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一反常態,異常熱誠的邀請何大姑一家在家裡住下。和大姑借口沒跟何三嬸親近過,想趁此機會聊聊天,拒絕了劉氏的邀請。一家人隨著何三嬸走了。
大嫂帶著露露跟何小西擠一宿,舅老爺帶著表叔在東廂房跟何小東安頓。
天氣已經熱起來,鋪蓋倒不用操心。
不等何小西去牽驢,“古道熱腸”的陸友財就把驢送來了。送到了也不回家去,賴著幫著趕驢。還有完美的借口:我幫著趕驢,磨好麵粉我順便就把驢牽回去了,省著你再費事去送。
何小西想說我不怕費事,我就想用完自己去送去。但如果這樣說了,大嫂能嘮叨她一整晚。
若是以往,大哥就會來哄人,接過活計自己乾。今晚也不知大哥受了什麼刺激,不僅不往外攆人,還說:“那就辛苦你了。”
天邊餘暉下,陸友財的一口大白牙光彩熠熠。
對於能跟何小西搭配乾活,讓陸友財心情澎湃。把驢趕的不緊也不慢,正好能讓何小西趕上收麵粉。
何小西雖惱怒,也不得不承認,陸友財是極有眼色的一個人,有他幫忙麵磨的快了許多。
次日天還未透亮,眾人就起床了。周家舅老爺爺倆是客人,不知是換了地方擇席,還是在彆人家做客,不好意思睡著賴床,早早就醒了。
當然何家人也都醒了。心裡有事兒,一夜都沒睡太踏實。不過不包括年幼的露露,還有非常勉強才能算年幼的何小北。
何中槐起的也挺早,不過聽動靜是被劉氏給叫醒的。倚坐在堂屋的門檻上,捂著宿醉仍暈乎著的腦袋,似醒未醒。
有長輩在,昨日乾重活何小西都未攀扯何小南。今日更不會去攀扯她。也不論今日該輪著誰做飯,何小西鑽進鍋屋,刷鍋起火,做起飯來。
因為有客人在,何小西舀了一勺大油,加了一把蔥花,炸了點兒湯做的麵條。而不是平日裡自家吃的白水煮麵。
另外在麵湯鍋裡打了一個雞蛋。白胖胖的雞蛋放在麵條上,端到舅老爺麵前。
周家舅老爺倒不是貪嘴的人,就是好個麵子。何小西打聽得清楚,果然何小西的一番做派得到就舅老爺滿意的讚許。
一隻雞蛋幾番推讓。蛋黃進了何露露的肚子,蛋白才被舅老爺吃下去。
今日分家的人變了,何中槐的優勢也沒有了。這個家怎麼分,自有定例。
這回何中槐他們倒是咬住了土地是政府按人給的,不願意分給何二叔一鞋沿子寬的地。仿佛昨日妄圖多分地的不是他們一般。至於船,他是家裡老大,祖宗規矩全是他的。
昨天的祖宗跟今日的祖宗一夜之間變得不一樣了。
對於何中槐和劉氏為了錢財臉可以藏到腳底板的行為,大家自歎見識太少沒見過。
除去這兩樣可供分配的,就剩下房子,錢財和糧食。房子沒說的,三棟房子一家一棟。錢財和糧食,劉氏是撒潑打滾滾地上嚎,就是不拿。
這種潑皮手段還真是讓人無處下手。男女有彆,男人們對劉氏沒法。何大姑和何三嬸看得火起。幾人滾作一團,抓撓到一處。
先是女人之間的對罵撕扯,進而是男人加入戰局。何大姑帶來倆兒子的先見之明凸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