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如果一會兒真的碰到宴在東‘偷吃’怎麼辦呀?”乾坤鐲有些擔憂, 雖然自家主人做起任務來一直都挺靠譜,但萬一鬨起脾氣來, 這個小千世界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林小酒安慰道:“鏡子你放心,我是個有原則的妖狐,既然答應了做任務, 就一定會堅持到底,這個世界的任務目標是‘給宴在東乖乖做一輩子金絲雀’,金絲雀怎麼能左右飼主的人生呢?”
乾坤鐲剛要鬆口氣,就聽自家主人又道:“若是真的‘偷吃’,我就悄悄閹了他, 並不影響做金絲雀的。”
“……”乾坤鐲嚇得差點碎掉, “主人你千萬冷靜!”
林小酒笑:“開玩笑的, 我怎麼會直接閹掉他。這關乎一個狐狸精的顏麵,若是被族人知道我們被其他女人搶了男人, 是會被笑掉大牙的。”
“當然是要先搶回來再閹。”林小酒頗為認真地補充道。
乾坤鐲:“……”它為宴老大狠狠捏了一把汗。
而此時被乾坤鐲記掛著的宴在東, 正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妙齡女郎, 那女郎一身粉藍色連衣裙,化著精致妝容,看起來清純又無害, 尤其是眼神幽怨又隱忍,讓人見之不免心生憐惜。
“宴哥,我是真的喜歡你,如果闌姐介意的話, 我願意做小,或者永遠做地下情人,沒有名分,我也是願意的。”李恬柚輕輕.咬著唇,楚楚可憐。
她對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且這一招“以退為進”一直是她的殺手鐧,沒有男人可以抵擋。
所有男人都是花心的,最大的願望大多都是家中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而如若“彩旗”有自知之明,率先擺出委曲求全的姿態,那便獲得了男人的憐惜。
倘或家中的“紅旗”傻乎乎地同男人一哭二鬨,就更顯得她懂事貼心,再往後的步驟,李恬柚早就爛熟於心。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臉頰上泛起一絲害羞的紅暈,表情拿捏得剛剛好,隻胸有成竹地等著宴在東給她一個肯定答複。
然而,宴在東依舊沒什麼表情,冷淡道:“不要叫‘闌姐’,你年紀應該比她大。”
李恬柚:“……”
李恬柚的表情不尷不尬地僵住,那一絲演出來的紅暈,迅速從害羞變成了惱羞成怒,她對著宴在東的帥臉,默念了好幾遍“他是最強的異能者”、“他是黎明的基地長”,才勉強忍住掀桌的衝動。
李恬柚艱難地扯出一抹笑:“那闌……闌小姐,她知道我的事情嗎?”
提到林小酒,宴在東才終於有了些表情,一抹柔軟一閃而逝,他皺皺眉:“李小姐,希望你不要再在公共場合明目張膽地找我,這是第二次,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李恬柚窮追不舍:“那私下可以嗎?”
宴在東麵沉如水,若是熟悉他的人,此刻便會意識到,他是真的生氣了。
李恬柚顯然意識到自己冒進了,委委屈屈地柔聲問:“你怕闌……小姐知道嗎?是怕她吃醋嗎?”
宴在東歎口氣:“李小姐,自從做了基地長之後,我的脾氣好多了——畢竟我還是倡導法治基地——可你再糾纏,惹小久不高興……”
宴在東言儘於此——從小接受的教育令他沒辦法.像鎮壓男人一樣對待柔弱的女性——可威脅意味卻已經非常明顯。
林小酒趕到時,便恰好聽到宴在東這一句話,林·空間異能·大佬·小酒一路上積攢的殺氣被消除大半,乾脆悄悄停下腳步,躲在圍牆後繼續偷聽。
而為晏老大捏了一路汗的乾坤鐲,則偷偷鬆了口氣,它看著宴在東挺拔正值的背影,默默地想:年輕的宴老大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剛剛保住了什麼。
“難道我不夠漂亮嗎?”李恬柚許久沒遇到這樣軟硬不吃的男人,挫敗感伴著羞恥洶湧而來,鬱卒得幾近抓狂,“還是我不如闌久性.感?”
