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這一日, 林小酒照例歪在美人榻上投喂小奶豹,短短月餘光景, 墨野已經肥了一圈, 但並不影響它輾轉騰挪,身姿矯健地接住各路角度刁鑽的丹藥。

見到它驕傲地挺起肥嘟嘟毛絨絨的胸脯, 間或憨態可掬地舔舔爪爪, 林小酒便一陣滿足,下意識回憶起自己幼年時在族中度過的日子, 竟對小毛團生出些長輩的關懷之情。

“鐲子,”林小酒笑得一臉慈愛, “你說我這樣年輕的妖狐, 怎麼麵對小毛團也能泛起母愛呢?”

乾坤鐲:“主人,我隻是枚弱小無助的鐲子,很難理解母愛。”尤其是對著這隻蔫兒壞的小豹崽子,雖然沒有證據,可它就是覺得墨野是隻心機很重的小奶豹。

林小酒又丟出一粒“聚靈丹”,墨野輕踮後爪, 弓身發力,準準接住,隻是吞下之後, 沒有照例嘚瑟地抖毛, 而是軟軟地哼唧一聲,不大舒服似的舔.了舔鼻子。

林小酒當它是噎住了,喚逐芝去舀水, 雲絮忍不住勸道:“師尊,墨野還小,恐怕無法消化這許多上等丹藥,不如緩一緩,您每天忙於照顧靈獸,也要顧念自己的身體,不要太操勞。”

她這話說得隱晦,可一旁的清崖、追月卻露出了然之色,他們師尊雖脾氣陰晴不定,但對自己、乃至門下弟子,要求都嚴格得令人發指,何時有過連續一個月不修煉的時候?

還不是因為那日被風清雲師伯當眾拒絕而心情鬱結。

說起來,師尊為救風師伯而與他締結雙丹,可風師伯卻不願意同師尊雙修,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宣之於口,換做是誰,心裡也不會好受。

弟子們看著林小酒“玩物喪誌”,又是心疼,又是惱恨不知好歹的風·白眼狼·師伯。

林小酒卻沒聽出雲絮話中的引申義,她打了個嗬欠,百無聊賴地換了個姿勢歪在美人榻上,竟有幾分慵懶,“不操勞。”

她每天喂喂小奶豹,非但不操勞,反而閒得發慌,山中修煉的日子太枯燥,且縱使在這個世界飛升,也於完成任務無益,林小酒才懶得做無用功。

如果非要找點事情做,作為一直狐狸精,她也該找一位仙風道骨的相好才是。

正天馬行空地盤算著,眼前油光水滑的毛團,卻驟然發出耀目光芒,刺得眾人睜不開眼睛,再看時,毛團已經消失不見,原地憑空出現一個粉嘟嘟的、光著屁.股的胖娃娃。

那娃娃大約三四歲光景,不似小奶豹一團漆黑,皮膚白.皙,胳膊藕節似的,玉雪可愛,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林小酒,發出一聲不大確定的“師尊?”

“墨野?”雖化作人形,可林小酒卻一眼看出他的身上淡淡的魔氣。

“哎呀!師尊!他沒穿衣服!”

奶娃娃雖天真無邪,可的確因著剛化形而光溜溜的,追月、雲絮等人紅著臉窘迫地轉過身去,她們銜月峰大多都是女弟子,即便是小孩子,這樣辛辣的出場方式也令她們有些羞臊。

倒是墨野被幾個女弟子的尖叫嚇得瑟縮半步,胖嘟嘟的小腳丫站立不穩,險些摔跤,被林小酒一把扶住。

“這是墨野?竟然真能化作人形啊!”清崖也驚呼出聲,他是林小酒唯一的男性內門弟子,湊上前去好奇地打量他,見奶娃娃大喇喇掛在身前的粉紅色小雞.雞,忍不住手欠要去彈。

沒等林小酒打開他的手,剛剛還站不穩的奶娃娃竟動作迅猛地一口咬上清崖的手腕,清崖疼得大叫出聲,還是在林小酒的嗬斥下,才得意收回手,可手腕上已經留下兩個駭人血洞,似乎還發著幽幽黑氣。

林小酒眼疾手快,一揮袍袖,清崖手上的傷口便已愈合,黑氣也消失不見,隻是留下兩塊難看的血痂,他疼得“嘶嘶”哈氣,淚眼汪汪地向師尊告狀:“他差點沒把我手腕咬斷!”

墨野瞪向清崖的目光再次凶狠起來,恰被林小酒擋住兩人視線,她也瞪了清崖一眼:“這麼大的人,和小孩子計較什麼?”

她順手抱起奶娃娃,“也讓你長點記性,手彆那麼欠。”

清崖看著順勢可憐巴巴環住他們師尊脖頸的小崽子,正賤兮兮地衝自己吐舌頭,就氣不打一處來,可師尊多年積威,他又不敢再頂嘴,隻委屈地抿了唇。

林小酒一邊抱著墨野回臥房,一邊手一揮,扔給清崖一粒“複容丹”,清崖接住丹藥,登時什麼委屈都沒了,這“複容丹”即使去黑市換取,也要十顆靈石!手上那一點小傷,已經被治愈了,何須再服藥呢?

他美滋滋地想:師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還是疼他的。

回到熟悉的臥房,林小酒才將光溜溜的小奶豹放下,自顧自從儲物戒裡找些適合他穿的衣服。

奈何她實在沒有奶娃娃能用的存貨,林小酒乾脆用法術將一件沒穿過的新肚兜縮小,好歹能暫時遮羞。

不過,許是靈智未完全開化的緣故,墨野仍保留著小奶豹的習性,死活不肯穿衣服,林小酒隻得抓著肚兜滿屋子追熊孩子,像極了端著飯碗追著喂的家長。

這小奶豹跑起來絲毫不含糊,林小酒氣喘籲籲地叉腰休息,忍不住吐槽:“鐲子,養孩子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