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謙眼睜睜看著沈加瀾臉僵硬、石化、最後裂開。
他仿佛聽見了什麼驚天動地話一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卓謙伸手在沈加瀾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還沒來得及把手收回來，就被沈加瀾“啪”地一下拍開了。
也不知道沈加瀾哪來那麼大力氣，卓謙霎時感覺手上一麻，緊隨而來是細密疼痛，他垂眼看去，發現自己整個手背都被拍紅了。
沈加瀾臉色極為難看，眼神發冷地盯著卓謙。
卓謙愣了會兒，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剛才可能說錯話了。
他是天生同性戀，還在上初中時就隱約意識到自己對高大陽光男孩更有好感，沈加瀾不是他菜，甚至是**文裡主角受，於是他自然而然地把沈加瀾當成了……姐妹。
所以才他順口說出了那些話。
可仔細想來，即便他們都是0號，他們之間關係也沒有好到能肆無忌憚說出那些話地步。
想到這裡，卓謙尷尬得耳朵根都紅了，他趕緊道歉：“對不起，我剛才開玩笑。”
沈加瀾說：“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卓謙自知理虧，尷尬地抿著唇。
沈加瀾沒再說話，繼續朝大門走去。
卓謙一聲不吭跟在後麵。
結果沈加瀾走了幾步，又突然想起什麼，冷不丁停下腳步。
卓謙走得心不在焉，壓根沒注意到沈加瀾停了下來，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一頭撞在了沈加瀾後背上。
他撞上去力道不輕，居然沒把沈加瀾撞倒。
沈加瀾轉過身，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卓謙，濃密長睫在他眼下落出小片陰影，隻見他表情莫測。
卓謙還以為沈加瀾要說什麼重要事，趕緊站直身子，神色嚴肅，一副洗耳恭聽架勢。
很快，就聽得沈加瀾開口：“你腦子裡成天都在想什麼？”
卓謙茫然地眨眼：“啊？”
“我是男，他也是男。”
“……我知道呀。”卓謙不明白沈加瀾想表達什麼。
“我和他之間不可能有什麼。”說到這裡，沈加瀾眼中嫌惡幾乎要壓不住，仿佛在說一件很惡心事，他停頓許久才接著道，“我不是同性戀，彆拿你看待同性戀齷齪目光看我。”
卓謙：“……”
？？？
什麼？？？
他不是同性戀？？？
震驚，**文裡主角受居然說自己不是同性戀！
好吧，用那句知名話來說，沈加瀾喜歡不是男人，隻是他喜歡晏舒陽剛好是男人罷了。
卓謙一時半會兒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半天還是說了聲對不起。
兩人走出醫院，送完晏舒陽沈阿姨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上了車，卓謙便拜托沈阿姨把他送到附近地鐵站。
沈阿姨本想把卓謙送到家，無奈卓謙態度堅決，她隻好作罷，順口問道：“家裡司機在地鐵站接你嗎？”
卓謙：“……不是。”
沈阿姨又問：“管家在地鐵站接你？”
卓謙：“……也不是。”
沈阿姨：“那是你父母秘書？”
“沈阿姨。”沈加瀾適時出聲，“就把他送到附近地鐵站吧。”
沈阿姨見沈加瀾都這麼說了，也就沒有繼續勸。
隻有卓謙流下貧窮淚水。
他住那個家和他一樣一窮二白，哪有這些精致玩意兒？
沈阿姨隨便找了個地鐵站，靠邊停車，卓謙正要推門下車，忽然被沈加瀾喊住了，沈加瀾接過沈阿姨遞給他一個長方形盒子，轉而遞給卓謙。
卓謙莫名地看了眼盒子。
居然是個手機盒。
“拿著。”沈加瀾說，“我不想欠人情。”
卓謙受寵若驚，但他哪兒敢接沈加瀾東西？他把雙手搖得跟雨刷似：“你幫我付體檢費已經夠多了，這個我就不要了。”
沈加瀾皺眉：“你想要現金？”
“……”卓謙不知道沈加瀾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我也不要現金。”
“那你要什麼？”
“我什麼都不要。”
沈加瀾慢慢收回手，似是很不解：“你不是很缺錢嗎？聽說你為了買送給晏舒陽生日禮物，還借了不少外債。”
卓謙：“……”
不是，這個消息是怎麼傳到沈加瀾耳朵裡？連沈加瀾都知道了，想必晏舒陽這個當事人也知道吧……
好丟人。
“我很缺錢是沒錯，但無功不受祿，我不能平白無故拿你錢。”卓謙想了想，“不然這樣吧，你給我介紹一份兼職？”
沈加瀾沒有拒絕，隻是微微抬了抬下巴：“你能做哪方麵兼職？”