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飄飄略一思索,也反應過來,當即訕笑道:“師妹莫急,我們並不是那個意思。”
說罷,她不滿地瞪了風清雲一眼,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他的嘴巴怎麼那麼欠,非要把事情說明白了?
風清雲卻沒理會柳飄飄,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湊到林小酒身邊,悄聲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師妹怎麼敢為那小子打包票?”
風清雲道:“師妹,我是真覺得墨野那小子狼子野心。”
林小酒還沒見過這麼沒眼色的人,在自己剛維護了徒弟之後,立即變本加厲地講他的壞話。
正要怒而反駁,就聽風清雲繼續道:“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對勁兒。”
“男人看男人是最準的,師妹不要輕信了他。”
林小酒心中一動,忽而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可麵上卻依舊淡定,她虛張聲勢地冷笑:“風清雲,這是我的家務事,請你不要插手。”
風清雲的臉色驟然暗淡下去,很受傷似的,“師妹……”
正在此時,墨野恰好打獵歸來,他化作數十米長的黑豹,口中銜著一隻四五米長的肥雞。
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目光不善地盯著風清雲,雖一個字沒說,隻靜靜站著,也令他生出一身白毛汗。
迫於墨野的威壓,風清雲訥訥地倒退幾步,自覺地遠離了林小酒。
墨野才滿意地化身為人,還是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將肥雞丟給幾位年輕弟子,自然地吩咐:“收拾了。”
這些弟子中,有比他入門晚的師弟,也有比他資曆更深的師兄師姐,卻全都下意識唯命是從。
有些人等已經開始剝皮剔骨之後,才反應過來,其中就包括雲絮和逐芝。
逐芝忍不住感歎:“多年未見,小師弟也有了這般氣勢,好像就居上.位的人一樣,一開口,大家便忍不住為他馬首是瞻。”
雲絮寒著臉沒說什麼,隻是剔骨的動作更用力了些。
墨野打的這隻肥雞,與人間界的雞長相差不多,宰殺時還散發著淡淡魔氣,現在放在火堆上炙烤,飄出來的味道確實鮮美異常,隻稍稍聞一聞,就令人食指大動。
不止饑腸轆轆的小弟子們,連柳飄飄、江忘山、風清雲三位早已辟穀的金丹真人,也忍不住頻頻望過去。
肥雞去了皮,架在火堆上,不多時便被烤出了油脂,油脂從表皮滴落,落在火堆裡,又引起嗶嗶啵啵的聲響。
火苗因而向更高處躥,將那肥雞油汪汪的表皮烤得金黃,此刻正是火候最佳的時候。
烤肉的弟子們眼巴巴看著近在咫尺的雞肉,從進入禁地之後,他們大多便都靠著野果子果腹,此時被烤雞肉的香味刺激得饑餓難耐。
可沒有墨野的首肯,誰也不敢先吃。
墨野也意識到現在肉的火候正好,當即撕下一條雞腿,又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找出些香料和鹽巴。
仔細撒好後,墨野四處張望,目光鎖定在一株肥厚的芭蕉上。
芭蕉竟被他盯得瑟瑟發抖,墨野扯下一片最大嘴翠綠的芭蕉葉,剛轉過身去,那株芭蕉竟從土地中將自己連根拔起,拔“腿”就跑。
植物成精的概率遠比動物要低,沒想到著禁地裡隨手扯一片葉子,也能碰到精怪,眾弟子都下意識往中間湊了湊,遠離了周圍的植物。
誰知道哪一顆是大佬呢?趁著墨野或者師尊不注意,偷偷吃掉他們怎麼辦?
墨野卻連眼皮都沒抬,低著頭自顧自將雞腿肉切成小塊,端給林小酒,討好地笑:“師尊,吃肉。”
林小酒很想從墨野的眼神中看到一絲心虛,奈何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烤雞肉還冒著熱氣,滋滋響著,雞油都逼到表皮,看起來油汪汪的,可吃到嘴裡卻肥而不膩。
林小酒作為一隻狐狸精,縱使“閱雞無數”,卻也第一次吃到味道如此鮮美的雞肉,一會兒功夫已經把大半個雞腿吃得乾乾淨淨。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弟子們都眼巴巴看著自己,一個個口水汪洋。
林小酒輕咳一聲,“大家一起吃。”
然而,等墨野淡淡“嗯”一聲,之後,那些小弟子們才敢動手,這其中還包括了逐芝那丫頭。
林小酒忍不住在心裡將那沒出息的徒弟罵了一遍,怎麼就怕墨野怕成這樣?他還是她們的小師弟呢!
