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不願意平白占人便宜。
“奶奶,我們住下可以,房租您可一定得收下。”
之前之所以沒提房租,是因為知道提了也會被老人家駁回。與其拉拉扯扯的難看,不如給何大春送口糧的時候多送些來,權當用糧食抵了房租了。
反正何大春一個人,佟奶奶做飯的時候也會捎帶手的做下他的。何大春還能給她做些體力活。一個鍋裡攪馬勺,就不用太斤斤計較。
現在情況有變,主人家不住這裡了,他們當然要把房租的事情說清楚。
責權明晰是相處長久之道。
何小西跟佟奶奶你來我往客氣著。沒了旖旎心思的陸大妹恢複了原本的乖巧伶俐,倚在一旁幫著腔。
何小西嗔道:“奶奶,您要是執意不收房租,就是想攆我們啊。”
“是啊奶奶,您把房子租給我們就是幫了我們大忙了,不然我們出去租房子,萬一遇到個欺生的房東,我們還不得受氣啊。”陸大妹柔聲附和。
佟奶奶到底沒禁得住兩人的軟磨硬泡,點頭同意收下房租。
站在一旁打包衣服被褥的佟嶽馳心下暗驚。他從小跟著奶奶長大,沒有人比他更知道他奶奶究竟有多固執。
奶奶一旦認定的事情,很少有人能說動她。沒想到這兩個看著年歲不大的小姑娘能讓奶奶改變主意。
佟嶽馳偷偷往三人坐的地方睃了一眼。就看到一個小姑娘俏生生的側影。
嫩黃色碎花的上衣,藍色碎花的褲子。因為坐在骨牌凳上伸手攬著奶奶胳膊的緣故,衣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的身形。
忙慌亂的收回視線。
收拾妥當,陸友貴套了車和陸友財、何大春一起去送佟奶奶他們去新華巷。順便認認門。以後有什麼事情也好去傳個信。
何小東則套了馬,馱著何小西去布莊問殘次布的事。
迎客的小夥計因為事先得了胡掌櫃的囑咐,一直在留意著他們的到來。
見何小西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矯健的高頭大馬遠遠過來。忙向內通傳了一聲,過去幫著牽馬。
這個年代,騾、馬和車是常用的代步工具。相當於後世的經濟適用車型。動力車(包括拖拉機)相當於超跑。
因為胡掌櫃特彆關注過讓留意的客人,小夥計熱情的把他們接進去。
這一次,胡掌櫃沒有迎到大門外。隻是在他們走近的時候,迎出幾步。既不過於熱切,又保持了基本的禮貌。
何小西讓她哥扶著她,用沒有受傷的足跟自己走了過去。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
看到胡掌櫃這會的態度,何小西暗道:隻怕待會講價會是個挑戰。這樣想著,麵上的笑容也更深了幾分。
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在商言商嘛。都是正常現象,何小西沒在意胡掌櫃前後態度不同,所以不會因為這個惱怒。
不僅沒有惱怒,隱隱還有些興奮。仿佛回到前世縱橫商場的時候。今天這場議價,何小西更願意把它作為對自己的一個挑戰。
胡掌櫃帶著他們去了庫房,再次近距離讓他們仔細的看了那些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