宴在東誠實道:“是的,都不如。”
“……”李恬柚覺得今天自己出門該看看黃曆,投懷送抱被拒絕就罷了,還平白被羞辱一頓,也不知道那闌久到底長什麼樣子,滿基地都道她美若天仙,竟還真把晏在東迷成這樣。
李恬柚正憤懣著,“林天仙”便款款現身了。
“晏哥~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人家找了好久~”
林小酒一張口,就將事情的走向推向了高.潮,李恬柚被她一波三折的撒嬌震撼到,精神抖擻地打了個寒戰,晏在東則臉色驟變,一向鎮定自若的基地長,見到自家金絲雀時,手足無措地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林小酒很善解人意地上前拉住晏在東的手,甚至順勢往他懷裡蹭了蹭,聲音不大,卻足夠李恬柚和晏在東兩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都聽到了,晏哥~你對我真好。”
宴在東察言觀色,發現林小酒的確沒有生氣的意思,才露出鬆口氣的表情,就聽自家金絲雀對李恬柚道:“醜八怪,我晏哥的話你都聽清楚了?以後不準再糾纏他。”
聽到那句“醜八怪”,李恬柚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她自認挖人牆角的事情,做得多了,常在河邊走,也會偶爾遇到原配手撕小三。
然而,原配的台詞通常是“你這個小妖精”,“年輕有什麼了不起”,“狐媚子,不要臉”,雖然難聽,可字裡行間都間接肯定了她的顏值,一個年輕漂亮,一個年老色衰。
更何況,來捉奸的女人通常氣勢洶洶,相較之下,她這個年輕漂亮的的“小三”,柔弱可憐,孰勝孰負,不在話下。
而眼前這一位,張口就是‘醜八怪’,且不哭不鬨,聲音比自己還要軟,還要甜,李恬柚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楚,她們究竟誰才是“黃臉婆”。
“怎麼不理我呀,真沒禮貌,”林小酒繼續維持著嬌嬌.軟軟的音調,說出來的話卻句句戳心,“這位大姐,我剛剛是叫你沒有錯,長的醜不是你的錯,但你長得醜還偏要勾引男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李恬柚被氣得語無倫次:“你說誰醜!”
林小酒似乎被她的粗.魯嚇到,小兔子似的躲到宴在東背後,隻是看向李恬柚的眼神挑釁,端的惹人惱火,她娓娓道來:“你勾人有婦之夫,就是心靈醜,再看看你的五官,還有你那一臉的廉價化妝品,嘖嘖嘖……”
她一副不忍心深刻剖析的樣子,直接說了結論:“所以,外表也醜,你這也算得上表裡如一了。”
李恬柚很想反駁一句“你個黃臉婆有什麼好得意的”,可眼前的少女清麗精致,作為化妝經驗豐富的女人,李恬柚幾乎可以確定林小酒未施粉黛。
睫毛小扇子似的,又濃又黑,唇形優美削薄,一顰一笑都洋溢著青春與少女的嬌憨,卻偏偏透著一股子由內而外的魅態,連作為女人的李恬柚也有些移不開視線,哪裡罵的出“黃臉婆”三個字,不是更自取其辱嗎?
李恬柚臉色脹.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指了半天,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林小酒見狀,卻沒了再奚落她的興趣。
原本以為自家飼主背著她“偷吃”,打疊起千百種辦法整治狗男女,沒料到宴大基地長居然坐懷不亂,而眼前的李恬柚則看起來毫無戰鬥力,實力懸殊。
林小酒覺得自己像是扛起加特林準備衝鋒,對手勸赤手空拳,還是個虛張聲勢的老弱病殘,乾脆興致缺缺地擺擺手,“算了。”
“宴哥~咱們走。”她握住宴在東的大手,與他十指相扣,將李恬柚當做透明人一般,留在了原地。
李恬柚萬萬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直到兩人背影徹底消失,氣得發抖的身體才慢慢恢複知覺,她鬆開握緊的拳頭,後知後覺地感到手掌心一陣刺痛,舉起雙手,才發現手心已經被自己的指甲摳破。
李恬柚咬牙恨恨道:“闌久,今天的羞辱,我都記住了!一定要你加倍奉還!”
*
而林小酒親.親熱熱地挽著宴在東的手臂,早已走遠。
“宴哥~”林小酒甜甜地叫基地長的昵稱,“彆去辦公室了,我們直接回家~”
宴在東還沒從剛剛的“險境”中緩過神來,就被林小酒故意放柔的聲線撩.撥得心猿意馬,可麵上依舊冷靜:“現在是上班時間。”
林小酒輕笑一聲:“整個基地都是你說了算,乾嘛那麼嚴格?”她手指輕輕在他胸口處繞圈,眉眼彎彎,笑得曖昧又狡黠,“還記得咱們在任務大廳打的賭嗎,是你說的,願賭服輸。”
宴在東心中一蕩,就聽林小酒繼續道:“鑒於你坐懷不亂,我願意把兌現時間從晚上提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