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北宸六派的秘密...)(1 / 2)

三日後, 宋鬱之傷愈出廬。

藥廬的廬,差不多痊愈的愈。

這三日恢複調養期間,宋時俊守著藥廬寸步不離, 每隔兩個時辰就要拽雷秀明從窗縫中觀察調息打坐的兒子臉色對不對, 每碗端來的補氣湯都要挑剔裡頭的藥材不夠金貴。

雷秀明不甚其擾, 屢次向戚雲柯投訴未果, 氣的險些要告老還鄉, 好在三日期滿,宋鬱之自己從打坐室出來了。

宋時俊大喜之下, 立刻就要大宴賓客,還想叫上七八|九十個歌姬舞姬,大力繁榮一下青闕鎮的風俗業, 好歹被戚雲柯勸住了, 改大宴為小宴。

“你稍安勿躁吧, 鬱之隻是恢複了之前的功力, 並未完全痊愈!”戚雲柯苦口婆心。

宋時俊:“什麼,既然恢複了,怎叫‘並未完全痊愈’!”

寧小楓在旁吐槽:“那冰玉畢竟不是紫玉金葵, 沒等你們最後發力就碎裂了。小春哥說了, 鬱之丹田中最後一縷寒氣還未清除――你自己心裡一點數都沒有麼!”

宋時俊一陣頭暈眼花。

給兒子療傷時,他發覺兒子丹田中的寒氣幽幽散散,宛如摻入麻絮堆中的幾縷絲線, 極難一氣驅除。他與戚雲柯蔡平春三人合力,外加冰玉輔助,方能將寒氣徐徐驅散。即將大功告成時, 他的確隱隱捕捉到還有一縷若有似無的寒氣在兒子丹田中飄蕩。

然而就在這時,冰玉碎了。

戚雲柯道:“鬱之此時的確是恢複了, 可將來呢。以鬱之的資質,照原來的進度,十年之內成就不在你我之下了。可如今他丹田中寒氣未根除,未來的修行必然事倍功半啊。”

“那,那怎麼辦?”宋時俊急的六神無主。

宋鬱之反倒十分冷靜,“父親不必著急,隻要那紫玉金葵還在世間,兒子總能找出來的。天無絕人之路,就算沒有紫玉金葵,我相信世上也有其他法子的。”

被殘酷的命運重錘後,宋時俊也沒了快活的心思,最後小宴改成了家宴。

宗門中人不知內情,皆舉杯祝賀宋鬱之痊愈大喜,唯有戚淩波與戴風馳神情忸怩,目光躲閃。尹青蓮索性就沒有出席,據說她最近迷上了道家經書,每日焚香祝禱,潛心念經,雙蓮華池宮上空香煙繚繞,都快成道觀了。

宋時俊情緒低落,無以排解憂傷,待宴後在靜房品茶時,他腦袋一扭就問蔡昭:“ 說說那魔教中各處關隘的人馬布置吧,說不定下回咱們要打進魔教去呢。”

蔡昭安靜的端著茶杯:“宋門主忘了麼,我與三師兄是鑽地道直接進入極樂宮的。各處關隘如何,我們並不知道。”

宋時俊:“那極樂宮裡是個什麼布置?”

宋鬱之皺眉:“父親,師妹與我自進入幽冥篁道起就始終在一處,你要問這些,不如來問我。師妹為了幫我複原,已然涉險入魔教,父親怎能追問她。”即便沒有戚雲柯的吩咐,他也不打算讓彆人知道蔡昭與慕清晏一道陷入地宮的事。

宋時俊翻了個白眼:“你們兩個小的彆不高興,這事將來肯定有人會問你們的。”

“問什麼問?誰知道他們去什麼地方了。”戚雲柯難得出言尖銳,“你不說我不說,我們六個都不說,誰知道昭昭和鬱之進過極樂宮了。”

宋時俊有點傻:“可可,可我們是在瀚海山脈腳下的小鎮口逮住他們的啊,,剛才宴席上大家也祝賀鬱之從魔教中獲得複原的寶物啊!”

“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想摸進魔教去建功立業,可惜遇挫而歸,隻搶到一枚冰玉。”蔡平春不疾不徐道,“或者宋門主想要世人知道,鬱之複原的寶物是魔教贈送的?”

“送什麼送!”宋時俊立刻搖頭,“這塊冰玉是鬱之的雪蓮丹換來的!”

他摸摸下巴上的胡須,“嘿,不過你倆說的對,這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戚雲柯與蔡平春含笑互看一眼。

寧小楓趁勢岔開話題:“彆扯那些亂七八糟了,說說那麵石壁吧――就是昭昭在極樂宮一角幽閉之處看見的那麵石壁。北宸老祖真的與第一代魔教教主是師徒……呃,父子?”

宋鬱之微微垂首。

按照他和師父戚雲柯的商議,既然要隱沒地宮那一段,那就連這麵石壁都不該說出來。然而,蔡昭卻堅持要說。

寧小楓問完後,好奇的目光就在三位掌門麵上轉來轉去。

戚雲柯苦笑:“我是入內門最晚,聆聽師父教誨不過數年,並未聽聞這等辛秘。”

蔡平春悠然道:“雙親過世時我尚年幼,不過就算雙親仍在,我以為他們也不會知道多少內情的。”贅婿嘛,傳承肯定有所遺失的。

“原來你們都不知道麼?”宋時俊頗是驚異,“我倒知道。”

室內五人的目光一同轉向他。

宋時俊笑道:“不是我說話不好聽,往日裡你們總嘲笑我們宋家任人唯親,唯血脈論。如今呢,你們兩派,招贅的招贅,傳弟子的傳弟子,許多事古老故事就失傳了吧……”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寧小楓不耐煩了,“你若不願說,回頭我們去問周大哥。佩瓊山莊也是一脈相承的,知道不會比你少。”

“你這人怎麼……”宋時俊無奈,“行行行,我說。”

根據宋家世代流傳的隱晦說法,最初北宸老祖身邊隻有一位啞巴老仆,一場波及天下的巨大災荒後,他拾到了六名孤兒,其中兩名身上自帶姓氏。

“就是我們宋家和周家!”宋時俊得意洋洋,“周家先祖的內衣上繡了個‘周’字。宋家先祖的脖子上掛了枚小玉鎖,上刻有‘宋’字。玉鎖成色甚好,可見我們宋家遭災之前本是大戶人家來的!”

“你是不是說反了啊。”寧小楓滿臉懷疑,“我怎麼聽平殊姐姐說,周家祠堂中最高一層正中的紫檀小匣中,就供奉著一枚玉鎖啊。”

蔡昭噗嗤一聲。

宋鬱之仰頭望屋頂,一臉‘我爹又來了’。

宋時俊尷尬:“是麼,蔡平殊是不是弄錯了啊!”

“姑姑不會弄錯的,”蔡昭忍著笑,“她說她小時候每每犯錯,就會被罰去打掃周家祠堂。裡頭一百多個牌位她每年都要擦上三四回!”――何況蔡平殊當時的身份是周家未來兒媳,打掃祠堂簡直是為她量身定製的處罰。

戚雲柯側過身去,笑的雙肩發顫。

蔡平春用茶碗擋住臉,忍耐的險些把茶水抖出來。

“爹。”宋鬱之無奈的看向自家老爹,“咱們還是接著往下說吧。”

能當花花大少的,臉皮大多不薄。宋時俊乾咳兩聲,整頓表情後繼續講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