細白的手指尖。

她環視了眼前的客廳, 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大大的迷茫。因為這裡既不是她家,也不是隱山彆墅。

她沒看明白這是哪裡,這個迷茫的眼神倒是把程司越嚇了一跳。

——會不會發了一場燒,又回到第一個人格了?

程司越擺好早餐, 看著她道, “昨晚你燒暈了,又不肯去醫院, 隻好把你帶到我的公寓。”

“放心,你的衣服是秘書換的, 新的衣服在沙發上。”程司越說完,試探著問道, “你是要先吃早餐,還是先換衣服?”

喻眠看了一眼沙發,又看了一眼桌子,“我先吃飯吧。”

程司越舒了口氣。

還好, 還是那個她。

......

喻眠就在這十分詭異的氛圍下把早餐吃完了, 這一頓可謂是味同嚼蠟。

好在程司越隻顧著拿著平板瀏覽商報,沒發現她混雜著疑惑和內疚的小眼睛。

吃完飯,喻眠走到沙發前,看到疊放得整整齊齊的打底衫, 保暖襪,以及款式高級的風衣外套。

全都是適合她的尺碼。

看來程司越是真的很了解原主啊。喻眠抱著衣服去了浴室,心想還好自己沒吃胖, 不然這個衣服穿不上得多尷尬?

浴室的設計和整個公寓一樣,高級簡約的藍白灰,清心寡欲的設計。

程司越(或者他的秘書)已經在洗漱台上放好了完備的洗漱用品,喻眠洗漱完畢,換上了衣服。

就在她整理頭發的時候,她被鏡子旁邊的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吸引住了視線。

那是一個形狀極其不規則的黑色玻璃瓶,看上去像是一塊冰,或者是遠古時期用來生火的石器,握在手裡大小剛好。

玻璃瓶上麵寫著漂亮的英文字體“he”。

喻眠看不懂這是什麼意思,還本著好學的心理查了一下度娘,答案是:「he,希臘神話中一種可以讓人忘記悲傷的藥物。」

喻眠湊近小瓶子聞了聞,入鼻是熟悉的白鬆香,微苦又帶著肅穆,像是森林裡被白雪覆蓋的古刹。

是程司越一貫的味道。

喻眠把瓶子放回去,頗為同情地看了香水一眼。

——連香水都是這個含義,看來程司越,內心可能是真的很苦吧......

-

程司越開車把她送回了家。

喻眠顧不上休息一下,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原主的那份病曆檔案翻了出來。

她想確定昨天的夢境到底是不是真的。

陽光從明亮的落地窗照進來,照映著跪坐在地毯上的白皙少女。少女身旁散落了一地的報告、日記、還有入院記錄,明晃晃的紙張,和她的皮膚一樣耀眼。

高頻率出現的詞彙全都是:自殺傾向,情緒認知障礙,焦慮狀態,等等一係列喻眠看不懂的專業術語。

這些術語喻眠不明白,但她知道,每一個冷冰冰的詞都是一座大山,壓在誰身上,都是無法翻身的煉獄。

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她會在穿書後丟失掉這部分記憶。

因為這些記憶對於原主來說,這是最痛苦,最混亂的一段記憶。所以不是記憶丟失了,而是被刻意埋藏了。

喻眠看完,把那些報告小心地一份一份收集起來,重新裝回檔案袋裡,然後抱著袋子在陽光下發了很久的呆。

她先是難過了一會兒,然後小腦袋瓜熟練地開始奇思妙想。

夏意跟她說過,世間的規律總是守恒的。如果她穿到這個書裡,變成了“喻眠”,那原主小姐姐會不會也離開這本書,變成一隻海豚呢?

這個想法讓她雀躍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可就太好了!做海豚超級自由的,小姐姐受了那麼多苦,當然要變成像她一樣可愛的海豚才行啦!

鮑聰的電話恰到好處地打了進來,“喻眠,你好點沒有?我開完會了,現在到你那去。”

喻眠雀躍道:“好啊,你過來吧!”

鮑聰:“......”

啥事啊讓孩子高興成這樣,這像是一個燒了一夜的人該有的狀態嗎?

鮑聰滿腹狐疑地到了喻眠的公寓,發現她正坐在客廳毛絨絨的長地毯上,對著陽光微笑,靜謐得像尊佛像。

鮑聰上去摸了摸她的腦門,不熱。

“你咋了這是?不好好在床上休息,在這坐著乾什麼?”

喻眠勾起了一個神秘的微笑,“我勘破了這個世界的玄機。”

鮑聰:“......”

好像還沒退燒的樣子。

他問道,“昨晚程總帶你回公寓了?沒有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吧?”

喻眠歎了口氣,托住肉鼓鼓的腮幫子,“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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