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巴就是個大喇叭。端著碗榨菜一路走一路跟人說話。沒等她回到家呢,七八個人都知道了榨菜的做法。
馬氏聽說了,回家抱怨:“你怎麼能告訴她?她那嘴跟你婆婆一樣,沒個把門的,以後彆人都學會了,都自己做,誰還會買咱們的?”
何小西比擔心這個,安慰她道:“做這個挺麻煩的,一次還不能做多,做多了一下吃不完就放壞了,咱賣的又不貴,還是願意買現成的人多。”
馬氏聽她說的也有道理,就放過這件事。
“陸友盛媳婦還坐在井沿上嗎?”何小西問她。
“她想坐那就坐那唄,反正那井裡的水也不能吃了,沒人去那擔水,不礙什麼事。”馬氏說的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今天早上開始,家家戶戶都到後山去擔水了。
“聽說要淘井了,”馬氏說著聽來的消息,“據說東陸那邊打算把東邊的那口井一起淘一下。”
東山下的那口井,旱天的時候容易枯水。都棄用好些年了。主要是有些人打了水用來澆地。
前些年被人扔了個死豬崽進去,就更沒人吃那口井裡的水了。“怎麼突然想起來要淘那口井了?”
“小學校裡的老師們說打水不方便,要求把那口井順便給淘一下。”
據說最早,那口井就是山上的廟裡的廟產。就是為了僧侶們打水方便打的那口井。
水洞村每年都要組織淘一次井。把井底的臟東西打掃乾淨。
不過,往年淘井一般都安排在枯水季節,大多都是春季水位低的時候。如果這次沒有陸佳會做的這樁缺德事,也不會這麼早就淘井。
“趕緊淘乾淨的好,再過幾天,山上的山泉上了凍了,擔水都沒地方擔了。”馬氏說。
淘過的井,不能馬上就用,還需要些日子才能泉夠水。
淘井是個危險的工作,尤其是最後下井清理井底臟東西的那部分。這個工作是東西村輪流出人。
今年輪到西村出人。
如果是正常淘井的話,出就出了。西村的人也不會逃避責任。可是,今年不是枯水期作業,難度和工作量及危險程度都加大了。
這個工作,一般要身材矮一些,精瘦一些的人來做。
族老們先是找了往年做這個工作的柳老營。
“不行了,乾不了了,如今年歲大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柳老營直接拒絕了。
又找了幾個人,沒有例外的都找了各自原因推脫不願意乾。
西何這邊暗潮湧動。
不是大家不願意乾。而是這次是東陸那邊的原因,造成的提前淘井。還是這麼惡劣的原因。不講好條件不能鬆口。
這件事從小了說關乎西何人的利益。往大了說關乎西何人的尊嚴。是含糊不得的。
大家都能看明白的道理,以何六爺為首的族老卻跟腦子裡有坑一樣裝不知道。
不出頭去跟東陸那邊協商,卻在自己這邊做動員。一套套屁話說得大義凜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