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雲拉著雲絮的手, 飽含深情道:“雲絮,我一定要告訴你, 我根本不喜歡你師父那個女魔頭, 我——”
“師父!”逐芝緊張地拉住林小酒的袖子,嚇得瑟瑟發抖, “千萬彆衝動!”
本想轉身就走的林小酒:“……”
雲絮驟然甩開風清雲的手, 果真見立在不遠處,衣袂飄飄的冷豔女子時, “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惶然道:“師尊……”
在場的弟子們也紛紛行禮:“師尊!”
林小酒現在是真想把逐芝這熊孩子扔出去, 而大家顯然誤解了她臉上那一點怒容, 雲絮把頭磕得砰砰響,一疊聲道:“師尊,師尊,不關我的事!”
顯然嚇得不輕。
而風清雲則直接上前一步,回護住雲絮,凜然道:“莫師妹, 你那天不顧性命以身當劫救了我,我心中感激,可感情是勉強不來的, 我對你無意, 莫要再逼我。”
“……”
林小酒內心湧上一股複雜的無力感,她維持著莫九枝慣常的高貴冷豔表情,不動聲色地打量風清雲。
見他五官清俊, 配一襲白袍,頗有些仙風道骨,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難怪原主這樣喜歡,可惜靈力駁雜,中看不中用,又是個教科書般的白眼狼。
風清雲也感受到的林小酒的視線,奈何他早就對這位師妹熾.熱的目光條件反射般生出厭惡,風清雲話鋒一轉,明誌似的揚聲道:“我已經對雲絮情根深種,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一直乖巧趴在林小酒肩頭的小奶豹忽然衝風清雲凶狠齜牙。
風清雲隻覺周身一凜,似乎感受到強烈且駭人的殺意,可那殺意轉瞬即逝。
他再抬頭,便看到林小酒抬手給小奶豹順毛,她長睫微垂,生疏地叫出他的名號,“踏雲子,你真的喜歡雲絮?”
跪在地上的雲絮明顯瑟縮一下,風清雲對林小酒梳理的語氣感到一陣不自在,但還是梗著脖子,視死如歸似的揚聲道:“自然!”
林小酒“唔”一聲,認真道:“那好,你把她帶走吧,從今以後,雲絮改投你無邊峰座下,與我銜月峰再無瓜葛。”
既然他那麼喜歡她,正好順水推舟,將麻煩解決掉,說不定“同風清雲劃清界限”的任務即刻就達成了呢。
然而,林小酒此言一出,雲絮竟比所有其他人反應更快,驟然直起身子,取下腰間佩劍,做出刎頸自裁之勢,她刹那間紅了眼圈,哽咽著決絕道:“弟子既拜入師尊門下,致死不出銜月峰!”
連這幾個內門弟子見狀,也紛紛跪下磕頭求饒:“師尊,求您放過大師姐吧!”
單輪姿色,雲絮其實遠不如莫九枝,且眉眼間總帶著些似有若無的陰鬱,可情人眼裡出西施,她如今哭得梨花帶雨,便惹得本就傾慕於她的風清雲更加心疼,大喝:“莫九枝!你彆太過分!”
“……”林小酒,“鐲子,我剛剛沒說錯台詞吧?”天地可鑒,她是真心想成全“有情人”,為什麼所有人都是一副擔憂自己要大開殺戒的惶恐模樣?
乾坤鐲:“……莫九枝此人性格陰晴不定,每次出宗門任務都是出了名的辣手無情,弟子們畏懼她也是有的。”
就在林小酒聽乾坤鐲解釋時,雲絮已發狠用那柄靈力充沛的佩劍劃破自己頸項,滲出鮮紅刺目的血。
林小酒忙一個法訣打落她的佩劍,雲絮眼中立時爆發出不可置信的欣喜光芒:“師尊!”
林小酒頭疼地擺擺手:“罷了。”
“風師兄,你也看到了,雲絮不肯跟你走。”
風清雲已經做好了林小酒同自己糾纏的準備,一臉戒備又不耐地等著她的下文,然而,林小酒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他,“如果沒有其他事,”她揚聲道,“清崖,追月,送客!”
風清雲頓住。
林小酒下過逐客令後,轉身就走,“雲絮,逐芝,你們隨我來。”
風清雲臉上的錯愕當即化作了然,他輕蔑一笑:“莫九枝,你不要為難雲絮,你若是想用這種辦法要我留下,我也可以……”
後邊的話,他沒說出口,可一臉的勉為其難,甚至因羞憤憋紅了臉,像極了即將被小流氓糟蹋的良家婦女。
林小酒卻不是很想帶入“小流氓”的角色,她很不耐煩道:“我管教自己座下弟子,無邊峰峰主不該插手吧。”
林小酒抬抬下巴:“雲絮,你說。”
雲絮頸肩還留有劍痕,神色卻早已如常,甚至還掛著幾分欣喜,低眉順眼道:“是。”
這番對話倒顯得風清雲剛剛自作多情了,他沒想到被這對師徒聯合起來擠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不過,風清雲相信雲絮是被逼無奈——明明她之前對自己那樣溫柔,見了林小酒才忽然變了態度——但也無可奈何,那女魔頭說得沒錯,這裡不是他的無邊峰,他沒有立場。
風清雲到底甩袖離開,林小酒身邊便隻剩下逐芝和雲絮。
逐芝依舊是那副不大機靈的小可憐模樣,訥訥地替雲絮求情,“師尊,都是風師伯不好,您不要處罰大師姐了。”
林小酒道:“逐芝,去思過崖麵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