不止小徒弟們,三位峰主也被饞得躍躍欲試,為人師的矜持已經搖搖欲墜。
墨野站起身:“我來給大家分肉。”
他掏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乾脆利落地將雞屁.股切下來,轉身遞給風清雲,皮笑肉不笑道:“風師伯,彆客氣。”
那隻雞足足有四五米長,雞屁.股也蔚為壯觀,幾乎有成年男子的手掌大,油汪汪的,還帶著幾根雞毛。
愛吃雞屁.股的人將那東西視作人間美味,大部分不愛吃的人卻難以下咽,風清雲就是其中之一,尤其是那雞屁.股肥碩多油,無論聞起來有多香,風清雲還是覺得一陣反胃。
他知道墨野這小子就是故意刁難他,風清雲作為一峰之主,又是當著弟子的麵,更有幾分骨氣。
他寒著臉道:“不用了,我不餓。”
墨野滿意地點點頭,轉而看向江忘山,江忘山非常識趣地扭過頭,一副我根本不想吃東西的模樣。
墨野最後留下一句:“既然兩位師伯都不餓,那柳師伯和眾位師兄弟們請自便。”
江忘山心裡是非常委屈的,當年自己隻是勸了林小酒一句嚴加看管這孩子,沒想到墨野竟然記了這麼多年的仇。
去他的落日峰搗亂也就罷了,現在連香噴噴的烤雞也不給吃,真是作孽。
墨野的確小心眼地記恨著江忘山,可他不知道的是,原因並非如此,墨野隻是記恨著林小酒說過自己喜歡江忘山那樣的美男子。
不然當年他化作黑豹時,也不會隻照著江忘山的臉抓。
“我們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聞著味道被饞得抓心撓肝的江忘山,終於忍受不了,轉移了話題。
“還是要儘快找到出口才好。”
“不錯,”另一位吃不到烤肉的“可憐蟲”風清雲也義正言辭道,“墨野,你看起來對這裡很熟悉,你來說。”
墨野專心致誌地替林小酒將剩下的雞腿肉切成小塊,並不否認自己對這裡熟悉,隻漫不經心道:“找不到出口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風清雲幾乎是怒目而視了。
墨野抬起頭,冷笑:“風師伯不相信,自可以試試。”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風清雲氣得語無倫次,看著墨野自然地將切好的雞肉塊喂給林小酒時,幾乎目眥欲裂。
林小酒早就習慣了彆人的服侍,不以為意,倒是見風清雲被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饒有興趣地看他們鬥嘴。
墨野不僅武力值強悍,噎人的功夫也一等一厲害,等風清雲被氣得險些背過氣去,林小酒才意猶未儘地打斷他們:“墨野,不得無禮。”
此時,林小酒已經酒足飯飽,這斥責來得太晚,也太敷衍,一旁的江忘山點沒笑出聲來,倒是墨野給足了自家師尊麵子,一本正經道:“是,師尊。”
林小酒點頭:“說說為什麼出不去?”
墨野不再繞彎子,直言:“這禁地,是聯通三界的樞紐,魔界、妖族大舉向人間界遷徙,打破了平衡,禁地便提前關閉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在這裡再等上十年?”柳飄飄也沉不住氣,尖聲道。
墨野道:“不必,等血月結束,禁地自然開啟。”
風清雲:“血月?”
江忘山卻是道:“風師弟還記得當年入禁地試煉時的情形嗎?當時禁地中可有血月?”
風清雲臉色變了變,從前進入過禁地的雲絮等人也沉默下來,這樣的異變絕不是什麼好兆頭。
“那血月要多久才會消失?”林小酒問出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一個月。”墨野答得乾脆。
於是,剩下的時日裡,眾人便靠著墨野的“打獵”數著日子等“血月”結束。
隻是墨野每次出門都隻獵各色野雞,野雞的環肥燕瘦眾人都一一欣賞過。
饒是味道鮮美,除了林小酒依舊頗為享受地享用,其他人漸漸對美味有了免疫。
隻有從頭至尾聞著香味沒碰過哪怕一隻雞爪的風清雲和江忘山,那幽怨的表情始終沒有消退過。
而那“血月”也的確如墨野所說,一點點消失,幾天下來,已經露出了原本皎潔的白,而滿月也漸漸成了娥眉月。
除此之外,林小酒幾次試探墨野,他都三緘其口,絕不承認自己做過什麼,將裝傻貫徹到底,若不是今晚,林小酒又聞到那股熟悉的桃花香。
林小酒這一次多留了心眼,她雖背對著墨野,卻用餘光瞄著漸漸接近自己的身影,凝神閉氣,約莫香氣消散,才猛然出手,一把擒住意圖不軌的青年。
“墨野,你還不承認?”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久等了,本章被鎖了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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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擲時間:2018-08-31 07:39: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