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跟老何家已經分家了,就算沒有馬上到來的水災,何小西也不願意讓大嫂在這裡生孩子,惹人嫌棄。另外,何小西也怕她們使壞。還是有自己的家好想怎麼樣怎麼樣,自在。
“我們跟陸家說好了,先借他們的屋子住著,住的近乾活也方便,表兄來做活也寬敞。”何小東跟何大姑不太親近。以前因為何中槐的關係,跟何大姑沒親近過,中規中矩的跟何大姑說話,像跟領導彙報工作一樣。
不像何小西,前世跟大姑家聯係上的時候大姑已垂垂老矣。老人就喜歡跟人說古,說往事,拉家常。脾氣也被歲月磨去了棱角,極有耐心,跟何小西處得極好。
何大姑暗忖:真是像俗話說的一爹一娘生九子,子子不同,他的這個侄子是木的掐著都不會叫疼。娶個媳婦也是個老實疙瘩,也是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人。還好,有個機靈侄女有口有心的,像她,是個能主事的。
照舊何大姑帶著表嫂,跟著何三嬸去她家借宿,大嫂跟侄女和何小西擠一擠。何小東帶著四表哥住東廂。
何小西跟大嫂扯了幾句跟誰家借板車,找誰幫工,在哪裡取土就睡下了。
次日清早,何大姑因為要趕到跟女方家約定的地點帶女方去自己家認門兒,天還沒亮就起床了。
娘幾個摸黑做好了早飯,吃罷飯送何大姑出門。“定好開工的日子就讓人給我捎信去,我打發你哥來給你們乾活。”何大姑惦記著他們建新屋的事,再三叮囑。
何小東去擺渡送大姑過河,剛到對岸,水洞村那邊岸邊傳來喊聲。何小東一看,原來陸友財趕著驢車在那裡。以為他有急事過河,顧不得跟何大姑多說,匆匆把船劃回去。
連人帶車上了船才開口寒暄:“這麼早往哪去?”陸友財嘻嘻笑:“我送送大姑。”何小東搖槳的手一頓,撓撓頭,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陸友財要送的是大姑,他替大姑推辭不合適。但何小東也知道陸友財獻的是哪門子殷勤,就有些左右為難。主要他們兩家這親事沒說定呢,你這麼殷勤不合適吧。
“彆停啊大哥,大姑一會兒走遠了。”陸友財假裝不知道何小東停船的原因,催促道。見何小東還是不動放出殺手鐧:“快劃吧大哥,時間長了這驢我牽不住。”
何小東隻得劃起船。在對岸的時候,陸友財故意不說去哪裡。原隻想,隻要小西大哥不問,他就一直不說,蒙過去再說。被何小東問了,又不想給他留下滑頭的印象,反正都到河中央了,就坦白了。
換個人可能會調轉頭把人送回去,何小東這種一根腸子到底的人轉不過彎兒來,就傻傻的把他送過河。硬是讓他又送上門給何家一個人情,不接受都不行。
陸友財趕上何大姑後,會合了女方,一腳把人送到火車站。何姑姑不住口的誇他熱心,勤快,憨厚,是個好小夥。又聽他言語間總提到何小西,隻當兩家的親事過了明路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的模樣。
不結巴的陸友財在婚姻上還是很有市場的。小嘴又甜,哄的何大姑哈哈直樂。引得女方的一個女性親長直拿眼偷瞟他,心裡可惜這麼個好小夥竟然這麼早就定下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